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鸢的出现,无疑是直接点燃了几位墨家使者的内心,这种神奇的物件,他们也只在先祖留存下来的典籍之上见过。
如今实物就摆在眼前,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先祖复活了,完整无暇地站在自己身旁,甚至还在打招呼。
方才可是都看见了,完全没有外力的介入,这架木鸢仅凭借自身的力量,就飞入到了大殿之中,这是何等的奇观。
朝会被一只木鸢给打断,臣子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些墨家的老古董,怕不是看着大秦的机关术超过了他们,以及心生嫉妒,才来了这么一出吧!
而面对几个年轻人的提问,嬴政只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这小小的木鸢很是上心,那么自从此刻开始,墨家就是有求于大秦了。
得知这一点,他的心态立刻就放松了下来,眼神之中满是戏谑。
“难道你们墨家也制出了木鸢?”
莫羽缓缓开口,语气之中满是试探。
“其实这并不能称作是木鸢,而是朱雀机关兽,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才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那名为首之人要年长几分,他上前一步,开始解释。
“墨家本有四象机关兽,但由于时间的侵袭,和各种矛盾的影响,制作方法都失传了,停在宫门前的就是玄武机关兽,不过,大部分功能都已经损坏!”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也是黯淡了下来。
不过小巧精致的朱雀机关兽,再一次将他心中的那股希望给引诱了出来。
顺着翅膀往下,一层一层的结构十分精巧,根本让他挪不开眼睛,若不是始皇帝不准他拿起来,恐怕早就抽出了随身工具,开始了拆解。
墨家,是诸子百家之中最为神秘的,同时也代代口传下来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机关术乃是墨家绝密,所以非墨家之人,是绝对不能接触到的,一旦外泄了关键典籍,则新一代的年轻人,就要负责去收回。
这也是他们此番前往咸阳城的终极目的,直面始皇帝,尝试将那本流传出去的东西给拿回来。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这架木鸢的出现。
传说中的朱雀机关兽,彻底的击碎了几人心中的残留的那份高傲,甚至让他们低下了头颅。
因为,这个规矩还有着完全相反的另一面。
也就是因为这个规矩,让墨家绝大部分的机关术,在这间在内部消失,和绝技代代相传不同,想要一睹机关术的真容,只能依靠这些前人所留下的书籍。
而且每个人对机关术的理解还不一样,多番交杂下来,原本专精一道的人就会变得极其迷茫,机关术也逐渐沦为了一种理论,再也无法在现实中发挥作用。
相对应的,所谓相反的一面就在这种条件之下诞生了。
无论是不是墨家之人,只要对机关术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就可以享受和巨子同等的地位。
如今,在这咸阳宫之中,始皇帝直接拿出了现任巨子都造不出来的机关兽,至少在这几个年轻人的心中,他的形象已经逐渐超过了巨子。
“咳咳!陛下,这机关兽,是您让人研究出来的吗?”
轻咳几声,这位少年从思绪之中脱身。
“那是自然,朕的大秦人才济济,小小机关兽而已,自有高人去研究,而且你们墨家的几本典籍,好像还是上任巨子亲自送过来的,如今这么简单就想要从朕的手里要回去,朕的颜面往哪里放!”
听到这话,几人竟然直接下意识地跪了下来。
“陛下,四象机关兽对我墨家极为重要,还请陛下帮我等引见一下那位高人,等消息传回去之后,墨家定然感激不尽!”
“如今,墨家的机关术研制已经陷入到了泥沙之中,始终无法突破动力的瓶颈,无论怎么努力,都需要外力的借用,才能让机关兽动起来,求您了,皇帝陛下!”
见他们突然将姿态摆得很低,嬴政依旧是没有理睬,光从话语中,就可以得知,墨家虽然制不出机关兽了,但图纸和记录点依旧是有所保存。
不过方才,莫羽说了,机关兽这种东西,就是杀人利器,若大秦能有四象护国,光是自己这个皇帝的威严都要增加几分,更不用说将其运用在战场之上了。
这么好的东西,身为皇帝的嬴政自然是不会放过。
“陛下,若能让我等习得给机关兽提供动力的办法,您不管提出什么条件,我等都能够答应,这件事关乎墨家的存亡!”
“墨家的存亡,有朕在,谁还敢害你们墨家,当然,前提是你们为朕的大秦效力。”
嬴政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真的什么条件都能够答应吗?”
“那是自然,陛下,我等虽然是墨家年轻一代,但说的话还是极有分量的,这一点您完全可以放心!”
为首之人将心一横,梗着脖子回答。
“朕不相信你们?”
嬴政撇了他们一眼,右手在龙椅之上轻轻地敲打着。
“除非……”
“除非你们先让朕看到好处!”
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他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
“陛下想要什么好处?”
“简单,朕要你们墨家将历年来所有记载机关术的典籍都送到咸阳城来,当然,若不愿意牺牲原本,复印一本也行,等做到了这一点,朕自然会让你们接见那位高人!”
说着,嬴政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下莫羽。
“朕对这机关术也很是向往,而且高人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你们墨家行事向来诡秘,若朕提前让高人把他从机关术中领悟出来的东西交给你们了,谁能保证,你们墨不会和几年前一样,消失在山林之中!”
“这……”
始皇帝的提议让使者很是为难,但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等可以答应陛下,但希望陛下也不要反悔!”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直接从怀中拿出了一本自己正在学习的经要递了上去。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