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恪居然敢对李世民在背后如此编排!
围站在长孙皇后身畔的一众宫女同样也是脸色一惊。
长孙皇后紧蹙着秀眉,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么你倒来说说,你父皇是如何让你郁闷了?”
李恪想也不想,急声说道:“烛龙寨一事,根本就是儿臣我的分内之事,为了大唐江山抛头颅洒热血,那是儿臣的梦想。”
“儿臣轻轻松松地一举就将烛龙寨剿灭,按说这也不算什么,给我父皇居然记在了心里面,说什么也一定要赏赐儿臣。”
“方才在御书房里面,儿臣一再告诉父皇,说儿臣不要什么赏赐,决计不要什么赏赐,我父皇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赏是儿臣,皇后您说,儿臣能不郁闷吗?”
长孙皇后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点头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事。”
李恪将双手背在身后,走到长孙皇后面前,说道:“儿臣的母亲按照年岁来看,应当可以算是皇后你的妹妹了,按说儿臣现在已经不小了,很多事情务必要亲力亲为。”
“皇后在您看来,而且还为了此事而郁闷,应当不算过分吧?”
长孙皇后身为动容,摇头说道:“不过分,绝对不过分。”
李恪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就是了啊!”
长孙皇后不过是无意间途经此地而已,而且打从心里也不想要和李恪有过多的交流。
首先是和李恪走得过近没有用途,再者,在这偌大的后宫里长孙皇后原本就已经是主宰,决计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得到长孙皇后。
于是这般,长孙皇后便转身朝着前面走去。
也不顾李恪在后面恭请大驾,快步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李恪的笑容逐渐凝固在了脸上,待得长孙皇后随一众宫女转了个弯,长孙皇后的美丽倩影便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李恪的视线尽头。
李恪忽然间脸色一变,心道:妈的,你这个“老母”,怎这般狗眼看人低!
李恪险些对长孙皇后的印象并不深,但是经过这一次碰面之后,长孙皇后的面容便彻彻底底的记在了李恪心中。
李恪在心中对长孙皇后一口一个“老母”,在心里面把长孙皇后骂的狗血淋头。
在走回去的一路上,心中还不断地想着:这“老母”终有一日也是不得好死,妈的,千该万死,说不准走走路腿摔折了,吃吃饭活活噎死了!
回去之后,只见王若兰等人正坐在桌前吃饭。
一众人等眼见李恪回来了,纷纷起身凑近至李恪身前,急声问着:“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恪满心乌云,此时根本就没有力气开口,只是一路坐到桌前,不言不语,端起一杯茶来轻轻饮了一口。
薛仁贵和刘清峰二人对视彼此一眼,薛仁贵急声说道:“接下来咱们是离开长安城?”
坐下良久之后,李恪才缓缓开口说道:“暂时不必。”
刘清峰紧皱着眉头问道:“圣上可否赏赐了王爷您什么?”
李恪沉默不语,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
众人互相面面相觑,都是不明所以。
实在不明白李恪在皇宫里面经历了些什么,为何在见到李世民之后,就彻底仿佛变了一个人。
王若兰再也忍耐不住,开门见山问道:“圣上是不是没有给王爷您好脸色看?”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一震,齐齐地凝望着李恪。
李恪此时站起身来,朝着屋内走去。
旁人也不敢跟随李恪一同进去,只有王若兰才跟随在李恪身后。
走进屋内之后,李恪挥了挥手让王若兰将门关上。
王若兰谨遵王命,将门紧紧关了上。
屋门刚一关上,李恪的脸色顿时一变,随手抄起一个花瓶用力砸在地上。
只听得“啪嚓”一声脆响,吓得王若兰花容失色,怔怔地愣在当场。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若兰满脸震惊地望着李恪问道。
李恪死死地咬着牙关,声音仿佛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般:“你说……你说大唐这天什么时候才会变啊。”
王若兰心中一紧,问道:“什么?大唐这天什么时候会变?”
李恪轻轻的点着头。
王若兰当下满脸狐疑,快步走到李恪面前,在李恪身旁坐下,问道:“你在那皇宫里面到底是遭遇了些什么?怎么回来之后就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
李恪咬紧牙关说道:“人活一世,雁过留名,若非是胡混日子,便不可能一直那么苟延残喘下去。倘若非得这么下去,我生来又有什么用处?”
“圣上不可能将一碗水端平,这长安城是李承乾的,是李治的,是谁谁谁的,却和我李恪没有半点关系。”
王若兰终于明白了过来,大概也能够猜想得到李恪在李世民面前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王若兰把头猛然转了过去,咬牙切齿地道:“端不平就端不平了,那是他李世民没这个福气!”
“你又何必如此烦忧?眼不见心不烦,大不了就直接离开长安城,此后过咱们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这一处破地方让他们自己争去斗去!”
李恪缓缓抬起眼来,问王若兰:“说来的确是很简单,可你甘心吗?”
这么一问,登时就将王若兰问得愣住了。
王若兰脸上的五官微微扭曲着,死死的咬紧牙关,说道:“管他甘心不甘心的呢,反正谁也不稀罕他这个!”
“就好像王爷您非得求着他关照您一些似的,您当真在乎吗?爱怎么着怎么着,无所谓!反正从此以后再也不回长安城也就是了!”
王若兰说到这一节,转过头来将手搭放在李恪的手背上,咬牙切齿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他李世民没福气,以后迟早有他后悔的时候!”
李恪摇头轻叹,说道:“话虽如此,可是如若当真如此,长此以往下去,大唐的江山可以就当真和我李恪没有半点关系。”
王若兰固执己见,坚定地道:“没有关系便没有关系,好像谁稀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