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之谜(下)
回到岭南派后,赵夫人在给婴儿更换衣物时,发现她贴身的褓衣里藏着几件奇怪的东西:一枚墨色的玉佩,一方白色的锦帕,还有一张药方和一瓶药丸。
赵世安看过玉佩和锦帕后,目光落在的那张药方和那瓶药丸上,思量半晌。他摸了婴儿脉象,那脉象极弱,不像常人那般有生机,那眼前这药方及药丸定是救命之用了?
那锦帕已是上品,再看那玉佩更是不凡之物,想来这婴儿出身应该不差,只是天生体弱,她亲身父母才不得已将她遗弃,赵世安夫妇觉得孩子可怜,便留在身边当亲生女儿般照顾,每到十五月圆之日前夕,都不忘给她服药。
就这样,阮卿然留在了岭南派。
同门的师兄都年长她许多,知道这个师妹身世可怜,平时也都很照顾她。而他师父赵世安对徒弟向来严苛,对她却是没有过多要求,只希望她练功习武强身健体。
于是,阮卿然跟在各位师兄身后,就像跟屁虫一样……
寒来暑往,岁岁年年。
阮卿然在岭南派度过了平淡却安稳的十七个年头。六七岁的小小年纪,她就已经天天带着那枚墨色玉佩。
每天,她都会把那方白色锦帕拿出来看一遍:
君倾意,别离恨,相思苦无期。
凝如玉,贪恋欢,只做梦中人。
只愿我女卿然此生安好,母阮君凝。
她从来都不知道父亲是谁,只知道娘亲叫阮君凝,所以她便从母而姓。
赵世安夫妇不忍见她难过,便骗她说是因她父母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把她被送到了岭南派。那时候,她天真的觉得师父师娘就是她最亲的人,不管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们又在哪里,她只要天天待在师父师娘身边就很开心。
慢慢长大后,她对儿女之事已是懵懵懂懂,再看她娘亲留下的那方锦帕绣字,似是在诉说一件无限忧伤的往事,而那相爱却不能相守的两个人应该就是她的父母。
她很想知道他们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思及过往,不免遗憾,也难掩惆怅。
阮卿然轻轻叹了口气:“先是滴泪雪莲,再是这相似的字迹,这位融雪谷主肯定知道什么,也许他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范亦亭也正有此疑惑:如此看来,滴泪雪莲是这位融雪谷主特意送来的!
他知道五派的比武大会在即,也知道岭南派不会缺席,那他一定也知道阮卿然会来!难道,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卿然师妹?
范亦亭仍是想不明白:“这样看来,确实有莫大关系。只是,这位融雪谷主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却不直接向你道出实情?”
阮卿然也想不出所以然:“我只有找到这位融雪谷主,才能向他问明一切。”
“嗯——”范亦亭道:“此事你莫着急,还是等我禀明父亲和赵师叔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阮卿然道:“那有劳范师兄了。”
“没事。”范亦亭道:“你这一路奔波,定是辛苦,也早些休息。”他说完就跟阮卿然告辞离开了。
范亦亭离开后,阮卿然便阖上门窗,想早点歇息。
她靠在床头,濯缨剑就放在身边。
此剑是她十五岁生日时,师父师娘送她的及笄之礼,剑柄之上有赵世安亲刻的濯缨二字,她当时就甚是欢喜此剑,所以一直极为珍视。
房中烛火飘动,阮卿然一会儿想想那神秘的融雪谷主,一会儿又想想弄丢的玉佩,心情也是复杂不定。
这时,只听“哐——”的一声,窗户被从外面吹开了。这一夜月明星朗,并又没有刮风,窗户怎么会被吹开呢?
阮卿然正生疑时,余光瞥见一抹黑影闪过。她仔细一看,隐隐月光下,有一样东西在窗前晃动,再仔细辨认着——那不正是自己丢失的玉佩吗?不待她回神,那玉佩晃了一下,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阮卿然没多想,提起佩剑,就越窗而出。只是院中四下无人,甚是安静,她没发现任何异常和声响,她正奇怪时,却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这里——”
寻声望去,只见屋顶上一道白色身影正向她看来——那人白衣翩翩,不正是今日在醉江楼遇到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