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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私惩铁教谕

李丹刚进门,正见大牛和贝喜、针儿在天井里比比划划地描述门前热闹的场景,什么哪家送了只鸭子、又是哪家来递了二百钱的贺仪。

针儿先看到李丹,忙迎上来。

李丹先嘱咐大牛家里需要人手,晚些来后厨帮忙:“既然晚上家里有宴席,大牛你吃了再回去,先回去和你舅说声呵!”

大牛答应着,高高兴兴地去找麻九。

李丹问姨娘在做什么?针儿告诉他:“在卧房里翻柜子,不知寻什么?”

他正想进屋,钱姨娘往外走,母子俩差点撞个满怀。

“三郎回来了?正好,你替我跑一趟把这个给三奶奶,就说是我送她的贺礼。”钱姨娘说着,将个缎面帕子包着的小包递过来。

李丹接在手里,觉得颇有些沉,忙打开看。却见里面是五枚光闪闪的富贵金钱和两串红丝线手环,每只手环上挂着三只小金铃。

“这铃铛不是我小时戴的么?这金钱又有什么来头?看上去倒是厚重。”他拿起金钱掂了掂说。

“这可不是一般的金钱。”钱姨娘抿嘴一笑:“此物是前朝太师脱脱帖木儿所制,拢共就铸了六千枚。

用的南洋紫金铜,外表包金,专用赏赐功勋的。

百年下来,如今流传在世的怕只有不足百枚,故而弥足珍贵,一枚值一两黄金呢!

你给三奶奶,就说是我的心意,日后还要求她多多照顾。”

说罢又笑道:“那手环你还记得?你父亲殁后我就替你摘下来收起了,如今哥儿也大了,戴不得。

我前日听三奶奶悄悄告诉我,说你大嫂子身上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又有喜了?

我就惦记着把这小东西找出来,不拘她生男生女,戴着都是个吉祥意思。”

“哦,明白了!”李丹轻声问:“姨娘是想拉住三婶娘,将来做个外援?”

“聪明。”钱姨娘手指在他额上一点:“三奶奶家里两代进士、几千亩良田,咱家只有她才识得这赏功金钱的珍贵。

她又是个好慕虚荣,贪小无心的人。

金铃儿虽小,价值不菲且精致吉利,她一定满意。

虽说是为大郎祝贺,估计长房和前边都舍不得多花钱的。

咱们要送出去多少银子反引人闲话,倒不如这小东西悄悄就递了。

旁人不识货或不会在意,但三奶奶心里明白便好!

最要紧的是,三奶奶出身大家,不稀罕紧盯着咱屋里。

有她在外面做援手,那两位也不敢闹得太厉害,咱们兴许能平安度过这场灾厄。”

她细细地和李丹分说,让他明白自己寻古董和饰物送礼的意图,同时告诫他必须悄悄送去,不惊动太多的人。

“如此,那倒不如让针儿去。”李丹想想说:“姨娘猜得不错,三婶娘今晚要在家里摆宴席,叫我去请鸿雁楼的厨子哩。

大伯母和前边说今晚的花费三家分担,却对贺礼只字未提。想来她算计着还是出那三分之一更便宜些。

我这就去鸿雁楼,今晚怕还要忙着张罗。

若刻意去后面找三婶娘,倒被人都瞧在眼里了。

不如让针儿去,她是女孩儿家比我更方便。”

“也是,大伯不在,能帮三叔忙碌的也就是你了。那我安排针儿去罢。”

钱姨娘又将东西接回来,问:“你这是要去鸿雁楼吗?那今晚要在前面吃过再回来了?”

“嗯!”李丹点头,转身边走,口里道:“四弟还在门口等着,我得走了。姨娘莫等我,我让大牛给你们送好吃的!”

鸿雁楼虽然叫楼,实际上营业基本都在下面,楼上只两个雅间,然后便是店主顾掌柜一家的住处。

李丹来过多次,门口正在泼水洒扫的小二认得,早迎上来招呼:“哟,是三郎、四郎,恭喜贵府又出了位举人老爷!两位衙内这是要用点什么?”

“你都听说啦?”李勤面带得意地问。

“四郎诶,全城都轰动了如何不知?整个余干今年就贵府光鲜,先是位秀才,今儿又是位举人。啧啧,说不得明春,小人就得恭贺您府上进士及第啦!”

那小二显然嘴皮子很利索,一个劲儿地奉承。

照例去年秋闱京师会考便该在今年,但因太皇太后去世,皇帝特旨改在了明春,倒正好给江西举子们腾挪出了参加会试的时间,否则这次本省说不好要挂白旗。

“好、好,借你吉言!”李勤叉着腰咧开嘴。

李丹这时已经走进店内,摸出几个钱分别赏给小二和柜台后面笑呵呵的账房,抱拳说“同喜、同喜!兄弟,我家今晚想摆几桌庆贺下,顾掌柜可在?”

“在、在,”小二眉开眼笑:“东家在楼上教少爷识字呢,您是常客不打紧,请自行楼上说话吧。”

“行,反正我认得路,你去忙好了。”李丹挥挥手,叫小二给李勤端来茶水、点心,让他在下面等着,自己“噔噔”上楼。

先前县衙前早已布露诏告。

按先帝驾崩时的例,国丧期百日内官员、勋贵不得宴饮,民间三十日内全国不可狎妓、丝竹(音乐)、饮酒,禁五人以上宴会及嫁娶事。

如今已经临近百日,不过由于出了应天府那案子,弄得人人皆知皇帝哀恸,宁可多忍耐几日不敢触这霉头。

是以李丹见店内莫说官员、士绅了,连来吃酒、会友的百姓都不足半满,对鸿雁楼这样全县闻名的酒楼来说也真够清淡。

怪不得听闻李府办家宴小二和账房脸上笑开花,这该算天上掉下来的大生意吧?

他是熟门熟路的,进去找到顾掌柜,三言两语,对方满口答应。

两人说好细节和时间,顾掌柜要送李丹,被他挥挥手谢绝,自己摇摇摆摆地出来。

路过一雅间,忽听里面有人说话,引起了李丹的注意。

只听一个干瘪的嗓音说:“陈仕安这种事放在谁身上焉有不躲之理?那李家二房还算聪明,即刻退婚没二话。

不然,嘿嘿,怕是老夫这时已向学正大人告他一状了!”

“不过,听说这李五郎自己极不情愿哩,在家和他母亲大闹了一场!”另一人说。

“是呵,不过本府最年轻的秀才为了婚事顶撞寡母,这话听上去……啧啧,也不怎么好。”

又一个声音说道:“没想到他小小年纪能做出这般举动。”

“哼,那你让他又如何?”

干瘪嗓道:“他不如此,同学、笔友必指斥其无耻,就算有功名在身,将来乡试考官说此人品行有亏,一句话就可黜落。

倒是现在这么一闹还好些,至少人不以其为德行卑劣了。

唉,那位已故的李老爷呀,当初大约是没想到陈家会有这等天崩地裂的事情。

其实李公如果好好想想,就会知道两家门户不对,这门亲事必无好结果的!”

“哦?请教铁先生,这话怎么讲?”

“你瞧,陈家是个破落的,若未曾娶尉氏女子,那陈仕安连笔墨纸砚都买不起,何谈中进士?

即便后来中了,吏部老爷看他呆头呆脑,又无银钱奉承,所以点他去庐江做个学官。

可巧遇到李文成公(李穆),因同乡两家联姻,李文成又帮他走关系谋了一任淮安府学正,这才有机会高升至应天。

李府是怎样的门楣?先帝立坊旌表的诗书世家,三代进士及第。

陈仕安把女儿嫁过去,算高攀啦!

所以我才说两家其实门户不对,李文成实是不善识人呐!”

这人在里面口若悬河,不料早惹得小元霸在外面勃然大怒。心想这厮背后叽咕我亡父长短,好没道理!

正想推门进去理论,忽见小二捧个托盘来上菜,便招手让他过来,轻声问:“里面是谁?我听有个姓铁的,似乎声音耳熟。”

小二笑着回答:“三郎不记得了?县学的铁教谕嘛!咱县里姓铁的就只他一户。”

“哦!我想起了,小时在族学里的先生,我就是掀了他的桌子所以退学的!”李丹想起来,眼前出现个尖嘴脸的山羊胡子形象。

他示意小二送菜进去不要提自己在外面,却站在走廊上继续听他们是否有后话。里面三个人待小二出去,又让回酒。那铁教谕的干瘪声音再次响起。

“唉!陈仕安不曾料到,那李文成知府做下来政声显著,眼看要调入京去做京兆丞,谁知黄水淹来丢了性命。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陈家这座大庙甫一落成便倒了,却是可悲至极!”

“铁先生的意思,是指那陈仕安运数不济,还是交友不慎?”

“你说呢?老夫可什么都没说,哈哈哈!”

李丹此时已经气得牙关紧咬,心里骂道:“这老匹夫,真不知死活!”

转念一想今日大哥喜报,不宜闯祸,全家又都等着他回去操办夜宴,只得忍了又忍。

“罢、罢,今日算这厮运气好,我且放他一放,过后算账!”刚刚这样想,就听那铁教谕向两人告罪说要小解。

李丹忙手脚向墙两侧蹬住,蹭蹭两下上了房梁,眼看那教谕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地从自己胯下经过,转弯去了茅厕。

李丹从上面下来,蹑手蹑脚跟在其身后,心想:“教谕虽不入流,大小也算是个吏员。我若伤了他需是不好,但教训下显然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回头认好退却路径,便踅在茅厕外墙边等着。

这铁教谕与友人饮酒、闲聊好不畅意,方便完后抖擞精神回头正往回走。李丹在墙角听得脚步声来得近前了,忽地闪身而出。

那铁教谕见道影子闪过,唬得心头一颤,张口要喊个“谁”字尚未出口,李丹老拳已至。

第一下封住他眼睛,铁教谕脑袋里开个铁匠铺子,叮叮当当乱响,眼前金星乱迸;

还未及出声第二拳又至,却砸在他下颌,顿时嘴里冒出血来,某颗牙也咽到肚里去了。

铁教谕向后栽倒,头撞在地面好大的“咕咚”声。

等他明白过来发出哀嚎,有人听到跑来查看时,打人的早不知去向,整个鸿雁楼顿时乱作一团。

这时李家兄弟俩已来到街上,李勤回头看看,扯扯兄长衣袖:“三兄,他们酒楼里好像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酒楼里醉酒汉子乱叫喊是常有的事。”李丹轻松地应对,李勤很诚实地信了,跟在他后面高高兴兴往家走。

因为教谕被打,鸿雁楼乱了好大阵子,不过到约好的时辰人家还是派了厨子和帮佣到场,这叫言而有信。

李丹也派了大牛过来帮忙,指定他做三个菜:酸辣番薯丝、腊肉菰(茭)白和酱烧落苏(茄子)。这是李丹教给大牛的手艺。

不过重要的不是烧几个菜,而是让他借机带些饭菜回去给姨娘和小丫头们,不然是不会有人想到她们的。

正忙得不可开交,忽听有人说周都头上门来贺喜,问三郎在不在?管家李朴便派了人来找。

李丹自家有鬼,一听便有点发毛。待要不去,躲得了初一,十五怎么办?只好心一横,笑嘻嘻地出来相见。

客套话说完,周都头拉他到一边,问:“三郎今日去鸿雁楼了?”

“啊?对呀,我去叫的厨子嘛!”

“鸿雁楼今日出了点事,县学的铁教谕请人吃酒,出来方便时被打了。”

“哟,有这等事?”李丹故作惊讶:“哎呀,那个老东西成天嘴上没把门的,东家长、西家短地胡吣,挨打是迟早的事!”

周都头盯了他几眼:“这两拳挺狠,既叫他看不清案犯,又一时喊不出来,致使行凶者颇有余裕地溜走了。”

“哦,那、那是这厮运气不佳,谁叫他背地里说人亡父的长短,还偏偏让人听到了!”李丹憋着笑回答。

“唉!”周都头叹口气把手搭在李丹肩上:“三郎呵,我知你武艺好、力气大。

但这些东西你如只用在逞一时之快、一世之勇,最多也不过就是个粗鄙武夫。

项王厉害,吕布勇猛,又怎样呢?你若真有本事,那就让自己能帮更多的人,而不是三五乞丐、七八个流民。

这种事谁都会,也谁都能做到,有意思么?”

“老周,你高看我了。”李丹后退一步离开他的手冷笑:“李三郎不过是个普通人,我可没那个本事拯救苍生。

要说三五、七八之数我还帮得了也顾得过来,再多只好对不起,在下难堪大用!”

“哼!你小子就嘴硬吧!”周都头不爽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道:“迟早你会明白我说的话是对你好。

真的!你记着,匹夫难挡千军,但千军却可敌万人!

你是做个匹夫还是做个统领千军的将军,路就在你脚下,你自己选。你若不选,上天会替你选!

别干今天这等傻事了,既不能增长才干,也无益于三郎你的声名。”

“才干我能明白,可我要声名那种虚头八脑的东西作甚?”李丹大声问。

“有了好声名,人知你在这世上有朋友,学会了世间的规矩且能很好地运用。

说明你值得别人接近和尊重,也说明哪怕是陌生人也可以信用和跟从你!”

周都头回答:“我以前像你一样对这世上的规矩无所谓。是我的将军教会我在战阵中尽自己的职责,帮助战友,照顾他们的生死。

有一天你会懂的,李三郎!你可以做得比我强,远不止都头这样的小吏。

你既有这样的天赋,何必浪费在无用的事上?

就像今天把力气、时间都花在个空谈小人身上,有何意义?你好好想想罢!”

李丹望着周都头宽厚的背影一直没说话,直到宋小牛扯他的袖子,他才醒悟过来,嘴里讪讪地骂了句:

“扫兴,好不容易爽利一回,叫他说得竟似我错了。好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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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打过李丹,周都头去前厅与嘴咧得瓢似的三老爷李严见礼,说了些恭维话。然后在拉他到避人耳目处悄悄说了铁教谕被打之事。

李严听了目瞪口呆,狠狠一跺脚道:“惹祸的猢狲,真是一天也不消停!都头且少耐,我叫人将他捆来狠狠揍一顿!”

“不用、不用。”周都头连忙拉住他:“我之所以在你三老爷耳边说这事,就是不想叫人知晓。你若捆来打,这满院满屋的人不都看在眼里了?

再说今日是你家请客。

方才在外面我已训了他半晌,好在那铁教谕眼肿鼻歪地也没搞清谁动的手,咱们私下训斥即可。

要传扬出去,教谕也是县里吏员,挨了打兄弟我是抓主凶不抓?你可别给我出这样题目!”

李严心里了然,加之本是李著的喜日子,便只好陪了许多礼谢他,先忍住自家怒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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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客人退去,回到后面自家屋里。三奶奶舒氏满面春风地迎了,安排丫鬟们帮他洗漱,铺排床铺休息。

却听丈夫一声叹息,忙问:“夫君这是累着了,还是有心事?我看你进门便面带不豫,难道前边宴席上有什么不妥当?”

“非也。”李严摇头:“宴席并无不妥。只是……。”他犹豫片刻,还是将李丹私惩铁教谕的事说了。

“啊?”三奶奶闻听吓一跳:“他、他将那老夫子打了?伤势可重?”

李严摆摆手,先示意三奶奶命丫鬟们都出去,这才轻声告诉她周都头已压下此事,且铁教谕自己并不知打人者为谁。

“诶,吓死我了!”三奶奶拍拍胸脯:“若大郎的好日子里头闹出个人命来,可怎么得了?这三郎也是,人家喝多了胡吣你管他闲事做甚?”

“你还不知道这小子?他就是个猢狲,性子上来哪管这么多?”李严冷笑。

“亏他姨娘是个晓事的。”说到这里三奶奶想起,伸手从枕下摸出几个东西来:“瞧瞧,小钱氏今儿送来的贺礼,好东西呐!”

李严翻身起来接了,打眼一看:“金钱?纯金么?”

“咳,这东西怎会是纯金?”

李严一听这话便翻手丢开:“包金的玩意儿呵,那有什么稀罕?”

“笨死了!没见识的!”三奶奶气极,在他肩上打一巴掌,告诉说这是前朝的古董。

“如今市面上可少见,凭这一枚能到古玩店卖一两黄金!”

“什么?这东西值黄金?”李严重新拿起一枚来掂了掂:“分量确实是蛮重的哦?”

“这和重不重没关系!”三奶奶没好气地劈手夺过,依旧用帕子包好:“这东西呀,可以做传家宝。你说那小钱氏是不是很下本?”

“既是好东西,她送出来不心疼?照你说法,五枚可就是五十两银子呢!老大中举,她也犯不着这么巴结吧?”李严狐疑地看向三奶奶。

“那不过是表面的借口。”三奶奶捂着嘴笑:“你再想想,她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又将那两串金铃手环拿出来:“喏,还有这个,说是送给大郎屋里的,这可是纯金!”

“好做工!”李严接过去在月光下瞧瞧,赞叹道。

继而他似乎明白了:“小钱氏莫不是想我们在她和二嫂之间居中说和?”

“我也觉得是这个意思。”舒三奶奶点头。

李严皱眉,抹抹下巴上的短须想了会儿。

“二房分家的事,二嫂已提过几次,大哥也催我赶紧拿个主意到底是同意不同意。”他把腿盘起来叹了口气:“我还没给他答复。”

“为什么?”

“为什么?”李严复问后冷笑:“咱们李家在这余干城里也算是有头脸的诗书世家,若是将三郎分出去,别人会不会有闲话?

欺负孤儿寡母恃强凌弱,这都是轻的!保不齐还有更难听的在后面。

我虽不做官,可也中过举,知道那起子‘文人骚客’的德性!”他恨恨地说:

“靖难那年曾祖被害,这城里的官绅恨不得用吐沫淹死我们!那时我虽幼小,眼见过他们堵着门骂咱家悖逆、狂暴,门上、外墙写满招贴。

太宗三年,旌表的敕诏下来。还是这伙人,作诗填赋,歌功颂德,个个媚态做足。

哼!甚至有抱着坊柱大哭者,你能想象吗?”

“唉,夫君这样讲,我亦如亲历了一般。”三奶奶用手指勾去眼角的泪花叹息道。

“别人都说我不喜做官,其实我是看透了文人,不愿与之为伍,宁可做个田舍翁罢了。”

李严苦笑,又转回正题:“不过想想今日之事我倒不寒而栗。假设三郎失手……可怎么好?咱家三个儿郎的前程难道都受他带累?我揪心呐!

还好有周都头捂着,殴击吏员、污辱斯文,这个罪过会像盆子污水,不由分说把咱们全家就都毁了!”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同意二嫂的意思了?”三奶奶问丈夫。

“我心里也乱,还没个定主意呢。”李严摇头。屋里一时沉寂下来,夫妻俩各想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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