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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太山一掷轻鸿毛

玄宗宴请群臣数日自觉无趣,便邀群臣共游渭水。消息一出,长安各地衙门不约而同将闲杂人等驱逐渭水,那北方因战乱逃至长安之人只得继续前行,往蜀地去了。朝中尚存良心的大臣上奏此事,都被高力士压下去了。

在渭水登船之时,龙船之上除玄宗与贵妃。自是高力士,杨国忠,李林甫,安禄山及他们各自的党羽。上奏之人皆被安排在最后的船上。玄宗在渭河旁亭中突然想起李白,便唤:“太白与朕同船,看看这盛世!若能写得比那《清平调》还好,朕自当有赏!”李白见要上龙船之人皆深恶痛绝,不愿上船说道:“臣谢圣上美意!臣是那酒中仙,昨日诗兴大发作《月下独酌》,今日灵感依在,愿在岸上痛饮美酒等圣上凯旋,圣上凯旋之时自能看得臣之新作,若差那《清平调》,臣愿以抗旨之罪受罚!”玄宗笑着道:“朕拭目以待,将昨日所写拿与朕看看。来人赐太白御酒!”李白将昨日所写献与玄宗,却只献了前二首。

玄宗看后,不明所以笑道:“邀月同饮,爱卿真当自己是谪仙人?爱上那月宫之中的嫦娥仙子?那第二首,爱卿是自夸呢!依朕看爱卿是要受罚了。”遂手拿给贵妃,贵妃也未声张却深知其意。随后玄宗待着众人登船而去。李白在亭中看着船队远航,不由得摇摇头。刚想坐下便听一声:“太白,何故如此?”李白顺眼望去原来是贺知章,无奈笑道:“贺兄,又何故明知故问?”二人哈哈大笑,饮起御酒。

那龙船之上,李林甫等人知《月下独酌》不符圣上心意,互使眼色想让一人打探圣意,却谁也不愿做那出头鸟。倒是那高力士开口说道:“圣上,这渭河有如此之美景,皆是圣上功劳。可不要为了一点琐事搅了圣心!”玄宗背对高力士,面无表情,眼神深邃道:“哦?力士为何如此说?朕有何糟心之事?”高力士作揖道:“还请圣上恕罪,老奴斗胆揣测圣心。怕是《月下独酌》圣上不喜,还有前些日子圣上邀群臣游渭水,有些人借此机会上奏子虚乌有之事,其中就有贺知章与李……”“行了,不用说了。朕知尔等心思,朕对李白过于宠爱有加,让你们心里觉得朕有失平衡,对你们不公。”听此,众人皆是跪下大呼:“臣等绝无非分之想,请圣上明鉴!”玄宗继续说道:“当初让李白入翰林,想让他学一学为官之道,日后为朕分忧。想来也半年有余,依朕看,他还需历练些时日。”众人听后心里畅快,互相看看不住点头。听到这就知李白一时半会掀不了风浪。贵妃听此不由得眉头一皱,心想:李白以后的日子怕是越来越难走了,圣上眼前之人无一人为其说话,圣上若是反感,只怕以后身首异处。玄宗片刻之后又说道:“朕知尔等亦不合,偶有摩擦,尔等皆是朕的臣子,理应为朕分忧。臣子之间少些算计,多为朕想想。朕不会亏待于他,无需互相诽谤。国忠,林甫,禄山你三人深受朕信任,记住了吗?朕话已至此,尔等好自为之!还有你高力士。”众人高喊:“臣等谨记圣上教诲,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岸上二人自是把酒言欢,原来贺知章听李白不愿上船,索性自己也偷偷溜下船去。说着说着便与李白说起,明年自己将告老还乡以受圣上恩准,劝他收起锋芒,他日走出翰林院正式入朝为官,在于李林甫等人抗衡。若此时被罢官,那一切都无从说起了。今时今刻已与李林甫交恶,倒可与杨国忠暂时交好抗衡李林甫。待李林甫下台再与杨国忠抗衡,那杨国忠不学无术因贵妃得势,难成大器。倒是那安禄山狼子野心还需防备,此次进京怕是蓄谋已久。李白听后说起了昨日安禄山与自己的对话,二人不由仰天长叹。又说起张九龄与李邕之案,天下贤德之人为何都远离了朝堂?那奸臣小人为何逐渐得势?贺知章说起曾经同朝为官的王昌龄来信说:张九龄在荆州大都督府做长史时,孟浩然拜见过张九龄,张九龄欣赏其才华便邀其做门下书吏。孟浩然泾渭分明,不到半月就辞官隐居而去。天宝元年,自己北归在襄阳遇见孟浩然,二人相谈甚欢。孟浩然身染痈疽,不顾身体饮酒作乐,恶疾突发不幸病逝。本有要事与张相禀报,张相同年也不幸病逝。所以想将张相所托之事与贺知章商议一番,事关安禄山进京。因孟浩然时常提起太白为人,心生向往,也想让贺知章为自己引荐李白。

李白没想到与孟浩然一别竟是天人两隔!天宝元年,现在才知是如此悲痛的一年!昔日还为此年沾沾自喜!遂后李白泣不成声,贺知章起身拍拍李白肩膀,想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二人就这样沉默着。夜色将至,远处依稀几点星火。“太白,圣上回来了。你那诗可有准备?若是准备不妥,我与你一起写。”贺知章看着李白,眼中红润。李白摇摇头,随后笔走龙蛇,越是书写越是狂饮,最后不禁仰天长啸。所作之诗《宫中行乐词》:

小小生金屋,盈盈在紫微。山花插宝髻,石竹绣罗衣。每出深宫里,常随步辇归。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

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玉楼巢翡翠,金殿锁鸳鸯。选妓随雕辇,征歌出洞房。宫中谁第一,飞燕在昭阳。

卢橘为秦树,蒲萄出汉宫。烟花宜落日,丝管醉春风。笛奏龙吟水,箫鸣凤下空。君王多乐事,还与万方同。

玉树春归日,金宫乐事多。后庭朝未入,轻辇夜相过。笑出花间语,娇来竹下歌。莫教明月去,留著醉嫦娥。

绣户香风暖,纱窗曙色新。宫花争笑日,池草暗生春。绿树闻歌鸟,青楼见舞人。昭阳桃李月,罗绮自相亲。

今日明光里,还须结伴游。春风开紫殿,天乐下朱楼。艳舞全知巧,娇歌半欲羞。更怜花月夜,宫女笑藏钩。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宫莺娇欲醉,檐燕语还飞。迟日明歌席,新花艳舞衣。晚来移彩仗,行乐泥光辉。

水绿南薰殿,花红北阙楼。莺歌闻太液,凤吹绕瀛洲。素女鸣珠佩,天人弄彩球。今朝风日好,宜入未央游。

贺知章看后眉头一皱道:“太白,此词怕是不妥。圣上多虑,若是小人谗言,只怕你会……”李白摇摇手道:“贺兄,我心意已决。若因太白之词,圣上醒悟,最好不过。若是圣上降罪,无非罢官,太白岂是爱那虚名之徒?若是处死,太白为国为民,死又何惧?若是大难不死,还请贺兄为我引荐王昌龄,我们三人不醉不归!”那龙船靠岸,玄宗见贺知章也在岸上,脸上不悦道:“贺爱卿,不愿与朕同游?”贺知章答道:“望圣上恕罪!老臣出发之时听李院士将有大作,实在迫不及待。又见圣上所赐御酒。”说道这看看酒坛,羞愧一笑。玄宗道:“你二人还真是管鲍之交,贺爱卿既然已经读过太白新作,姑且听你点评一番。若是文章符合朕意,你二人皆有封赏。若是难登大堂,你二人皆得受罚。贺爱卿意下如何?”“老臣谢圣上恩典,李院士所写新作《宫中行乐词》甚是美妙!虽写牡丹大会却处处未提,虽写宫中之景却将天下之盛敛进其中,更是以游太液池比作今日圣上春游渭河。将大明宫比作天下以此夸赞圣上贤明虽未出宫却知天下事。”玄宗听此,迫不及待拿起《宫中行乐词》,看后不禁大笑还说要印刷成书,传遍天下,让天下人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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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太山一掷轻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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