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炸药包的质量很好，就算是被埋在了泥土中，还碰到了雨水的滋润，可依旧是被成功引爆。

地面上开始出现大坑，伴随着一些血红的土块，用了数百条人命为代价，终于是在前方清出了一条路来。

雨下得更大了，冰冷蔓延在每一个人的心间。

此刻他们看向位于队伍最前方的统领，瞳孔中的那丝敬畏之光消散得一干二净。

军需官站在雨中，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他心里很清楚这会有何等后果，张了张嘴，只觉得一阵寒风灌入，让他咳嗽了几声，旋既合上了嘴唇。

“随本将上马，继续前进！”

说实话，阿古拉尔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但为了自己的军令状，为了匈奴过冬的粮食，也为了自己的名望，必须得这么做。

按照他们现在赶路的速度，只要秦军不前来骚扰，再有一天时间，就能够抵达大秦边境，发动袭击。

“等攻破边境之后，定要狠狠的屠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头的愤怒！”

马蹄声再度变得急促起来，打不过秦军，并不妨碍匈奴人劫掠大秦百姓，回望过去的数十年，他们的先辈都是这么做的。

此番出击，损失了这么多的兄弟，必须给大秦皇帝留下一个十分惨痛的教训。

“咻！咻！咻！”

还不等匈奴勇士们从低沉的气氛中回过神来，新一轮的袭击再度到来，趁着他们解决雷区的这段时间里，莫羽带领八千精锐回到营地，补充了消耗掉的箭矢。

只见匈奴大军两侧，冲出来数百名骑着战马的黑甲士兵，端着连弩，疯狂射击。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不少匈奴勇士就倒在马下。

“给我杀！”

这般情形，再度激发出了阿古拉尔胸腔中积攒的愤怒，拔出弯刀，嘶吼着，就朝着敌人冲了过去。

此番依旧是佯攻，俗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多戏耍几次，无疑会让匈奴将士们身心疲惫，等到了真正短兵相接的时刻，就会占据较大优势。

“撤退！”

见目的已经达到，大秦将士没有丝毫犹豫，将弓弩背在身后，调转马头，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别追！不能追！”

军需官则是赶忙上前，拦住了统领，生怕对方被戏耍到失去理智，谁知道前方还有着何等危险。

“秦人，真的该死啊！”

胸膛不断起伏，阿古拉尔看着那逐渐消失在远处的黑色影子，眼中满是怒火，脸色更是通红。

“继续前进，在前方小丘，扎营休息！”

按照秦军骚扰的节奏，一般两次进攻之间都会有间隔时间，与其在原地愤懑，不如抓紧时间休息。

“统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篝火旁，军需官沉默了半响，问道。

“正面打未必打不过，秦军太滑了，就和鱼塘里面的泥鳅一样，若是有办法逮住他们，定要让这些人尝尝我手中的双刀！”

阿古拉尔虽有将领才能，但在谋论上，却是一窍不通。

“统领，不如这样……”

火焰声噼啪，这是行军过程中难得的安宁，时值傍晚，雨势终于是缓缓变小，匈奴勇士们满脸疲惫，在军营中相互依靠在一起取暖。

“分兵岂不是会削弱战力？”

“您仔细思考一下，统领，秦军发起的都是小规模的袭击，只到现在，都不肯正面相对，可见在人数上，他们是处于绝对劣势的！”

军需官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兵分两路，此番出击，主线任务是前往大秦边境劫掠，和这只大秦精锐对抗，只是徒增消耗。

不如分出一股力量，阻拦住对方，然后集结剩下的军队完成单于交代的任务，如此一来，不单单能够减少损失，也不至于落得一个被戏耍的下场。

而且匈奴将士们如今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还没来得及赶到大秦边境，军队就很有可能被拖垮掉。

兵分两路，虽然分散了力量，但是五万人分成两部分，再怎么都有两万大军战力。

匈奴从来都不是靠人数取胜，迅捷的战马，强大的臂膀，抢了就走的战法，这才是他们的秘密武器。

站在秦军角度来说，分兵也会让他们应接不暇。

若秦军也分兵相对，则是变相的削弱了战力，如此匈奴勇士们所需要面对的压力也会小上许多。

万一对方专心对付一路兵力，起码也能拖延一些时间，等到另外一部分匈奴勇士劫掠回来支援，也是未尝不可。

“既然如此，那么就兵分两路，等到了大秦边境，再另行决断！”

阿古拉尔最终被说服，挑选了一些好手，就迫不及待的骑着战马出发，看他来势汹汹的样子，恐怕已经是想到了对付弩箭的办法。

“公子，我们该如何应对！”

当然，匈奴人的这些谋划自然是没有逃脱莫羽的眼线。

此刻在军帐之中，副官有些焦急的询问道。

的确，匈奴大军分成了两股，若是继续依照先前战术，那么他们也需要分兵力去应对。

可八千对五万本就勉强，万一分开出了什么乱子，那可就完犊子了，秦军虽强在装备，可面对人海战术，依旧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这些匈奴蛮子也不笨么！”

莫羽轻轻一笑，没有继续保持沉默，这样一手分兵策略，对他而言，的确是没有太好的应对措施。

可换句话说，他需要应对吗？

时间已经过去两天，随着夜晚的到来，任务也算完成。

本来按照匈奴单于的谋划，此刻大军应该已经抵达了大秦边境，可因为自己的骚扰，匈奴人不得不出力应对，因此减缓前进步伐。

此番出击，本就是对部族局势的一种试探，临行前，蒙恬曾对他说过，只要拖住敌军两天时间即可。

两天，二十四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是插手匈奴之战的最佳时机。

“边境重镇的木鸢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不顾副将疑惑的眼神，莫羽掀开营帐，缓缓走了出来，抬头盯着夜空，月华如水，温柔似锦，淡淡的光辉下，一道小小的影子正在快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