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到了就行！”
扶苏摆摆手，长时间在民间游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朴实无华，突然回到咸阳宫，倒还有些不适应。
莫羽这般做派，却并未让他感到反感，心中却还增添了几分亲切。
至于储君是谁，他也根本不关心，之所以回咸阳城一趟，也主要是想要见一见自己这个才貌非凡的弟弟。
扶苏在打量自己的同时，莫羽也在打量他，果然和外人所言一般温和，只是昨日有些可惜了。
光顾着和墨月骑车，忘了时辰，本想要将自行车给带到城门处，却被始皇帝给严词拒绝。
想着，他的注意力不禁又向着卧龙小院飘去。
“咳咳，既然你们两个也见过了，那么朕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嬴政自然是主意到了莫羽的小动作，轻咳了两声，这才将他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这一路归来，有没有感觉大秦多了许多变化？”
“那是自然，父皇，儿臣发觉民见增设了许多工厂，不少百姓都在里面做工，还能拿到秦半两，此般举措，实属古今为有之！”
一说起这个，扶苏的眼中就迸发出丝丝火热光芒来。
种种举措，似乎实现了他心中的某种设想，这才会让他如此激动。
“不仅如此，马上大秦就要和周边诸部族通商，将大秦工厂的名声给彻底打出去……”
嬴政脸上满是自豪，右手不禁摸了摸胡子。
“只是，这工厂将百姓都给吸纳了过去，日后天地由谁来耕种呢？”
很快，扶苏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身为大公子，他不仅为人宽仁，对于大秦的政治也有着很深的研究，别看那出行的马车极为奢华，但上面几乎一般的空间都装满了书籍。
若不是在出发北上之前，宣纸还没有面世，那么还能携带更多的典籍，达成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目标。
同时，一路之上的见闻，也让他深切体会到了很多纸上无法得来的经验。
“这个……”
嬴政眉头一蹙，有些犹豫，他在想要不要将土地国有化的事情给说出来。
“好办！只要将土地分给百姓就行了，没有地主的压迫，他们也就用不着为了生计去工厂做工，如此也不会误了地里的活！”
但莫羽很显然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将自己的计划给吐露出来。
同时他也并不担心扶苏会表示反对，毕竟这位大公子持有和李斯完全相反的立场，是赞成分封，也就是相仿商周，实行土地国有制的。
“十弟，你的意思，是分封吗？”
眼看着自己的主张受到了始皇帝智囊的支持，扶苏的心中顿时兴奋无比。
“也不完全是，我的意思，是将土地交到百姓手中，让他们去耕种，但对土地操作的权力保留在朝廷。”
“百姓只管耕种，得到的粮食都属于他们自己。”
莫羽摇了摇头，详细的解释了一番。
“土地私有制，最终只会导致兼并，然后加重百姓身上的担子。”
听到这话，扶苏不禁陷入到了思考之中。
当初李斯推崇郡县制的时候，他是第一个跑出来反对的，在他的构想之中，分封土地，奖赏爵位，才是稳固江山的唯一法则。
但是，随着大秦的发展，时间证明了李斯的做法是正确的，郡县制的确构建出了一套完整的体制，让始皇帝手上的权力更大了，大秦也越发的稳定起来。
可按照莫羽的说法，反过来推行土地国有，那岂不是会破坏现有的体制？
“私有制真的满是缺陷吗？可为何实行了这么些年，也未曾出现过任何差错，若是将土地放任到了百姓手中，岂不是会引起世家大族的强烈反对？”
面对扶苏的提问，莫羽则是摊了摊手。
而一旁的嬴政发觉两人陷入到了论争之中，也是饶有兴趣的调整好了看戏的坐姿。
“扶苏大哥，这些年你行走民间，也应该看到了百姓生活的疾苦，私有制的问题，其实都暴露在百姓过日子的艰辛当中了，大量的土地都掌控在了地主贵族手中，这并不是意见好事！”
“十弟，这句话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土地自古以来，不都是掌握在贵族世家的手中吗？”
听到这话，莫羽则是捂住了额头，大半年的体验生活，难道没有让扶苏产生任何一丝的共情吗？
种地可是口头上说说那么简单，地主们什么都不做，就凭借土地的拥有权，就夺走百姓一年辛苦的劳作，这显然是不公平的。
“大哥，种地其实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不比咱们所讨论的内容简单，想必也曾阅读过那本大秦农律，生产之上出现了任何一点差错，都有可能导致百姓收成出问题！”
“如今，工厂的出现，的确是可以帮助百姓们缓解困境，但是放在以前，他们往往都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卖掉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来度过难关，可这样一来，他们就相当于是失去了生活的保证，这样的情况，想必你也见过不少！”
“还有，咱们大秦的税负也不少，这都是压力……”
听到这儿，嬴政不禁老脸一红，税负这事，倒还真的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毕竟，眼下无论是官道还是各类学堂，都需要极大的资金投入，这不是能多收一点，就多收一点么。
“这……”
闻言，扶苏也是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不得不说，这些都是真实发生在各处的事情。
百姓毕竟是普通人，他们的生活也十分的简单，但没人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
“十弟，既然工厂缓解了这一困境，那为何你还想要实行土地国有制呢？”
眼看他再度发问，莫羽也是轻叹一声，仔细解释。
“日后，随着商路开展，工厂的规模只会越来越大，届时，百姓完全可以脱离土地生活，那么大秦的粮食产量就很难得到保证！”
“不过为此，我已经想出了两个办法，那就是土地国有，然后培育出高产稻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