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御医，我知道你其实对我有意见，但是治病救人不分贵贱，想必你近日一早就去查看了史大人的情况了吧。”
悠悠然地转过身，莫羽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则显得十分平淡。
“公子说笑了，臣下不敢！”
公治圣抱拳弯腰，就算是有着这位十公子的允许，自己也是不敢说皇家的坏话的。
心里有情绪自然不假，但在发现史禄病情好转之后，这些情绪早就散去了不少，更是多出了一些钦佩。
这下，他也是能够理解，坊间传闻说十公子将成为储君，若有这般才能，也是能让天下之人心服口服。
“之所以演示给你看，是想要公御医把这治疗之法给传承下去。”
话锋一转，有些让他始料不及。
仿佛两个人的年龄倒转了过来，一个年轻人，让一位垂垂老矣的医者传承技艺，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此法初现，其中有很多生涩之处，还需要公御医来去花心思完善，这针管中的药物，和中药泡制的药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将其直接注入体内，随着无形之气散开到五脏六腑……”
为了能让公治圣理解疫苗的运作原理，莫羽也是花费了心思，查看了医书，才编纂出这么一段说辞出来。
“臣明白！”
缓缓抬起头，公治圣的眼中只剩下了兴奋。
这种法子他从未听说过，但实践起来，却显得那么的有道理，将药液用中空的管子直接注入到病人的身体之中，或许效果更佳。
“公御医，您不妨试一试。”
说着，莫羽就将另一只针管给递了出去。
接过这象征着医术传承的器具，他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庄重的神情，就连双颊之上干瘪的皮肤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公子，臣明白您的苦心了！”
熟练的扎完一针之后，公治圣也是激动无比。
“公御医切记，此法虽好，但有些人会对药物生出抵抗，必须提前查明，否则救命的药反而会将其推向深渊之中。”
见状，莫羽也是放心的起身，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
“公子，若您同意，臣愿意跟在您身边学习。”
对于这般请求，他也是不好拒绝，只能点头同意。
……
“咳咳咳……我这是怎么了？”
另一边，史府中。
史禄已然是从昏迷之中醒来，转过头，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酸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史大人醒了！”
守候在一旁的太监兴奋高呼，连忙跑出房间去通告。
一刻钟之后，咸阳宫的嬴政也是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的坐着澳门车赶了过来。
吱呀！
房门被十分粗鲁的打开，穿着一身龙袍的始皇帝下一刻就冲到了窗前。
“陛……下！”
发觉来人身份，史禄挣扎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行李。
嬴政则是探出双手，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
“史禄，你可算是醒了过来，朕都要担心死了！”
蒙毅和李斯两人姗姗来迟，看到这副景像，也是赶忙走了上来。
对于陛下的担忧，史禄则是只能以微笑回应。
“史大人，你感觉怎样？”
“这个公治圣，这么关键的时候，跑到哪里去了！”
由于御医被叫到军营去了，所以嬴政只能带着御医的徒弟前来。
“快给史大人检查一下。”
中年医生快步上前，伸手捏着史禄的胳膊，细细地感受了一番脉搏，然后看了看舌头。
“陛下放心，史大人的脉搏稳健有力，只是身体有些虚弱罢了，正在逐渐好转。”
“小羽真是厉害！”
嬴政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史禄。
“史禄，你可知道，是朕的儿子把你从阎王那里给救了回来，当时公治圣可是告诉朕，你活不过三天的！”
李斯在旁也是描述了一下公治圣的诊断结果。
“多谢陛下，公子仁慈，救了臣下的性命，此恩此情，永世难忘！”
看着他感激的样子，嬴政心中也是有些轻松。
史禄这个人脾气很怪，决定了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能够左右。
当年，修建灵渠的时候，他就和自己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此渠一旦修建完成，就必须让他安详地度过后半生。
可眼下，春耕修渠，可是个大工程，再加上水渠损耗之类的，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耗费不少的精力去关注这些水利工程。
想要安稳地度过后半生，几乎是不可能了。
先前，嬴政还要想着，怎么劝说史禄，才能不违反自己的诺言，才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地帮大秦修渠。
而现在，经此一难，恩情二字扣了下来，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史禄极其重视情义，这下只等自己开口了。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史禄也是看出了陛下的想法，但他只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或许当自己决定来到秦国的时候，这一切就都已经注定了。
“陛下若有什么让臣效力的事情，可以直接说出来。”
见对方都开口了，嬴政也不再隐藏。
“简单，朕要你修渠！”
“当年，你主修的灵渠，可是给大秦带来了天大的好处，这次要修的是百姓的灌溉渠，若是做好了，你的名头会被大秦子民所传颂。”
“陛下用得着臣，是臣的荣幸！”
“春耕在即，百姓的农田需要灌溉，朕要你做的事情，就是合理安排一些沟渠的走向，让所有的农田都能够雨露均沾！”
“对了，这是小羽设计的图纸！”
说着，他就拿出了一张宣纸递了出去。
“陛下，这是何物？”
史禄盯着看了一会，心中便有了猜测，申请立刻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水车，竟然能运送河水到沟渠之中！”
复杂而又精妙的结构一下子就把他的心灵给俘获了，身为水利建造的专家，他只是在脑海之中进行了稍微的想象，就明白了一切。
“竟然还有这等奇物！”
攒着薄薄的纸张，心情一下子就激动到了极点。
就凭借这张图纸，史禄就觉得自己有出山的必要了。
而能设计出如此精妙之物的人，也定然是一位大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