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月一双清澈眼眸，闪过两道寒芒。
那藏在宽大袖袍下，早已恰好指诀的手，猛然抬起。
一道子弹头形状的白芒，眨眼间飞过了姜尘头顶。
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定光道人的拂尘之上。
轰……
白光乍现，整个大殿犹如置于艳阳之下。
姜尘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一只纤细的手拍在了他的肩膀，将他用力向后甩去。
身子不自觉的旋转三圈儿，看着眼前那白皙的脖颈。
姜尘郁闷了。
哪怕现在视力还未完全恢复。
他也知道，自己没死成。
“定光……放肆……”
萧倾月话音落下。
嘭……
定光此时才落到地上。
后背落在大殿门槛儿上，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萧倾月竟然会亲自出手。
毕竟姜尘什么身份？
不过是昆仑仙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透明而已。
为了他，和圣宗彻底撕破脸皮，完全不值得。
六皇子的脸色更加阴沉。
“寒月道长，你这是要和我皇朝彻底决裂吗？”
智若冷哼一声。
“定光如今可是我们圣宗的人，寒月道长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向我圣宗开战了呢？”
萧倾月深吸一口气，长长的睫毛，下意识的耷拉下来。
似乎此时这一层眼睫毛，就是她最后的防御和尊严。
“六皇子，无论如何，我昆仑仙门，从未做过任何不利于皇朝的事，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昆仑仙门一条活路？”
萧倾月可以去死，甚至她可以比任何人都会死的有意义，更壮烈。
她甚至有能力和六皇子以及智若，明尘同归于尽。
但是作为掌教，她知道不能那么做。
因为她必须要为昆仑仙门那些还未背叛的弟子负责。
他更要为传承千年的昆仑仙门负责。
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不希望昆仑仙门，在自己手中彻底断绝，成为历史。
明尘冷哼一声，向前跨出一步。
“活路？寒月道长难道觉得加入我圣宗是死路？那你这意思不就是看不起我圣宗吗？”
智若接话道：“我圣宗可是云领皇帝亲自定为国教的宗门，寒月道长此话，难道是在质疑当年云领皇帝的决策吗？”
六皇子冷声道：“寒月，你口口声声要继承昆仑仙门祖教遗志，那你可曾记得当年你昆仑仙门的誓言？”
萧倾月柳眉紧蹙。
“不是我昆仑仙门不为皇朝效力，是皇朝自从重用圣宗，并无我昆仑仙门出力的地方而已。”
智若冷笑道：“说到底不就是要背弃祖训吗？既然违背了祖训，那所谓的昆仑仙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定光此时满脸怨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举起手中念珠。
“加入圣宗，才是昆仑仙门的出路。”
定光振臂高呼，顿时引来众叛乱弟子的共鸣。
“加入圣宗……加入圣宗……”
“加入圣宗……继承祖训。”
站在萧倾月身后的姜尘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萧倾月不由浑身一震。
难道他也觉得我该放弃昆仑仙门的骄傲加入圣宗吗？
难道他也觉得我这个掌教不合格吗？
是啊……没有能力，即便救下了他又如何？
可以救一次，那么接下来呢？
想到姜尘那大义凛然的背影。
姜尘只觉得此时是那么的渺小。
为什么自己是掌教？
如果自己是个小道童或许自己可以和他一起就义。
一起挽留昆仑仙门最后一丝尊严。
“喂……我说你倒是放屁啊，他们那么挤兑你，你连个屁都不放啦？你救人的劲头儿呢？”
姜尘一开口，萧倾月再次娇躯一震。
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姜尘。
亏自己感慨了那么多，这个混蛋竟然只是觉得自己不该沉默？
被萧倾月这一看，姜尘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是多好看的一双眼睛啊。
明亮清澈，不含一丝丝的杂志。
最要命的是那含情脉脉略带娇嗔的眼神。
更是让姜尘莫名其妙的菊花一紧。
“看我干嘛？我告诉你，我的取向可是很正常的。”
萧倾月顿时俏脸一红。
“滚……我就不该救你，让你死了算了。”
姜尘用力点头道：“求之不得，你要是再救我，你就不是爷们儿，边儿去……”
说话间姜尘直接抓向萧倾月肩膀，想要夺回自己的位置。
萧倾月惊呼一声，抓住姜尘手腕，用力往下一按。
啊……
姜尘疼的叫出声来。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当然是让你到我身后去了，你给我放开。”
“哼……我就不放……你让我到你身后我就去你身后？别忘了我才是掌教。”
六皇子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寒月道长，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存在？”
智若冷笑道：“看来寒月道长是压根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萧倾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忙放开了姜尘。
姜尘揉了揉疼痛的手腕，冷哼一声。
绕到了萧倾月面前。
“哎呦疼死我了……什么毛病？”
“你……”
姜尘转过身骂道：“给我闭嘴，该放屁的时候，一个屁都不放，不该说话的时候，废话连篇，昆仑仙门怪不得没落，有你这种掌教，不没落才怪。”
萧倾月一双杏眼怒气冲冲的瞪着姜尘。
姜尘继续骂道：“瞪我干什么？想杀我？来啊……一掌拍死我。”
“你……”
萧倾月气的满脸通红，一只细腻的小手举到半空。
姜尘把脸往萧倾月手的方向凑。
“是不是想拍死我？来……别犹豫，打不死我你就不是爷们。”
萧倾月委屈的都快哭了，她想不明白，姜尘这是疯了吗？
姜尘眼看萧倾月浑身颤抖，却迟迟不肯出手，心中暗道。
看来是刺激的不够啊……看来必须来点儿狠的才行。
“萧倾月……今日我就历数你昆仑仙门十宗罪，你给我听好了……一宗罪，作为仙门，你们避世不出近百年，这才让圣宗钻了空子，成了皇朝的国教，只这一点，你昆仑仙门被人灭了也是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