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两天公司的事情,又接了周渡出院,黎晚意这会有了时间看消息。
她打算给周渡发一句平常的问候。
刷着刷着,黎晚意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个前天的消息,怎么没回?
她点进去一看,才发现对方让自己去一趟仁济堂。
噢,当时她正开会呢,哪有时间。看了消息退出界面后,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黎晚意翻了一下平板上的计划日程表。得益于前两天的埋头苦干,她今天可以挤出一个下午的时间休息。
抓起桌子上的钥匙,黎晚意打算去一趟仁济堂。
仁济堂里有云苓医师的招牌在,来仁济堂求医的人络绎不绝。
黎晚意走进大厅,只见挂号厅排起了长队。五年的时间很长,环顾一圈,她见到的都是新面孔。
为了方便照顾病人,院内有不少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他们手臂上统一带着红色臂章,臂章上用金色的线绣着“陪诊员”三个字。
黎晚意直接上了五楼。五楼是vip病房,以及院长室。
她穿着高跟鞋,走上来的时候就在想,这五年仁济堂也赚了不少钱!怎么连个电梯都舍不得装!
“你好,小姐,麻烦请出示一下陪诊卡。”某个护士小姐姐伸手拦住了黎晚意的前路。
玻璃门旁设立一个检查台,为了保护vip病房里的病人,一般来陪床得都有陪诊卡,或者由护士长亲自带上来的。
所以黎晚意这才被负责检查的护士拦了下来。
黎晚意瞥了一眼护士左胸上的名牌—实习生,池樱樱。
女孩化了妆,她的眼睛里闪着青涩的光。
黎晚意礼貌一笑:“你好,我不是探望病人的,我找秦鹤,麻烦让我进去一下。”
“找秦院长?”池樱樱似乎有些为难,她将黎晚意上下打量一番,片刻后,才犹豫道,“秦院长办公室在走廊最里面。”
“谢谢。”黎晚意道谢完正抬腿往要里面走。
忽然,有人从前面走廊拐角处走了出来,似乎听到了池樱樱刚刚说的话,语气不善:“喂,站住。”
黎晚意抿着唇,不悦的看着她。
只见那人快步走到池樱樱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对着池樱樱就是一耳光。
直接打人?
黎晚意第一次被这种操作惊到了。
“护士长。”池樱樱捂着脸,低声下气的喊了一声。
护士长冷哼了一声:“池樱樱,你不想干了是吗?随便一个人你都放进去?我拉一条狗来看门,都比你看的好。”
池樱樱嗫嚅道:“这位小姐是要找秦院长,我……”
护士长别过脸,黎晚意这才看清这人的模样。
微高的颧骨,长脸,眼睛又细又长,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应该有四十多的年龄。
总之,光面相上看她,就觉得这人十分尖酸刻薄,尤其是刚刚骂了池樱樱的那句话,黎晚意对这人实在是没有好印象。
“这位小姐,要见秦院长,得去一楼预约。”护士长轻蔑的看着黎晚意,“不过,秦院长的预约名额都已经排到下个月了,有什么事,就下个月来找他吧。”
“可秦院长明明……”
池樱樱想要说的话被护士长用眼神给瞪了下去。
这下黎晚意明白了,她是故意不让自己去找秦鹤的。
黎晚意也不恼,只问:“可我确实有急事,家里人病得严重,恐怕是拖不到下个月。”
“那没办法,我们也是遵守规矩办事。没预约就是见不到秦院长,你要是觉得不行,就别来仁济堂看。”护士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个世界每天都要死那么多人,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总不能因为你一个,让后面的人去死吧?”
“我只要一分钟,和秦院长见个面就行。”黎晚意声线清冷,“何况这会你和我说话,恐怕已经见到了秦院长。”
护士长双手叉着腰,好不傲慢:“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她继续说道:“你家那人,也是没有命看,就算秦院长给看了,也估计是活不久的。”
身为医者,难道就是这样说话吗?
黎晚意眸色骤冷,冷漠地觑了对方一眼。随即,黎晚意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云苓啊,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前两天让您来仁济堂一趟,您怎么不回我?”
黎晚意冷着声,一字一句道:“姓秦的,我在你门口,给我出来!”
黎晚意故意开着免提,两个人的对话毫不意外的被池樱樱和护士长听了进去。
姓秦的?
整个仁济堂只有秦鹤秦院长一个人姓秦,难道这女人认识秦院长?还和秦院长交情不匪?
不一会儿,秦鹤便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远远的一看见黎晚意的身影,秦鹤就连忙喊道:“云苓,您可终于来了。”
什么!
护士长和池樱樱同一时间瞠目结舌的看着黎晚意。
眼前这个女人,难道就仁济堂的云苓神医?
护士长来得时间最久,小道消息听说云苓神医还是秦院长的师傅。根据秦院长的年龄推测,能做他师傅的人,没有八十岁,也有七十岁。断不可能和眼前这个年轻女人扯到一起的。
直到秦鹤过来,她仍然还处在震惊之中。
“云苓,你今天有空来了?”秦鹤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浑然没有觉得此时气氛不对。
黎晚意偏过头,冷不丁丢了一记白眼给他,秦鹤这才反应过来。
到底是谁,又惹到这个祖宗了!?
他脸色突变,看着池樱樱和护士长,沉声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护士长,她刚刚可是对着黎晚意口不择言的。
两个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拼凑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秦鹤叹了一口浊气,低声哄着黎晚意:“云苓,要不你说?这两人是如何得罪你的?”
“秦鹤,我问你,医者,应当如何?”
黎晚意这句话是问秦鹤的,可凉薄的视线却落在了护士长身上。
扑通一声,护士长跪下了地上,哭着求饶道:“云苓医师,是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鱼目不识真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