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本来想要露出个志得意满的笑容,但是看着姬怀仙的表情,不知不觉间就一阵忐忑涌上心头,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本来这一次看起来,姬怀仙无论如何也都要去道歉,皇帝再怎么对姬怀仙谦让,那也毕竟是三皇子。
可看着姬怀仙的样子,他似乎不但不担心自己被皇帝施压,甚至有些兴奋的样子。
走着走着,太监不由得脚步都放慢了不少,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姬怀仙不会被罚,那么到时候倒霉的绝对是他们这一帮太监!
但他没有犹豫的资格,因为姬怀仙此时此刻正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走这么慢?”
不过,姬怀仙也没有过多询问,出来了一趟,他自己已经记住了路线,所以自然很快速地朝着那里走了过去,太监不由得一路小跑地跟在他的身后,格外地费力。
到了大殿之中,姬怀仙一眼看到了面色阴沉的皇帝,还有坐在皇帝不远处,一脸志得意满的三皇子。
其他的太监之流,姬怀仙没注意,不过看那国师的样子,似乎也觉得这一次应该对姬怀仙下手了,刚刚被姬怀仙气成青黑色的脸也明显有些好转。
姬怀仙兴冲冲地冲着他们打了个招呼:“怎么,诸位都在这里等我不成?”
他们没吭声,而是继续盯着姬怀仙,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给他压迫感。
可惜姬怀仙压根没有丝毫的自责和压力,在面对着这样的凝视的时候,他选择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一脸理直气壮地看着皇帝。
他不看国师也不看那三皇子,只是盯着皇帝看,脸上还带着游刃有余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碍眼。
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子,三皇子第一个忍不住了:“父皇,他见你怎么不行礼?”
没等皇帝回答他,姬怀仙先一步抢来了话茬:“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刚刚还有个太监对我不敬,被拖出去杀了,你旁边那太监也刚挨过打,这都是因为他们不懂的东西太多,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也什么都不懂?”
三皇子的脸色涨成了猪肝,不由得厉声呵斥道:“别在这里耍嘴皮子!他们对你不敬,那不过是他们都见你不顺眼,你这个人太会惹人生气,更何况,这一切和你行不行礼有什么关系!”
姬怀仙一听这话,更是乐了起来,不由得鼓了鼓掌,看向了皇帝:“陛下,你来解释解释到底有没有关系吧?这可是当年你登基之后的第一道圣旨。”
果然,皇帝的脸色更加僵硬,显然是一句话都不想再和姬怀仙说下去,摆了摆手:“这些事情先放一放,刚刚吉儿过来告诉我,你竟然无缘无故地踹了他一脚,攻击了他,而且打伤了他。”
“是吗?这有点太脆弱了,我之前在上苍宫宗门大比的时候都没能踹伤人,在这里也不过是在他背上擦了擦鞋底,这就承受不住了?”姬怀仙微微一笑。
“放肆!”国师一拍桌子,“你就算是北寒世子,也不过是世子,怎么能和三皇子平起平坐?更何况还主动攻击三皇子,罪大恶极,理应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你确定真的要打我吗?”姬怀仙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过几天去拜访我祖父从前好友的计划可就要落空了,不过拜帖已经下了,这样未免太不礼貌,不如你们帮我解释解释?”
实际上,他祖父的从前好友们也未必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毕竟他在皇都和人合作都得靠张成杰和余庆陈,都是因为他祖父的以前好友其实也并不怎么靠得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们这些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虽然当年发誓要永远追随,但他祖父毕竟死去多年,而他父亲姬雄,又一直在北寒,和他们的来往也不算很多。
所以姬怀仙打算造反的事情,也没有强行拉他们入伙,他们已经被权利腐蚀了心智,虽然和皇帝也有种种矛盾,但是显然不可能帮助姬怀仙造反。
但他们恐怕也不会帮助皇帝,而且更乐意为自己博一个关心旧友后辈的名声。
也正因如此,姬怀仙只要告状的话,那是一告一个准的。
大事估计靠不住,但这样的小事,以他们的地位,绝对能趁机闹个天翻地覆,再加上他们本来和皇帝就存在的矛盾,那都不需要姬怀仙再操心了。
他这么想着,冲着皇帝又微微一笑:“陛下,更何况这件事也不完全是我的错,这件事甚至不需要证人,毕竟你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子,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你什么意思!”三皇子愤怒地站起身来,直接向着姬怀仙冲了过去!
而且在冲过去的过程之中,他竟然直接拔出了一把刀来,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了。
皇帝愣了一下,倒也没有阻止,那国师的瞳孔却是骤然缩小,厉声呵斥:“停下,别和他打!”
他的话,自然是毫无用处,三皇子压根不可能听,而姬怀仙更是不可能误会这话是对他自己说的。
于是在一息之间,立场瞬间逆转,姬怀仙甚至没有拿出武器,他只是平平淡淡地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那把刀就直接当啷一下掉在了地上。
而三皇子也一边惨叫着,一边被姬怀仙一脚踩在了地上,和那把刀躺在了一起。
姬怀仙轻蔑地笑了一下:“不是吧,你们对我的战斗力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吗?”
皇帝瞠目结舌地坐在龙椅上,他知道姬怀仙不好惹,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儿子好歹是带着兵器过去的,而姬怀仙赤手空拳就能把他儿子瞬间压制,他甚至连让国师帮忙都没来得及!
国师则是在旁边长叹一声,走上前来:“松开,即使他对你动手,也不过是因为有些情绪,你不该这样对他。”
“是这样吗?”姬怀仙露出个惊讶的表情,“我还以为这时候的道理就是偷袭就该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