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前脚刚走,一名宫女便从后面走了出来。
那宫女一路走到长孙皇后身边,立在当场一动不动。
长孙皇后若有所思地道:“翠儿,你说神龙郡王方才的这番话有几分可信?”
这名叫翠儿的宫女多年以来,始终跟随在长孙皇后身边,前一日李恪在转角处遇见的那为首的宫女,便是这翠儿。
翠儿紧蹙着秀眉说道:“皇后,不瞒您说,在奴婢看来神龙郡王方才的这番话,连半分可信也没用。”
长孙皇后冷声笑了笑,点头说道:“方才你一直听在耳朵里面的,其实本宫打从心底觉得也是如此。”
“先前本宫一直都不认得这李恪,通过这几次的接触本宫发现这李恪头脑很是敏捷,而且能言善辩,算是个人物了。”
翠儿不敢多言,只是听着。
其实李世民的众多皇子当中能够令长孙皇后高看一眼之人,屈指可数。
大多数都是天资平平庸庸碌碌之辈,李恪在这当中算是翘楚。
当然,由于李承乾和李治二人都是长孙皇后所生,所以在长孙皇后心中,他二人是最好的。
只不过倘若假想一下,他们两个人都并非是长孙皇后所生,那么在长孙皇后眼中他们两个人可就与其他皇子没有什么不同了。
良久,长孙皇后缓缓地说道:“留着李恪,其实对本宫来说是个祸害,现在都还好说,年纪都还很小。”
“只不过嘛……嘿嘿!再过一些年,可就不好说了,他们两个人多半会成为障碍。”
翠儿紧皱着眉头轻声问道:“不然就将神龙郡王杀了吧?”
长孙皇后犹豫了一番,摇头说道:“多半不行。”
翠儿问道:“怎么不行?皇后。”
长孙皇后说道:“像是李恪这样的人,除了好事不敢做,什么事都敢干。留着他至少是有些用处的,他就不像是其他的酒囊饭袋了。”
“再说了,就即便是杀了他,并不急于在这一两年,要物尽其用。”
翠儿连连点头说道:“皇后深明大义,博古通今,不愧为我大唐母仪天下之人。”
说完之后,长孙皇后快速转过头来,说道:“本宫现在对这李恪有点子兴趣,你这样,你快些去告诉李恪,说今晚本宫要单独见他,要他先不要离开皇宫。”
翠儿领了命,快速下去了。
翠儿的一只脚都已经踏出房门,长孙皇后又将她给叫了回来。
便问道:“皇后,还有何事?”
长孙皇后手托着腮说道:“你别直接告诉他,先吓一吓他,然后再告诉他。”
翠儿一时间也不明白长孙皇后是什么意思,但既然皇后有命,她一个做宫女的听着也就是了。
李恪从长孙皇后的寝宫里面出去之后,一路向前面走去,此时都已经来到立政殿附近。
心中想着:该去里面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四部《无量寿经》。
能够找到那是最好,若是找不到,那也就说明立政殿里面没有《无量寿经》了。
李恪刚要迈开步,转念想到:长孙皇后是个老婊子,实在该死,关键人还很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
三日之内,我必须得杀了夏贵妃,我怎么能下得了手?
天啊,我和我母亲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
李恪摇头叹息,正要走进立政殿,便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王爷,且慢!”正是一路快步跑过来的宫女翠儿。
李恪停住脚步,转头看去,只见是在宫闱转角处遇见的一名宫女。
李恪皱了皱眉头,等到翠儿跑到面前时没有好气地问道:“什么事?”
翠儿努力平复着呼吸,说道:“皇后让我来的。”
李恪翻了个白眼,轻声嘀咕:“不是那个老婊子让你来的还能是谁?废话连篇。”
翠儿也没有听清李恪说了些什么,只是凑近至李恪耳边轻声说道:“你快完蛋了,皇后要杀了你。”
李恪睁大了双眼,满脸震惊地道:“皇……皇后说的?”
翠儿深深的一点头,说道:“你前脚刚走,皇后就对我们这些奴婢说来着。说是你必死无疑,而且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李恪万般费解,用力挠了挠头,紧皱着眉头问道:“不是,皇后不是刚说三日之内要我把事情做成吗?这怎么这么善变?这前后还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要杀了我?”
李恪脑海当中一连串的问号。
翠儿点头说道:“反正话已至此,你现在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赶快去,估计晚上你就死定了。”
翠儿说完之后,快速转身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态势。
翠儿掩面轻笑,耳听得李恪的呼吸都已经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李恪一把将手搭放在翠儿的香肩上,急声说道:“不能这么搞吧!有点过于把本王当做粪土了,皇后怎么能这样?”
翠儿转过头来,眼见李恪满脸惊惧的神情,一时间没有憋住笑,爆笑出声,颤笑连连。
李恪眼见如此,立刻明白了过来是这臭宫女在骗自己。
“你有病啊?”李恪紧皱着眉头问道。
翠儿笑了足有半晌,须臾,笑声这才渐渐停下。
“不逗你了,是皇后让我来带个话,她说今晚她要单独见你,要你先不要离开皇宫。”
李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皇后居然想要单独见我?真的假的?”
翠儿点了点头,说道:“皇后所言,谁敢欺瞒。”
李恪整理思绪,紧皱着眉头点头道:“好,那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离开。”
翠儿说道:“具体是今夜什么时辰,暂时还不得而知,可能要看皇后手头有什么事了。”
“你就暂且先不要离开,回头奴婢来找王爷您,届时再亲自带您去也就是了。”
翠儿说完之后便要转身往回走,李恪急声问道:“皇后单独见我是要干什么?”
翠儿摇头说道:“奴婢自然不知,反正皇后只是让奴婢来带个话。”
李恪心道:这老婊子为人行事如此古怪,葫芦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