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北岛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记忆力开始衰退,他的样子也模糊起来,这时候我才真正感觉到了时间的强大,他如屠夫般宰割着我们珍视的回忆。
“唉”老人长吁一口气,每每等到这个时候,流星雨再出现的概率就很渺茫了。他每年都来,在实验室里她总是可以清楚的观察到各种数量级流星雨,但躺在这里,想用肉眼看一看那幽蓝色星辉却总是不那么如意,六十年中,她看到过的次数不过十之一二。
她又想起遇到他的那一天,笔记上写着“一个生灵与另一个生灵的相遇是千载一瞬”,笔记被翻到末尾,同样的起笔“一个生灵与另一个生灵的相遇是千载一瞬,分别却是万劫不复……”
罗马之后,他本应该在我熟睡时消失,可并没有,他用着湖面般平和的语气告诉我“我该走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短短一句话,那逼近极致的平静语气却在我心中激起波涛巨浪,滚烫的血液流过挖空的心脏,空荡在其中回响。
分别的一开始是这么的平静,没有几句话,我的情感被压抑着无法冲出,语气像极了闹分手的恋人赌气时说的互相祝福。
之后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空气死一般的沉寂,我很明确,那段记忆缺失了,我曾无数次回想那个场景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时间却永远定格在那一帧,当我意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屋外原野上,尘埃般闪烁着微光的颗粒在他周围缠绕,渐渐将他包裹……
“不行!”我脑海突然出现,这不是他说的话,这是我的想法。
我癫狂似的冲出屋子,风总是这么的不近人情,越是衣着单薄越是吹的厉害,他在我眼前悬空,我追赶不上,边追边喊着“最后一个问题,你还会回来吗?”
“会……”尘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他包裹,渐渐的与夜色融为一体。
当原野上只剩风在孤寂呼啸时,我脑海响起了最后他的声音“当双鱼座再次划过这个星球”。
他还会回来……
回忆时人总是喜欢望向远方,老人将思绪从回忆中渐渐抽离出来,想着今夜是看不到那个了,那个可以证明他存在的东西。
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到古屋去,这是她幼时的居所,当时就是在这见到了他,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回来住上一段时间。
她下山了……
她熟睡时,一道蓝光从天际划过,如果你细细观察,从这穿越数亿光年才到达地球幽暗光辉中,能瞥见一丝幽蓝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