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知府秦穆在任五年,兢兢业业从无冤假错案,一心为民,日夜操劳 ,病故于府衙。
——秦府——
灵堂上哭声一片,不断有官员百姓前来祭拜,庶长子秦桢带着嫡幼子秦桉、嫡幼女秦嫣分别在棺材两边守灵。
而秦家唯一及笄的庶女秦容在武安堂侍奉秦家大夫人王颂茹。
“王妈妈,母亲如何了?”秦容一身缟素,担忧的询问着王颂茹的陪嫁嬷嬷。
王妈妈行了个蹲礼,言道:“三姑娘有心了,老爷骤然离世,夫人受不打击卧病在床,大姑娘在京都尚未归家,如今家中还需你跟大娘子多多操持。”
“是,多谢王妈妈指点,母亲可醒着,我进去看看母亲。”
秦容的姨娘在秦容十岁时染病过身,府中下人看她一个孤女多有欺凌之事,后来还是王颂茹偶然发现了蛛丝马迹才杜绝了此事,后来秦容便养在了王颂茹屋里。
“眼下夫人正醒着,还请三姑娘多多劝慰夫人才是。”
王妈妈打开房门领着秦容进屋,武安堂中的各样摆设都是秦知府跟秦夫人一起布置的,如今倒都成了睹物思人的器件。
王妈妈走到床边轻声说:“夫人,三姑娘来了。”
王颂茹本是王太傅的嫡次女,家中兄弟皆有所成,自小便万千宠爱,出嫁之时因是家中幼女,兄弟姊妹也多有添妆,当时整整一百八十八台嫁妆无一虚抬。
床上的女子脸色有些苍白,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岁月从不败美人,反而给她增添了一些韵味。
王颂茹跟秦知府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两人之间并无多少情爱,但也是相敬如宾相处了数十年的夫妻,又养育了几个儿女,多少是有些不舍。
王颂茹挣扎起身,“容儿来了,坐吧……咳咳……”
秦容忙走上前替王颂茹轻拍,“母亲慢些,我做了些吃食,母亲多少用些吧,您总是这样不吃不喝身体都熬坏了可怎么办?”
“放心吧你有心了,这几日辛苦你了,你才及笄,便赶上这档子事,我身体不好,这偌大的秦家多亏你跟大娘子了。”
秦容忙道“母亲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不过是打打下手,大嫂嫂才是真辛苦。大姐姐想必已经得了信,不日便会归家,母亲也许久不见大姐姐了,到时母女团聚,母亲得快快好起来才是。”
“咳咳,当初想让她有个好前程又怕门第太高被人刁难,选来选去定了怀阳伯府。如今她远在京都,想见一面也难。”
王颂茹打起精神说了会儿话,便又没了精神,摆手说道:“你且去灵前守着吧,我这儿你不用担心。”
“是,女儿告退。”
秦容走后,王颂茹对王妈妈说:“你去把大娘子找来,我有话交代。”
“是,老奴这就去。”
——曲澜院——
秦桢的妻子是秦知府跟王颂茹亲自选的人,秦大娘子刘若云是国子监司业的独女,自小饱读诗书,当初还是秦知府亲自上门提亲才定下这门亲事。
王妈妈到了曲澜院后叫住了大娘子的贴身婢女:“子衿,大娘子可在?”
“是王妈妈啊,我们大娘子正在前面接待来客,我这就去寻。”
王妈妈叫住子衿说道:“诶,别去了,左右这事也不急,等忙完了告诉大娘子,夫人有几句话要交代一下。”
语毕,王妈妈转身便回了武安堂。
虽然王妈妈说这事不急,可子衿还是去寻了刘若云。
——前厅——
大娘子忙着接待秦家本家的亲戚女眷,忙的是脚不沾地,但她言语之间竟挑不出半点错处,只能说不愧是书香官宦家的女儿。
子衿趁着大娘子送走一波客人的功夫,进了前厅禀告:“大娘子,夫人身边的王妈妈传了话,说是夫人有话交代,请您去一趟。”
刘若云问到:“可曾说过是什么事?”
“不曾,只说不是急事,可奴婢怕误了事,便来禀告了。”
“做得好,只要是母亲身边的事,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马上告诉我,父亲去世,官人在灵前守孝,我得替他给母亲尽孝。”
刘若云瞧着人少了些,吩咐子衿:“我去一趟母亲哪里,若是有人来了你便先上茶,我一会儿就回来。”
“是,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