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左慈这么说，曹叡自然不怵，他相信系统既然能够安排他到这个时代的，那自然是有它的用意。
一定不会因为一个组词的几句话或者所谓的天命，就改变这一结果。
“那既然如此，老生便想问一问大人，一个将死之人是否值得再去救？”
左慈看着曹叡缓缓开口问道。
“一个将死之人是否值得去救，那取决于他自己是否愿意自救，如果他连自救都不愿意，那别人即便再想救他也无能为力。”
曹叡的眼光变得犀利起来，死死地盯着左慈。
“可是如今的大汉陛下依旧在自救当中，为何大人要将其提前终结？”
“哈哈哈，老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可笑，您说大汉依旧在自救当中，那我问你董卓入驻洛阳市那些汉室宗亲在干什么？”
曹叡此言一出，左慈明显愣了一下，要知道他自称活了几百岁，自然非常清楚那一段历史。
当初董卓进入洛阳之时，汉室宗亲不但没有第一时间出兵阻拦，反而作壁上观。
甚至于荆州刘表益州刘璋，在看到天下动乱，天子流落在外的时候，无一人接天子回到身边。
“那些汉室宗亲自然是相信，天下不会那么快动乱，所以才没有出兵相助，这也是天命的一部分。”
左慈看着曹叡缓缓地开口说道。
“既然先生说汉室宗亲作壁上观，也是天命的一部分，那么高祖灭秦，是否是天命呢？”
“要知道，大秦经过百年方才使得天下一统传不过三代，便被高祖消灭，难道秦王子婴就愿意看着大秦被灭亡吗？”
曹叡听到左慈这么说，心中忍不住冷笑一声，讲天命他没怕过谁，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天命的话，那么大秦就不会被灭。
现在应该是东秦西秦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东汉西汉，整个天下应该是嬴氏而不是刘氏。
“那是因为秦之暴政，所以才导致上天让高祖出世横扫暴秦。”
“然而高祖在接收天下之后，实行仁政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得到恢复，所以这大汉才是民心所望，天下所归。”
左慈看着曹叡缓缓开口说道。
“先生口口声声说大秦暴虐，难道大汉就不暴虐吗？”
“大汉乃天命所归，何谈暴虐之词？”
听到曹叡这么问，左慈开口问道。
“若大汉真的是天命所归，那数十万黄巾从何而来？”
“大汉真的是天命所归，为何天下有那么多百姓吃不饱饭以至于饿瓢遍野？”
“反倒是我们这些非汉室宗亲，想尽办法让天下百姓吃饱饭，让无家可归之人有所归宿，让老者有所养，难道我们不该是天命吗？”
听到眼前的左慈一边倒地偏向汉朝，这样曹叡就气不打一处来，在曹叡看来秦朝之所以灭亡，其根本因为制度问题，和秦王暴政没有任何关系。
况且如同始皇帝这样的人创立了统一的开头，致使华夏文明能够一直延续，这样的人在曹叡看来完全是功大于过。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功在千秋之人，却被左慈这样的人掩盖其功劳。
“大汉的天命还没有结束，正商灭夏，需要等到天下共讨的时候才能出手，而如今大汉还没到那种程度。”
“先生一口一个天命，一口一个天命，那我想问问先生什么是天命？”
曹叡看着左慈缓缓地开口问道。
“天命便是天理是天道循环的一部分，就如同高祖能够建立大汉，便是天命选中了他。”
“那老先生可听过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
这一句来自北宋大家欧阳修的话语将左慈瞬间震慑众人。
“如老先生所说秦之灭亡是因为他的暴政，难道秦的暴政是天生俱来的吗？不是统治者实施的吗？”
“如今大汉，在高祖建立时，虽说与民休养，致使天下有所喘息，可是桓灵二帝好享乐，难道也是天命？”
“如果这都是天命那为什么我让江东百姓吃饱饭，就不能是天命？”
曹叡一连串的话语打的左慈无力还口。
“大人这么说，是不是有些狂妄了？这天命岂是这么简单，上古时期有尧舜禹三位禅位以保天命。”
“可是如今你曹家却挟持大汉，从而来达到自己统一天下的目的，若是后人皆学你们，那这天下可还有安定之时？”
沉默了许久的左慈终于开口。
“既然先生说到了上古时期，那我想问问先生，周礼是否有问题？”
“周礼是教人们约束自己的礼法，自然没有问题，不但没有问题，还合乎天理。”
左慈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了。
“那周灭商是否是乱成贼子？”
“这……”
曹叡这话一出口，让左慈根本无法接下去，如果他承认周是乱臣贼子。
那么周礼这个被他认为合乎天理的东西，那就是不存在的。
一旦周礼被否认了，那么他今日所说的一切话便将被推倒。
“先生口口声声说天理天命，在我看来所谓的天理天命不过都是人为而已。”
“就如同商灭夏是必然，周灭商是必然，汉灭秦是必然，汉被他人所灭亡也是必然，王朝之间生生不息，来回更替，如人之生老病死。”
“可是在这生老病死当中，却存在着一定的规律，人只要掌握这种规律便可直视你所谓的天命。”
曹叡看到左慈没有反应，端起一旁的茶杯，然后将茶一饮而尽。
“就如同这茶杯，若放在商汤之时，竟然是难以造出，更不用说这杯中茶叶了。”
“难道就因为商汤时期没有茶杯或者没有茶叶，先生就要说眼前的茶杯和茶叶不存在吗？”
“所以在我看来，天命即为存在，存在即为天命，而改变着天命的东西，便来自人的创造力。”
左慈此时听到曹叡这话之后，再也生不起任何反驳之心，反而陷入了思考当中。
“那按照小友这么说，何为创造力？”
“先生可以将创造力的来源理解为人口。”
“人口？”
“没错，就如先生所擅长的摘星之术，一般若无前人总结，后人师承先生生来便会吗？”
此言一出，左慈还是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