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拜别之后,心想回了那翰林院也无非草诏修书,既有圣上谕旨,不如趁此机会去长安周边各地闲游一番。若登上那座与自己同名的山,不知能否解些忧愁。
西上太白峰,夕阳穷登攀。
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
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
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
一别武功去,何时复更还?
转眼之间,四月已到。这长安城内张灯结彩皆为牡丹花会,各地官员纷纷献礼。李白自称抱恙,感染风寒不愿去宫内庆祝便在家中饮酒作乐。
华清宫内,贵妃问起睿儿都有哪些官员进京了。待玄宗宴请群臣之时,自己也好有所准备。将金银珠宝赏赐各级官员的夫人。睿儿倒是提及李白自称抱恙没来花会,别人都希望借此机会得到提拔,他倒反其道而行。真是奇怪。这时宫外传来一声:“臣安禄山拜见贵妃娘娘!”打断了二人谈话。贵妃对睿儿使使眼色,睿儿心领神会打开宫门道:“这华清宫岂是外臣能来之地?”只见一胖子跪着,那肚腩贴到地上,像极了蛤蟆。这模样倒是让贵妃想笑。安禄山以为话是贵妃所说回道:“臣自知这是死罪,臣在蜀地有友人说今年荔枝早熟却格外甜美,臣在远在北方听闻贵妃娘娘喜食新鲜荔枝,才冒死前来献礼。”便差人将荔枝献了上去,贵妃尝后香甜可口。让他起来说话,哪知这安禄山怎么使力也未曾起来,还是左右护卫搀扶起来的。便差人继续献礼,所献之礼虽无金银珠宝,却都是贵妃喜爱之物,胡琴羌笛。又说起自己会跳胡旋舞,以此为由与贵妃攀谈起来。片刻过后,这安禄山猛得一跪:“贵妃娘娘虽为被封为皇后,可全天下都知贵妃娘娘就是皇后!若贵妃娘娘不弃,臣安禄山愿做贵妃娘娘义子!为母亲肝脑涂地!”说完,安禄山汗流浃背,若是今日赌输了身首异处,赌赢了自己可有了最大的靠山。贵妃冷冷说道:“安禄山,这宫中之事岂能容得你胡言乱语。你不怕我告诉圣上让你身首异处?”贵妃虽这般说心里却喜不自胜,又想起这安禄山素有战功,那突厥人颇为害怕。若是能因此拉拢再好不过。“臣不怕,臣虽是胡人却将这大唐当做母国!贵妃娘娘是天下人的母亲,臣自当认祖归宗!”贵妃不再说话,安禄山知道自己赌赢了。
恰逢玄宗带着重臣来接贵妃去麟德殿开宴,玄宗见安禄山在华清殿内便差人要处死他,贵妃说起刚才之事,这使得众人各怀心思。玄宗心想此事甚妙,这样一来安禄山也算自己义子,安禄山一来可以镇压突厥,二来可以威慑各地节度使。恩威并施不怕这安禄山行不臣之事。
杨国忠见此更是开心,本想安禄山回应自己还需些日子,妹妹真是帮了大忙。前些日子妹妹让我打探李白家事,我定当全力查办,若是那李白也因妹妹能与我交好。这李林甫倒台指日可待。倒是那李林甫瞪了瞪安禄山,安禄山见此连忙作揖:“感谢李相阿!与那突厥对战之时,军中无粮无饷,我上书李相怕将士兵变,李相慷慨解囊。此战能赢多亏李相阿!”玄宗听此便要赏赐李林甫,众人心情大好朝着麟德殿去了,今年的牡丹花会真是妙不可言!只是谁也没想到安禄山几年之后为大唐带来了灭顶之灾!
宴会之上,群臣各显其能。贺知章引文作赋,张旭狂草作书,李琎与李适之醉饮自称:酿部尚书。安禄山更是跳起了胡旋舞,惊得众人连连叫好!玄宗端着酒杯起身:“禄山身材臃肿却有这般本事!必是虽他母亲杨贵妃!今日花会妙不可言!朕的谪仙人何在?还不写诗作赋歌颂大唐盛世?”倒是高力士在一旁小声对玄宗说:“圣上,李翰林自称抱恙,未来这牡丹大会。”玄宗说:“谪仙人病了?是怕朕不给他美酒?”群臣大笑。“高力士,你亲自去一趟太白居所,传朕口谕让他进宫。”
傍晚,天渐渐黑了,但那西市东市依旧热闹非凡,熙熙攘攘。可西市的尽头一户大院连个灯笼都没挂,鸦雀无声。李白坐在书房窗前,手中拿着一坛酒,盯着庭院假山绿竹。不由苦笑,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这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寂静,李白连忙吹灭了灯,此时来的必是宫中之人。只听又细又尖的声音说道:“李白听旨,传圣上口谕召李白进宫。”开门的是一老头:“小老儿李寻见过大人!”便跪在地上,“我家老爷歇了,我这便去唤醒我家老爷。”李白在书房之中听的清清楚楚,“好酒,再饮它千杯!”正是李白的声音。李寻听此刚起身便又慌忙跪在地上,高力士也不理他,带人朝着书房去了。刚一开门,那地上无数酒坛,无从下脚。高力士带着侍从拎着灯笼,脚下伶仃作响来到榻前,看那李白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躺在榻上,嘴里胡言乱语:“宵小狗贼吃我一剑。”高力士只当李白喝醉,说起梦话。“李翰林,李翰林,醒醒。圣上召见!”又是一番轻拍李白毫无反应,便吩咐左右为其更衣穿鞋。哪知李白拒不配合,高力士又急着复命,命其左右按住李白,自己为其穿鞋。
高力士匆匆走在前面,两个侍从扛着李白进殿中。群臣错愕,那歌舞之声都消失了。玄宗见此无奈一笑,差人又将那七宝床抬了上来让李白休息。刚到床前,李白突然拨开左右侍从,摇摇晃晃道:“臣,臣,臣。”便跪倒在地“臣李太白拜见,拜见圣上。吾皇…”话说一半又倒在地上。玄宗笑道:“见了朕,这酒中仙的酒都醒了。”群臣又是大笑,继续说道:“今日听高力士说爱卿身体抱恙?又饮如此之多,今日还能否写诗作赋?”李白上身趴在床上,下身跪在地上答道:“承蒙圣上抬爱,臣身体无恙。臣自称酒中仙,酒饮越多,那所写诗词越是了得!臣写作之前想更衣束发,在这床上小休片刻,望圣上恩准!”玄宗大笑:“好好好!今日爱卿醉得这般厉害,朕拭目以待这诗词如何了得!若是朕不满意,罚爱卿三月不许沾酒!来人赐酒!”便又差高力士为其束发,高力士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却也没办法,只是刚碰到李白发丝。李白大呼:“粗人之手岂能束发?我恍惚之中,依稀觉得好像是高公公为我穿鞋,那再劳烦高公公为我脱鞋!”玄宗听此哈哈大笑,那满朝文武皆是随笑。这位“阿翁”何时受过这般侮辱?贵妃见此便唤睿儿去为李白束发,睿儿走到李白榻后为其梳发,李白不由一愣,突然又呼道:“高公公之手不如这女子轻柔!”睿儿小脸通红,低下了头。顿时哄堂大笑,可贺知章不由得为李白担忧起来,那高力士睚眦必报,今日这番戏耍他,怕是日后会有杀身之祸。
一番欢笑过后,李白拿起纸笔,写作《清平调三首》。
其一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其二
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其三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玄宗与贵妃高兴至极,赏李白千金,锦袍。满朝文武羡慕至极,可那李林甫,高力士等人却是愤恨至极,只有李白对此不以为意,高兴自己终于报了仇!让这权倾朝野的“阿翁”难堪至极!这宴会直至深夜才散。正如贺知章担忧那样,高力士默默记下这一切,准备随时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