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几人在房间之中享用火锅的时候，外面的天空也是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滴答声，昭示着秋天的正式来临。

泾水这个地方和其他位置不同。

气候适宜，水资源丰富，仿佛上天在创造万物的时候，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块土地。

“好辣！”

李斯学着莫羽的样子烫了一块羊肉，可刚送入嘴中，还没来得及咀嚼就吐了出来。

光看他脸上有些痛苦的表情就能发现，他对火锅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相较于李斯，王县令就正常许多。

他恰巧喜欢这种辛辣之物，那种直至天灵盖的通透是任何食物都无法给予的。

“来，沾点清水会好一点！”

几块肉下肚，莫羽的额头也是绽放出丝丝汗水。

但很快，李斯就熟悉了这种辣爽的感觉，仔细品味，也终于体会到了那股美妙的滋味。

“公子，这羊肉倒是处理得不错，没有一点膻味！”

“其实，县令家的下人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处理这些肉类。

“只不过锅中的香料掩盖了味道而已，不信，你试试其余的肉！”

李斯闻言，夹起来了一块猪肉，不对，用秦人的说法，这应该是豚肉。

在红油汤底之中浸泡了一番，再度拿出，却依旧是能闻到那股极其厚重的腥味。

“公子，这是为何？”

羊肉没经过处理，膻味自然是极重的，但是处理起来也简单。

锅中有他先前加入的葱段，是羊膻味的克星。

再加上辛辣红油的掩饰，味道自然就消减了大半。

但是猪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猪是好猪，只是饲养的法子存在一些问题，自然就容易产生让人无法下口的味道！”

“哦？难道十公子对这些农人的活计也有了解！”

一旁的县令抬起头，也是来了兴趣。

方才莫羽去厨房的时候，也是顺便逛了一下县令家的院子。

里面不仅有养猪羊鸡这些常见的家畜，还有一方池塘，看浮起的气泡，里面也应该有鱼。

系统所奖励的后世知识，几乎涵盖了未来的一切，养殖技术什么的，自然也是囊括其中。

还在咸阳宫的时候，他就对此有所研究。

毕竟想让整个大秦变得强盛起来，还要从百姓入手。

种植新的作物，提高家禽的养殖技术也是很必要的。

不过，那时只能纸上谈兵，如今来到泾水，也是有了实操的对象。

若大秦的百姓懂得了养猪的技巧，生活质量也会有很大的提升。

而只要有一人学会，那么按照农人淳朴的性子，这等技术很快就会传播开来。

“难道公子有办法去除豚肉上的味道？”

李斯放下筷子，心中也是有些期待。

很早开始，猪就出现在了人们的家中，只是他们的养殖方法一直都有缺陷。

这才让他们只能忍着这股味道食用。

将野猪驯化成家猪，其实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二者之间也有着很大的区别。

以秦人举例，辛苦劳作一整年，才换来了几箩筐粮食。

他们自然不会把粮食白白浪费在肉质很差的猪身上。

所以他们一般都会去山上割草来喂食。

而猪又是一种杂食动物，光吃草肯定不会囤膘。

这就导致它身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可以食用的肉。

养殖技术的问题又造成了一个很严重的现象，那就是猪肉当中的腥臊味道。

长久下来，极差的味道再加上不长肉的身体，猪也就慢慢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当然，这一切对于莫羽来说，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想让猪长肉，多喂点东西即可。

至于肉里的味道也很简单，给猪做一个简单的去势手术即可。

等攻下了百越，实现了钢铁自由，作出薄如蝉翼的刀片还不是轻轻松松。

整理好了思路，莫羽就在饭桌之上，将养殖思路全部给讲了出来。

这又让李斯感到震惊，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猪肉有味道竟然是因为这么一个奇怪的原因。

不过，他对十公子的话可是深信不疑，毕竟，再离谱的事情他都见过。

吃完饭，二人就在县令的带领之下，开始参观整个泾水县。

好消息是，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养猪，品种虽然比较普通，但好在处理后，肉质是顶尖的。

大秦没有所谓化学饲料，这种天然成型的猪肉肯定不会差的。

莫羽相信按照他那一套方法养殖，长个两三百斤不是奢望。

……

莫羽好好休息了一晚，缓解了一下旅途的劳累，早起漫步在田埂之上。

李斯的身形左歪右扭，始终把握不了平衡，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滑稽。

但好在眼前水田水乡的场景很是温馨。

“公子，按照您说的，给豚喂那么多吃的，人怎么办？”

“要知道，目前大秦可还是有不少荒地的，许多百姓都食不果腹呢！”

“你好歹是一国丞相，怎么这么笨呢？”

“本公子有说过人要和猪吃一样的吗？”

“这世界这么大，难道就不存在一种东西，猪能吃，人不能吃？”

莫羽白了他一眼，这乡间气候倒是让他的心境变得十分平和。

“简单举个例子，稻米成熟之后，不是有壳吗？”

“人吃稻米，将稻壳给磨碎了，喂猪不就可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水田之中。

秋收早就过去，视线所及之处只剩下了一截截导杆插在水中，看上去还有些孤寂。

泾水，好一个鱼米之乡！

猪能吃的又不只有草一种东西，这么广袤的山河，只是需要花费时间去探寻罢了。

远处天边飘来一朵淡淡的云，在水面之上反射出阵阵倒影来，周围的房子则是冒出炊烟。

大秦人民开始做早饭了。

“好像大秦是没有玉米这种东西存在的吧！”

忽然，莫羽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李斯。

后者猛地抬头，正想要回答，却没有看到脚下的泥坑，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泥水之中。

模样十分狼狈。

“公子，玉米是什么？”

他甩了甩袖袍之上的泥巴，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莫羽见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忍不住了，下一秒，田埂之上就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