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阵清风拂面,济源的手落在了姜尘的额头上。
而这次姜尘甚至能从济源的眼睛中,看到被功德金身保护的自己。
一屁股坐在地上,姜尘欲哭无泪。
“老天啊……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啊?”
济源惊呆了。
众僧一脸懵逼。
就连萧倾月在这一刻,也对姜尘曾经说过的话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难道他真的想死?
成昆此时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因为在他看来,姜尘之所以让济源动手,那肯定是笃定了济源不能伤他的。
可如果是那样,姜尘干嚎个什么劲儿?
难道是在炫耀?
想到此,成昆急忙满脸堆笑的走了过去。
“道长好功夫,好功夫啊,我成昆流浪十八年,从未见过如此帅气,又实力强悍的道长。”
“滚……”
姜尘反手给了成昆一耳光。
一个小时后,在众僧眼含热泪的注视中。
姜尘扛着大锤走向佛像。
萧倾月皱眉道:“姜尘,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就算你要带大家去皇城,也没必要砸佛像啊。”
姜尘道:“你懂个屁,这叫断了他们的念想,而且这些佛像被他们侮辱了一年的时间,早已经不纯洁了,留着还有何用?”
成昆急忙道:“道长说的没错,他们穿着圣宗的制服拜了一年多,要是我是佛祖,我也生气,一定不会再来了。”
姜尘点头道:“还是成昆说的有道理,来,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把这不纯洁的佛像砸了。”
“这个……这个就算了,我可没道长的本事。”
开玩笑,虽然他成昆早已不是佛门中人。
可说到底他也曾经虔诚过,砸佛像这种事儿,他是做不出来的。
见成昆跑了,姜尘也不含糊,爬道佛像后面,直接开砸。
一锤下去,佛像的脑袋瞬间出现了裂痕。
济源不忍直视,低头不停的念诵佛经。
众僧同样不忍再看,跟着济源念诵起来。
足足砸了一个多小时,金咏寺内的佛像都被姜尘给砸了。
其实姜尘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发现了济源的巨大潜力。
能够攻击自己而不受伤的,到如今他只遇到了两个人。
第一个就是萧倾月,第二个就是济源。
让萧倾月杀自己,几乎是不可能了。
济源似乎好骗一些,只要以后自己带着他,然后想办法为他争取功德,总有一天能让他打死自己。
所以姜尘必须断了济源的念想。
一通操作,金咏寺的佛像被姜尘砸了个精光。
对此姜尘倒是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毕竟在自己曾经的世界,不下雨的龙王爷也有被人砸了的。
所以在他眼里,这和砸几个普通的雕像没什么区别。
“好了……都别舔着个脸了,去了皇城,见了九皇子你们就告诉他,说是我让你们去的就行了,他一定会为你们雕塑新的佛像的,这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济源诧异的问:“姜掌教不和我们一起去皇城吗?”
姜尘道:“救济天下苍生,光凭你我可不够,我还得去帮九皇子继续笼络天下英才呢,不过你们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去的。”
说完姜尘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这上面有将近二十万大灵宝钞,你们拿着,在路上做个盘缠。”
二十万随手送人,众僧看姜尘的眼神再次充满了感激。
济源拒绝道:“姜掌教,钱我们就不要了,能够得到您的指引已经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姜尘露出不满的表情。
“我知道你们不是太需要钱,我是怕你们路上耽误太多时间,收着吧,如果用不完,到时候给我留着也行,直接给九皇子也行,反正这钱是他给我的。”
说完姜尘转身离去。
目送姜尘三人走远的背影,济源忍不住双手合十,深深鞠躬。
其他弟子同样恭敬的一直目送姜尘背影消失,这才起身。
“主持……咱什么时候出发?”
济源回头看一眼寺庙,叹了口气。
“既然姜掌教已经断了我们的念想,那现在就出发吧。”
说完众僧恋恋不舍的向山下走去。
重阳阁内。
一穿着破旧的儒士,手持书卷,目光深邃,口中朗诵道:“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下面一群农夫模样的年轻人,跟着摇头晃脑道:“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看到有一年轻人没有跟读,儒士缓缓来到年轻人身边。
“子阳,为何又在懈怠?”
王子阳道:“老师……我们每日诵读经卷,却只能在这穷乡僻壤,勤耕细作,与泥土为伴,夏洒热汗,冬饮寒冰,子阳不明白,既然如此,所读之经卷又有何用?”
儒士皱眉问道:“我且问你,儒学所创何年?”
王子阳答:“三千六百年前。”
儒士又问:“儒学辅佐朝代几何?”
王子阳道:“共计六朝六代。”
儒士道:“还有十三朝十三代,可是儒学为尊?”
见王子阳不言语,儒士道。
“没有哪一派学说,哪一种宗门可以长盛不衰,盛极必衰的道理你该明白,也要珍惜如今的时光,因为只有不掺杂朝廷的书,才是最洁净的,每次儒学的崛起都伴随着一段时间的静默。”
“而如今我们正处在一个最好的时间段,我们可以心无旁骛的,学习最纯洁的儒学,也只有我们掌握了真正的儒学核心,才能重新将儒学发扬光大,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王子阳愧疚的低下了头。
“老师,我明白了,只是我想问,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在王子阳心里,自己的老师一辈子都在山里,从未走出去过。
其他学生也纷纷看向儒士,这同样是他们的顾虑。
他们学习儒学不是为了在这里种田,然后和自己的老师一样,然后只能把儒学教给别人的。
他们想去皇城,他们迫切的想得到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