韩晓红把影集贴在自己胸口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让头脑中那跨越时空的情感自由地沸腾了起来。
“晓红,我家在农村,又不富裕。你不怕跟我受苦吗?”
“说这些干嘛?我都知道。”她把头又仅仅地往贺佳辉的胸前贴了贴,呢喃地说,“我要的是你的人。知道吗?一切物质条件都是人创造的。”
“晓红,你真好。”贺佳辉把她搂得更紧,“我会尽我的一切力量,让你生活的更幸福。”
“让你生活的更幸福。”
韩晓红仔细地品味着这句话。这就是我们相恋的依托么?韩晓红怎么也得不到答案。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似乎并不重要的物质条件却显得越来越重要了。
在那个祥和的丽日之间,晴朗的天空中的片片白云,不停地变换着不同的形象,它似乎告诉人们:生活就是在不同地变换。
韩晓红和贺佳辉并肩走在武烈河畔的大堤上,默默地各自思索了许久。
“佳辉,我们分手吧!”韩晓红终于试探地对贺佳辉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以。”贺佳辉平静地回答了一句。
“你——”韩晓红有些出乎意料地茫然,没有想到贺佳辉这样干脆地回答自己。
“这个结局迟早都要发生······”贺佳辉望着天,似乎说一个故事。“一个在这座山城中一无所有的小技术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一处住房,用来当做新房。一个月不足二百元的工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一个家庭达到小康水平。这一切就像小说家在刻画二十一世纪一个遥远的故事。”
韩晓红一声不响地望着贺佳辉,心里酸溜溜的。
“你离去吧!这不怪你······”贺佳辉的眼中已经有些潮湿了。
韩晓红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走吧,这不怪你······”
韩晓红咬了咬牙,转身离去了。头也没回。不知道是怕被那缠绵的情丝牵扯回去;还是因为看到前面的林间小路上洒满了灿烂的阳光。
韩晓红把影集中的照片抽了出来。划着火柴把它们一张一张地点着,那思绪便清爽了许多。那一张张照片化作灰烬飘进了铁制的痰盂里面,似乎非常凄凉······
陆婉珍把身子紧紧地贴在贺佳辉的怀里。满足地再也没有什么奢求了。桌子上台灯的微弱光芒,把贺佳辉的脸映衬得蜡黄、蜡黄。
“佳辉!”陆婉珍亲昵地说,“明天,我们去登记。”
贺佳辉像什么都没有听到,没有一点反应。
陆婉珍抬起头,看了看贺佳辉的脸。见他瞪着两只大眼睛一动也不动。便把头放到了枕头上。没有再说什么。不一会,一串串的泪珠顺着眼窝流了下来。
贺佳辉的脑海里思潮翻滚,似乎想到了很多、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仿佛一切都是那样淡漠。突然觉得怀里的陆婉珍有些异样。这才发现她那一串串无声的泪水已经浸湿了半个枕头。心里猛然涌起了一股爱怜。紧紧地把她搂了过来,用舌尖慢慢地添去了她眼窝中的泪珠。
“你哭啥?”贺佳辉细声问。
陆婉珍么有出声。只是细细地体味着贺佳辉的慰籍。
“别哭了。”贺佳辉又细声说,“明天,我们去登记。”
听了这话,陆婉珍哭的反而更加激烈了。浑身抽搐着呜呜地哭出了声。贺佳辉把她搂的更紧、更紧······
清晨,一股炒菜的香气刺入了贺佳辉的鼻孔。过道中的炒勺仍然滋滋地响个不停。贺佳辉懒懒地睁开眼睛。热乎乎的阳光已经隔着窗帘照进了屋里。贺佳辉慢慢地穿上衣服。便坐在床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却无论如何也捋不出一根思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