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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相遇1

  叶雨桐第一次遇见小风就心动了。

席慕容在《初相遇》中写道:

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

小风就像这“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可遇不可求,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突然闯进叶雨桐的生命里,住进她的心湖最深处。

由于父母都是上海师范大学文学院的教授,许是耳濡目染,叶雨桐从小的愿望就是做一名像父亲母亲那样优秀的语文教师。

因为天资聪颖,再加上父母的良好教育,她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文学天赋:

三岁熟读《唐诗三百首》;四岁知晓四大名著;五岁能讲《史记》;六岁在市级报纸上发表诗歌《凤栖梧》;十二岁出版第一部散文集《雨桐集》……

至于读书,更是连连跳级,令人咋舌。

7岁那年读了一学期的一年级,下学期直接跳到二年级;三年级读了三个月直接进入四年级;五年级读了两个月直接进入六年级,最后在小升初考试中取得了全市第一的好成绩,且成了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考生,当时的她只有十岁。

因父母收到北师大文学院抛来的橄榄枝,十岁那年的暑假就跟随他们一起去了北j。即使到了人才济济的首都,叶雨桐依旧出类拔萃。初中高中各读两年,14岁那年就考上了北师大文学院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成了整个师大年纪最小的学生……

在北师大求学期间,获得的荣誉更是不计其数,仅用了三年就修满学分,毕业那年才17岁。又因鳌里夺尊,保送本校的研究生。别人家的孩子19岁才高三,她已经研究生毕业了。

研二那年的12月,就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众多名校向她抛来了橄榄枝。最后,她选择回到了上海,进入上海中学做了一名高中语文老师。

旭日晟。天空蓝。

夏风温,梧桐碧。

开学第一天,叶雨桐着一袭薄薄的白若初雪的连衣裙,淡雅绝尘,外罩一层半透明的轻纱,更添几分朦胧。周身仿佛氤氲着一丝淡淡的薄雾轻烟,如梦似幻,清扬婉兮,恍若从仙境中走来,飘飘然如遗世独立;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好似悬崖上的瀑布倾泻而下,浓密轻柔;再戴一只轻歌曼舞的粉红色蝴蝶结,温柔中不失可爱。高挑纤细的身材,犹如三月春风中摇曳的柳条,盈盈可握;白里透红的肌肤吹弹可破,好像那皑皑白雪,晶莹剔透;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似那仲夏夜泛着点点光泽的梧桐叶;声音温柔甜美,宛若那世外山涧的清冽溪水;笑起来粉红的腮边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十分惹人喜爱。

正如《诗经·卫风·硕人》中所描绘的那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当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略微紧张的发着呆,想着一会儿如何上人生中的第一节课。

目光忽然停留在桌子上的一盒橙子,为了给新同事带见面礼,她特意早起去买了点水果。

校门口对面就是一家名为“兰因絮果”的水果店,她挑了盒又大又甜的橙子。

在“兰因絮果”边上,是一家名为“彼岸花”的鲜花店,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好像今天准备开业,门口有许多别人送来的花篮。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盆青翠欲滴的竹子,好像镶嵌着刚从海水里洗涤过的颗颗绿宝石。

上面还有一副对联: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突然,一个身影从眼前匆匆掠过。

“真好看!”

这是叶雨桐第一次遇见时小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

虽然只是一张侧脸,却足以令她心动不已,心底仿佛荡漾起一丝淡淡的涟漪。

“叮咛……叮咛咛……”

办公桌上悬挂着一串精致可爱的蓝色风铃。

夏风温润的吹拂着它,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就像仲夏夜那个少年温润清澈的眼眸。

叶雨桐之所以选择回到上海市,除了这里是她曾经生活过十年的地方,更重要的是——

这里还有她与一个少年的美好回忆……

那棵青翠欲滴的梧桐树守候着他们的约定……

大树底下埋藏着他们留给彼此最真挚的祝福……

余光中在《风铃》中写道:

我的心是七层塔檐上悬挂的风铃/叮咛叮咛咛/此起彼落/敲扣着一个人的名字/——你的塔上也感到威震吗/这是寂静的脉搏/日夜不停/你听见了吗/叮咛叮叮咛/这恼人的音调禁不胜禁/除非叫所有的风都改道/铃都摘掉/塔都推倒/只因我的心是高高低低的风铃/叮咛叮咛咛/此起彼落/敲叩着一个人的名字……

这一声声“叮咛叮咛咛”,敲叩着那个仲夏夜的翩翩少年,忧伤的流淌在叶雨桐的心间最深处……

年少夏衫薄,欢笑倚梧桐。小院流萤飞,月下风铃响。浮生十载梦里回,物是人非空余憾,只叹时光太匆匆。

“小不点,这些年你在哪呢?”

“小不点,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小不点,这些年你有想起我吗?”

“都说‘风铃响,故人归’,小不点,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可知‘我在等风亦等你’吗?”

……

沉思了一会儿,叶雨桐小心翼翼的把风铃放进一个精美的盒子里,轻轻地放进抽屉里。就像把那段最美好的曾经,那段最美好的时光,那段最美好的年少,还有那个最美好的少年放在心中一样。

……

突然,那个身影再度从眼前匆匆掠过。

“真好看!”

心底仿佛荡漾起更多的涟漪。

“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学生?不知道哪个老师有幸教他?”

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刚刚那个身影……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感觉呢?

佛说:“你一眼就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颜值,而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前世未了的情,来还今生的债。爱不得,舍不得,你喜欢的人再看一眼,还是喜欢,你很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前世很喜欢你的人。”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叶雨桐居然情不自禁的跑了出去。穿越拥挤的人群,追赶着那个身影……

就像在追赶那段曾经的年少时光,就像在追赶那个白露沾草中翩跹飞翔的蝴蝶,就像在追赶那个夏风吹拂中漂亮可爱的小鸟,就像在追赶那个落霞日暮中悠闲自在的白鹭,就像在追赶那个袅袅炊烟中自由翱翔的风筝,就像在追赶那个皎皎月光中调皮嬉戏的蜻蜓,就像在追赶那个点点星光中顽皮跳跃的溪水,就像在追赶那个晚风轻柔中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就像在追赶那个庭院深深中随风起舞的梧桐叶,就像在追赶那个仲夏之夜中快乐奔跑的少年……

双脚明显不听使唤地自动加快了许多,可是,经过转角处,却发现那个好看的身影不见了。

叶雨桐怅然若失的盯着走廊前方看了好一会儿,才耷拉着小脑袋无精打采的回来。

“神经啊!”

坐在办公桌前,她自嘲的挤出一个笑容。

她好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冲出去?为什么要去追他?更不知道此刻的内心为什么会有些失落?

“在搞什么?真的是!”

叶雨桐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再拍拍自己红扑扑的脸蛋。可是,眼前却再次浮现出刚刚那个好看的身影。

当真“最是凝眸无限意”……

不知“从此阡陌无尽悲”……

很久以后,在一个星光熠熠的夜晚,两人躺在如水的月辉下仰望夜空时,小风歪着脑袋、托着腮,一副可爱小男生的模样,温润如玉的问叶雨桐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叶雨桐立刻就想到开学那天,那间办公室,那扇窗户,那个走廊,那个转角处,那个好看的身影……

是的,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对小风动心了。

小风还嘲笑她,臭屁的说自己魅力多大,就一个侧脸、一个身影,就把她吸引住,牢牢的套住了。

是的,就一个侧脸、一个身影,就把她的魂魄勾走了。

可谓是“有君子兮,见之不忘”。

不是说人生有八最:

最美不过初相见;最思不过昨日缘;

最痛不过良人缘;最念不过旧人颜;

最远不过咫尺间;最惜不过梦难缘;

最笑不过红尘客;最难不过复少年。

你瞧,“最美不过初相见”还为“八最之首”呢!

只不过,那个时候,叶雨桐并不知道,这“人生八最”于她而言,是“最最难逃”啊!

夏风慢慢,梧桐柔柔。

叶雨桐真希望如小风说的那样,被她牢牢的套住,套一辈子,永远都不分开才好呢!

余生只愿“君似江楼月,东南西北,南北东西,相随无别离”。

你说,“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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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相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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