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璟没有反驳,却也没有承认。
他把镯子重新放在桌子上,凉薄的目光将贺闻时从头看到尾:“贺闻时,你想多了。”
“希望如此。”
看着贺闻璟离去的背影,贺闻时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虽然不能得到黎晚意的喜欢,但是让贺闻璟心里不爽,他还是很满意了。
生日宴很快就结束了,客人三三两两地离去后,黎晚意也收拾东西打算离开贺家老宅。
她下楼的时候,秦依岚和郁知若他们刚把最后一个客人送走。
见黎晚意换下旗袍,秦依岚就懂了。
“晚晚?再多留几天吧?”秦依岚拉着黎晚意的手,很是不舍。
而且这才来了两天,自己那倒霉儿子还偏偏啥也没做。
追妻之路长路漫漫啊。
“妈,我公司那边还有事。”黎晚意略带歉意地看着她。
秦依岚知道,黎晚意现在的生活不是只围着贺闻璟转了。事业重要,她也没好多说什么。
她只说:“那我让闻璟送你去京市吧?送你去机场也行!”
秦依岚这想撮合的态度谁看不出来?
“不用了妈,我约了车。”
黎晚意拿起手机,指着上面的打车软件拒绝了。
她觉得自己顶多只能和贺闻璟做到朋友这份上了,不得不承认,秦依岚的撮合让她很有压力。
离婚再复婚,这是黎晚意之前从未想过的。
他们导致离婚的问题,现在不止隔着一个宋芷芸,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相爱。若真是那样,她和贺闻璟,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秦依岚依旧不死心:“现在喊车过来多慢啊?再说了,你一个人,妈担心。反正闻璟现在就在楼上和他爷爷谈话,妈去喊一下就可以。”
贺闻时蓦然开口:“伯母,我送晚晚去机场吧。”
他并没有给秦依岚和黎晚意拒绝的时间,俯身拿起黎晚意的行李箱,往外走。
让贺闻时送,总比让贺闻璟送自己去好。
“妈,若若,我先走了,有时间可以去京市玩。”黎晚意告别完两人,跟上了贺闻时的脚步。
贺闻璟从二楼书房出来,正好看到了黎晚意和贺闻时前后脚出门。
他的眼眸平静,仿佛在看一件很不重要的事。
可谁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有一股名叫嫉妒的情绪,在疯狂叫嚣。
……
京市。
黎晚意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倒退。
“我三哥走了?”黎晚意问道。
季临川这两天都住在黎晚意家里,昨天接了一个电话,便沉着脸让人订了去M国的机票,估计这边,还在飞机上。
周渡点了点头:“刚走。”
女人轻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好不容易和三哥见面,还没有多待两天,便分开了,还是觉得有些惋惜。
“不过有一个人,想见你。”周渡想起前两天的电话,有些犹豫不决。
毕竟他和黎晚意,只能算旁观者。
到市中心时,是晚上七点。
周渡直接带着黎晚意来了一家火锅店。
是京市有名的火锅店,还曾上了电视美食节目。正是营业高峰期,店内早已经是爆满状态。就连店外的等候椅上,都排起了长队。
周渡和黎晚意一到,就有人迎了上来。
“周总,大小姐,人已经在包厢等着了。”火锅店店长恭敬地说道。
是的,这家火锅店也是黎氏集团名下的。
黎晚意高中时特别爱吃火锅,黎父就让人收购了这家火锅店。当时他们也没想得这店铺能赚钱,没想到一年一年下去,利润倒是十分可观。当然,和黎氏集团比起来,那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推开包厢的门,火锅正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泡,空调吹着冷气,桌边坐着一个女人,穿着休闲装,在这种时候,她还戴着黑色棒球帽,整张脸被宽帽檐遮挡住。
她正拿着筷子夹起一片牛肉,往自己嘴里送,微微抬起头,也让人看到了女人白皙精致的下颌。
黎晚意一愣,立刻出声:“宋笙!”
宋笙抬起头,露出精致的眉眼,微微一笑:“晚意,好久不见。”
黎晚意在她旁边坐下,目光落到她面前摆满肉类的碗,蹙眉:“可以吃这么多吗?你们女明星不需要保持身材吗?”
夹菜的动作一顿,宋笙抿着唇看向黎晚意,眸色凄凉:“季临川让人把我的工作全推了,不用面对摄像头,我还管什么身材?”
宋笙是季临川公司的女明星,也是季临川的情人。
刚开始,她只不过是十八线小明星。一次酒会,她被人送到了季临川的床上,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季临川的情人。
有了季临川的帮助,宋笙一跃成为国内一线小花,好资源多到不行。可一年前,她突然在微博上说自己生病了,需要暂时退出大众视线,去国外治疗。
所谓去国外治疗,其实是被季临川带到国外去了,变相地软禁在季临川国外名下的别墅中。
依旧是季临川的情人,可失去自由是宋笙无法接受的。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趁着季临川出差的时间,逃了出来。
也许全天下,只有黎晚意能帮助她逃离季临川,这也是她为什么非得来京市的原因。
宋笙是和季临川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女人,所以和黎晚意也算熟悉。
他们的这些事,黎晚意也多少知道一些。
“宋笙,其实我三哥他……”黎晚意欲言又止。
黎晚意是季临川的妹妹,她自然想站在季临川这边。可是感情的事?连当事人都一片迷茫,她作为旁观者,又说怎么能清楚?
宋笙笑了笑,可清澈的眼眸中却氤氲着水雾:“晚意,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和季临川再互相折磨下去了。他把我关在别墅里,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着,他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犯人一样,我快要窒息死了。”
黎晚意一怔,若是她遇到这样的事,估计也会受不了的。
“你不爱我哥了吗?”黎晚意喃喃道。
“不爱了。”宋笙摇了摇头,黄豆大的泪珠滴在桌子上,“这一年,他早已经把我的爱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