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宴会仅仅只是牡丹花会的一个开始,大明宫内自此夜夜笙歌。安禄山借此讨好玄宗与贵妃,展示武艺,三四人一齐上手也未能取胜。看得玄宗甚是欢欣,当百官之面称禄山守疆,大唐无忧!不到半月,先是为安禄山专设平卢节度使之职,后又进封御史中丞,加官进爵如同家常便饭。
安禄山明面对李林甫毕恭毕敬,战战兢兢。暗地私信杨国忠,与其拉拢各地官员,今日相识,明日珠宝到府,李白自然也在其中。其以讨教剑法之名拜访李府,李白曾听师傅谈及幽州之事,一个叫张守珪的人颇有胆识,屡立战功,得裴旻赏识。而这张守珪正是安禄山的义父,正因如此李白对安禄山颇有好感,将其请进府中。比试五六十回合未分胜负。安禄山知李白生性狂傲,便故意卖了破绽使其获胜。又同有胡人血脉,二人颇有英雄相惜之感。起初,李白感觉终于在这朝堂之上又多一位志同道合之人,日日宫内赴宴之后,邀安禄山回府饮酒畅谈。
这一日二人纵酒高歌,安禄山自以为时机成熟,假装喝醉对李白说道:“太白兄,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骑马定乾坤。可有从军之心?”李白不由想起雁门关外道:“禄山,我15岁回这大唐便想建功立业,待我死后像孔明一般,望进武庙供后人祭拜。可早年圣上与突厥可汗决裂,皆因一己之私,造成关外横死遍野,百姓流离失所,那场景如同地狱。我再也不忍,不忍……”话说一半,安禄山急忙说道:“太白兄,此间之话切不可乱说,若是被他人听了去,小心落得身首异处。愚弟之见还望兄长莫弃,即使你我抗旨止战休戈,也有他人请命出战。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必与自己赌气?将此良机白白送给他人。你我皆受圣上赏识,封侯拜相早晚之时。那李……”安禄山本想说那李林甫到时必身首异处,转念一想怕隔墙有耳,继续说道:“那李翰林到时变成了李相,你我兄弟二人何愁不能改变朝堂之风?兄长,又何必管他人死活,断了自己前程。”李白听后怒气上涌,大喝:“够了!亏我当你是知音,突厥曾主动挑衅,对大唐周边烧杀抢掠,两国之间战事不断,生灵涂炭。两国重修于好得来不易,今又因圣上一己之私再生战事。幼时你也因战乱颠沛流离,此时你深受器重不上奏休战,让百姓休养生息,却要反其道而行。那幼时之苦你忘了吗?那百姓之命就不是命了吗?你与那李林甫有何不同?圣祖之言尔等都忘了吗?”安禄山见此连忙作揖道:“兄长所言甚是,愚弟多喝了几杯酒说了些胡话。愚弟自当反省!还望兄长见谅,莫要伤了你我兄弟和气。”一时间气氛冰冷至极,安禄山称改日再来拜会便走了,刚上马车,眼神中多了一缕凶光心想,这李白哪是狂傲不羁?自持有才却是个痴傻之人,这朝廷上下哪一个没有一己私心?若是李白不扰自己前程,自己便不与他计较了。
此时,睿儿领着一男子进了华清宫内,贵妃端坐手中拿着《太白诗集》。“妹妹,为何对这李白如此感兴趣?”这个男子正是杨国忠。“哥哥,年前去那终南山,看到他为玉真题的词甚是美妙!让我好生羡慕!近日又写《清平调》献与我,所写诗词举世无双。便想看看这李白与他人经历有何不同之处?让哥哥打探之事有消息了?”杨国忠笑着拿出一封密信和一卷字画递给了贵妃。信上写道:李白祖上出身陇西,与高祖皇帝是本家兄弟。高祖皇帝天命所归,受禅皇位。本家兄弟皆得封赏,后太宗皇帝登基,将李白祖上流放。只说李白祖上因顶撞太宗皇帝。李白之父李客颇有智慧,与胡人经商使得家中富足。后李客与一胡人女子成亲,长安元年,李白生于碎叶城大漠之中。少时李白回蜀地,据传曾跟一老者比武,后二人不知所踪。开元四年现身锦城作《登锦城散花楼》,名声大噪,开始周游各地。开元十五年,娶已故宰相许圉师孙女为妻。开元二十八年,许氏病逝。李白继续周游各地,直至受召进京。贵妃读完,心想:原来李白祖上是罪犯,难怪不曾科举,只称因妻家缘故。《访戴天山道士不遇》写的就应是那老者,那老者又是谁?戴天山又在哪?这位大诗人身上藏了多少迷?随后贵妃拿起了那幅字画观看起来,所画的是嫦娥奔月图,可那嫦娥与众不同,青丝结髻,一袭黄衫,明眸善睐。所写之字:许氏明月。贵妃大吃一惊,想起终南山时,睿儿也是一袭黄衫。不由得看看睿儿,不仅年纪相仿,那身姿与眉眼之间竟与许氏如出一辙。贵妃终于明白了那日李白失神原因,随手将信与字画烧了,睿儿与杨国忠满是不解,刚想说话。贵妃冷冷一瞥随后陷入沉思,刹那鸦雀无声,李白的秘密就这样悬在了二人心中。
安禄山离开李府以后,李白不由得心生落寞,自以为的高山流水之情却是这等玩笑。这朝堂之上除贺知章外,又有几人深知我心?又有几人为公为民?不知不觉想起亡妻与远在异地的众多好友。看着天上一轮明月,狂歌痛饮。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三月咸阳城,千花昼如锦。谁能春独愁,对此径须饮。穷通与修短,造化夙所禀。一樽齐死生,万事固难审。醉后失天地,兀然就孤枕。不知有吾身,此乐最为甚。
穷愁千万端,美酒三百杯。愁多酒虽少,酒倾愁不来。所以知酒圣,酒酣心自开。辞粟卧首阳,屡空饥颜回。当代不乐饮,虚名安用哉。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