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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告别青春

唐追忆发出招募主播的启事之后,有很多人来联系,不过最终有些人对薪资不满意,有些人见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都望而却步。目前本市有几家头部的公司,工资待遇也都不错,而且拥有更加丰富的资源,有成为主播意愿的人当然会选择这样的公司。此时唐追忆招募的只能是拣别人剩下的,而资质差的人又难入他的法眼,所以招募工作一直是困难重重。

“实在不行咱自己播吧!一人一个账号,万一火了,还能圆一个明星梦呢!”郑南星提议说。

唐追忆上下打量着郑南星,感觉他确实适合做主播,白白净净又高高瘦瘦的,是一部分人的菜。他有但自己不能屈服于做主播,唐追忆有着明确的目标,他想要打造一个MCN机构,做一个能够孵化主播的幕后推手,在台前展示自己,这显然是不能满足他的,也是违背最初意愿的。

“好主意啊!要不就从你开始,你做主播,我给你做运营。”唐追忆拍了拍郑南星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

说干就干,唐追忆马上支起摊子,一切收拾得当后,便开始了郑南星的第一场直播。

直播间里,郑南星侃侃而谈,他把网恋时候的套路逐一搬上屏幕,一边讲述着自己的风流历史,一边引导大家点赞关注。

一场几个小时下来,郑南星兴奋得汗流浃背,辛苦也是自然的。不过唐追忆看着后台的数据忍不住啧啧叹息,直播间内活跃的其实就只有几个人,停留量和总观看时常都少得可怜,不过唐追忆也表示理解,毕竟是第一场嘛,万事开头难,只要能实现零到一的突破,剩下的便如顺水推舟一般简单。

郑南星却仿佛在这场直播中找到了真正的自己,直播结束,他还喋喋不休地给唐追忆讲着自己的感受。唐追忆一边听着一边想:如果郑南星总能有这样的热情,那成功只是早晚的事,可就怕数据一直不佳,到头来打击了他的自信。

又经历了几场直播,郑南星的状态越来越好,平时的他嘴损不会讲话,但是在屏幕前总能说出既深情又有智慧的话语,越来越多的女性观众为之停留。

直播结束后,唐追忆把郑南星叫到一旁,神秘地对他说:“你知道吗?关注你的百分之九十八都是女性,你知道这以为什么吗?”

郑南星摇摇头,唐追忆继续说:“你比妇科类账号还吸引女生,因为你是一面筛子,精准筛选,漏掉所有男性,捕获所有女性。”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此时的账号已有8000粉丝,每天的礼物收益有几十块钱,虽然数额微小,但这也是初见成效的表现。

这天直播中,有一位账号等级很高的大姐和郑南星聊得很投机,这位大姐想得到他的手机号,以方便私下里联系,郑南星开玩笑地说:“你要是给我刷礼物,我就告诉你我的联系方式。”郑南星本想耍赖,等对方刷完礼物之后,找借口不公布手机号,没承想,这位大姐直接怒刷一万块的礼物,两人都惊呆了,这是他们开播以来最大的一笔收益。当然,这位大姐最终还是得到了郑南星的手机号。

下播后,郑南星叫上唐追忆去庆祝这第一桶金,两人吃饭的空隙,唐追忆接到一个电话。

“唐哥,听说你单干了,现在在招主播啊。”对面一个熟悉的女孩的声音。他想起来是娇娇,娇娇是他在李总公司带过的一个主播,现在已经是百万粉丝了,他还经常能在视频网站上刷到她的视频呢。

“对啊,还没找到合适的呢。”唐追忆苦笑。

“我这倒有个人选,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啊!”对面神秘兮兮地说。

“当然愿意啊,你推荐的一定都是很优秀的。”唐追忆满口答应,毕竟由熟人推荐过来也更值得信任,而且他们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挑三拣四的资格。

“是许清清啊!之前也是咱们公司的,现在和领导闹掰了,想要换份工作,她不好意思直接找你,我替她来说一声。”

唐追忆和恍然大悟,许清清也是之前唐追忆在公司里的同事,她的工作也十分努力,能力也很强,有这样一个机会能让她来到自己公司也算是天降人才。

“太好了,没问题,你把她手机号发来,我与她联系。”唐追忆难抑心中的兴奋,想要马上与她取得联系。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你刚收了大礼物,这又来了位大主播。”唐追忆挂断电话,一边拨通许清清的电话,一边向旁边的郑南星分享着自己的兴奋。

电话打通了,那边的人显然还在睡觉,声音慵无力。

“你好,是清清吗,我是唐追忆啊。”唐追忆主动介绍着自己。

“啊!追忆啊,我记得你。”那边的人瞬间清醒,连忙说着。

“我听娇娇说你辞职不干了,我最近在创业,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儿呢?待遇都按照原来在公司里算。”

“好啊,先恭喜你创业啊,你为人可靠,一定能成功的。这样吧,我们找个时间约一下。”显然许清清是有兴趣来到唐追忆这里的。两人约好晚上在附近的咖啡室见面。

作为主播,他们的工作时间一般是在晚上,所以生物钟与大部分人都是相反的。到了晚上,唐追忆提前到那里,等了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衣着简洁的小女生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好啊唐总!”许清清落落大方地站在唐追忆面前说着。

唐追忆让她坐在自己对面,打量着对方,“你最近又漂亮了。”他之前在公司里与她没有太多的工作来往,只不过是见过几面,她的视频风格都是比较性感火辣的,而现实中的她显得温柔可亲,与视频中形成强烈反差,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许清清不好意思笑了笑,“哪里漂亮了,我感觉最近自己还胖了呢!”

两人客气地寒暄了几句,许清清表示说:“之前公司安排的人设,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和领导去谈这件事,他非得说这样流量好,经常让我拍一些擦边球的视频,我也实在接受不了,所以就离职了。”

唐追忆笑了笑,表示自己会尊重她的想法,“对了,要先向你说明一下情况,我们公司才起步,目前就只有郑南星一个主播,算上你才两个人,之后的话肯定会继续招聘的,在薪资待遇方面的话我们尽量保证和之前公司是一样的,如果公司发展得好的话,一定还会给你涨工资的,平台分成也可以再谈,不过前期可能会有些辛苦。”

许清清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咖啡放在桌上,随意地向后一倒,“这些都是其次的,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我的条件就是工作时间我自己定。”

唐追忆也是爽快地答应了,“你想几点开始,全公司就陪你到几点。”唐追忆心想,毕竟现在公司也只有两个人,时间自然可以灵活决定。

两人已经算是旧相识,通过之前的了解和娇娇的介绍,两人在树立信任方面很容易。因为唐追忆这次赴约没有随身携带合同,于是两人另约了时间就把合同给签了。

签好合同回到公寓,唐追忆一把将合同拍在正在电脑前打游戏的郑南星面前。“成了,成功拿下一名主力干将。”

郑南星笑眯眯地翻着合同,仔细寻找着薪资待遇的一条。“你疯了?这么高的底薪,你这是招来个主播,还是吞金兽啊,要是流量不好,我们赔得连裤子都不剩了。”

“别担心,她之前是李总公司的主播,流量一直很好,而且人长得那么漂亮,素颜我都忍不住都看几眼,效果不会差的。”

许清清试播的第一天,唐追忆更是投入了大几千块去做引流去推数据,还用小号刷礼物来支持。郑南星看着不禁心疼,“我这半个月的直播收益,一天晚上全赔进去了?”

“什么叫赔进去。”唐追忆反驳他说,“这叫推流,你看这个数据还在不断上升。”唐追忆指着一个不断跳动的数字对他说。

“我不管,你就告诉我能不能回本就好了!”

唐追忆看了一眼正在抱怨的郑南星:“看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子,我告诉你,搞好了不仅仅是回本,还能翻个几十倍。”

听唐追忆这么说,郑南星也激动了起来,“行,赚了算我的,赔了算你的,一言为定。”

许清清第一场直播下来,数据非常可观,为之后她个人今后良好的发展奠定了好的开始。

对于许清清直播的效果绝佳,唐追忆本来最开始还有些担忧,他担心许清清像其他部分主播一样,因为自己拥有了流量就不认真工作,还会以此威胁公司对她提高待遇。日久见人心,许清清的工作态度一直保持得非常好,人也不像其他主播那样娇气。有几次他们拍外景时,遇到下雨,许清清被浇得全身都湿了,却没有一句抱怨,反而开心得像个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着,唐追忆和郑南星的大四生活即将结束。大学四年生活如同昙花般短暂,是来不及珍惜就消失的美好,转眼便来到毕业季节。

唐追忆回到学校,慢慢地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这条间隔铺满石板的小路一直被同学们吐槽:一步一格放不开,一步两格迈不开。如今再走上这条路却也是如回家般亲切。旁边不时有一群穿着五颜六色球衣的学生跑过,拍着一个早已有了裂纹的篮球,唐追忆感受得到,此刻他们的热情才是正青春的火焰。

三年前的唐追忆也会像现在飞奔出教学楼的同学一样,风一般地冲进食堂,还要想方设法地寻找着排在前面的熟人帮自己打饭。而如今这一切的场面只能温习,学校食堂的饭菜将会承载着无数记忆就此封存。

唐追忆一早就回到了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他们学校有一种特殊的传统,那便是毕业季会请全体毕业生参加晚宴,因为参加人数众多,又称“千人晚宴”。

如今的草坪上正在摆列桌椅,蓝色的餐布整齐地排布在绿色的草坪上,微风吹去,餐桌徐徐飘动,往若一片蓝色的海洋。

唐追忆感慨说:“以前只有搬桌子的份儿,今年终于轮到自己了!”

阳光洒下来,洒在每个人的脸上,也洒进每个人的心里。毕业典礼当天,很多能回来的同学都赶了回来,有工作的请假也要来,在外地的坐高铁也要到,这个仪式是大学生活的完美落幕,谁都不想缺席这一刻。大家这天都把自己收拾得特别利落,女生个个都化了妆,很多男生也涂上了淡淡的脂粉,为的是拍照的时候更好看,毕竟,照片里的美是关于唯一能保存青春的证据。

快到中午了,校园里的人已经很多了,到处都是穿着学士服或者特殊的服饰的人,他们三五成群,在过去四年中他们每天都会经过的地方停留拍照,希望把整个校园都存进相机里。

唐追忆也在宿舍里换好了衣服,准备去拍毕业照,唐追忆觉得毕业照的意义不比毕业典礼少,这样一次和老师同学合影的机会在毕业后就不可能再有了。

宿舍里的人都回来了,郑南星是和唐追忆一起来的。孙阳阳更胖了点,有点大老板的样子了。赵又毅已经顺利考研,他不仅带来了学士服,还准备了一身军装,这是关于他的藏蓝色的青春。

“我觉得我穿上衣服还真有文化人那味。”郑南星对着镜子不停地自我欣赏。

赵又毅看着他,啧啧两声,“不知道的以为你多厉害是不是,殊不知你每次及格苦的都是老师,你没发现每次给你打分之后老师的头发都要少一些吗?他可能是在发愁,到底让不让这个小子挂啊……”

“你比我好哪去,天天逃课,真不知道你这研究生是怎么考上的。”面对赵又毅的嘲讽,郑南星毫不犹豫地反击。

唐追忆有些无奈,这两人从大一斗嘴斗到现在都不会腻吗。看了看时间,唐追忆催促两人时间来不及了,他们这才消停,各自整理着行装准备出门拍照。

四人一起身穿学士服从宿舍大楼里走出来,还颇有一种队列整齐的意味,一出门便融入到了学士服的海洋之中。

“来,看着我的手,不要眨眼。”摄影师将头埋进一个大型摄像机的黑布中,伸出一只手握成拳头举过头顶。

全校的毕业生和老师齐聚一堂,在操场上围成一个大大的C字模样,摄像机慢慢旋转着脑袋,好一会才完成了这张来之不易的大合影照片。

之后又重复几次后,全校的合影结束了,每个班级都开始选定合适的位置开始合影。唐追忆身高比较高站在最后一排,他慢慢地俯视着站在自己身前左右的这些同学,不禁鼻头一酸,忍住了眼角的湿润,告别了四年的青春。

拍完毕业照之后几人在校园中闲逛,互相回忆着之前在校园里发生的趣事。

“还记得吗?上次你喝多了,我们搀你回来,你非要在路灯下面撒尿,结果第二天刮大风,全校就那一根路灯倒了。”唐追忆指着一根路灯对赵又毅说。

“那是我身体好,直接把路灯的滋倒的,你懂什么。”赵又毅反驳他说。

“你笑什么笑。”唐追忆又对郑南星说,“你上次喝多还要倒把垂杨柳呢!抱着我腿就不放开。”

几人笑成一团,互相搭肩弯腰。以前那些天天经过的地方,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心中剩下的只有留恋了。

毕业典礼在毕业晚宴之前进行,时间安排在下午五点。唐追忆和宿舍的其他人提前找到自己班级所在,随意地坐在位置上。唐追忆曾经还抱怨说这个大礼堂这么大有什么用,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里被坐满,自然有种主角的愉悦感。

典礼正式开始,所有人入座之后首先是校长致词,他表示了这几年大家校园生活的肯定和对未来美好的祝愿。校长言辞振奋激昂,每个人都对校长口中的未来都感到无比期盼,也为自己大学四年的生活感到怀念,有些女同学听到这里,眼中都泛着泪花。

校长等一系列领导讲话完之后是杰出校友致词。令唐追忆没想到的是杰出校友居然是乔兮,看到乔兮今天精致的妆容、白色的衬衫和淡蓝色的百褶裙,心中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乔兮是真的美啊!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步入社会后,她更懂得化妆了,整个人都像是从偶像剧中走出来的一样。唐追忆小声嘟囔着:这曾经也是哥的女人啊。

孙洋洋听到了低头小声对唐追忆说:“要不要再把失去的夺回来?”

“夺什么夺,过去的就过去了。”

乔兮上台后,台下不少男生的眼睛都直了,别说男生,不少女生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她。乔兮拿着一张红色的手卡,亭亭玉立地站在话筒前开始讲话,她表达了对学校的感激和对同学们的怀念,还以自身为视角,表达了对青春的赞扬。说完之后毕业生纷纷鼓掌,久久不能停歇。

接着就是最重要的环节了,颁发毕业证书以及校长拨穗。这一刻将代表他们正式毕业,以后都要朝着自己的梦想各自进发了。

轮到唐追忆的时候他激动得不行,感觉整个场面都庄严肃重,自己像主角一样站在台侧,等待着上场。他一步一步走到校长面前,校长微笑着递给他毕业证书。唐追忆接过之后微微鞠躬致谢,校长把他学士帽上的流苏从右边拨到左边,再次握手。

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啊,那个画面唐追忆估计这辈子都会记在心中,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不就是这个时刻吗,顺利毕业,然后为社会做出贡献……

当所有人的讲话都结束,当所有人的流苏都垂在左边,校长拿起话筒大声宣布:“恭喜大家。”然后将话筒指向观众席,底下千余人共同呐喊“毕业啦——”尾声似乎带着不舍拖得很长很长,之后整个会场响起了《明天你好》的音乐,大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不争气地溢出眼眶。

每个系的毕业生代表都从人群走出,手拿话筒,一人唱完下一人再接上,最后全场合唱。待到歌曲结束,在场的毕业生开始欢呼,把学士帽取下向上空扔去,毕业典礼正式落幕。

然后在辅导员的指挥下各专业学生移步到大草坪,毕业晚宴正式开始。

草坪的正前方是一个大舞台,不断有节目一个接一个地演出,这些都是学弟学妹们为学长学姐准备的礼物。他们卖力地演出着,下面的人默默感动着。

舞台的对面是一块大大的签字板,所有人在这里签字后入场到座位上就餐。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黑色模糊了这个世界的许多细节,让每个人都放松下来,伴随着舞台上灯光的绚丽,那一晚,每个人都不知道聊了多久,哭了多少回,说了多少次再见……

这一晚,唐追忆他们宿舍四人在宿舍睡了四年的最后一晚。

“你们睡着了吗?”漆黑安静的宿舍里突兀地冒出唐追忆的一句话。

“没呢!”郑南星先回答,其他人也表示还没睡着。那一晚他们也聊了很多,聊到了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感受,聊到了之间的摩擦和冲突,也聊到了一起共患难的难忘经历。

“还记得吗?我们喝酒回来晚了,在宿舍楼外敲门,大姨就是不开,我们一起合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她才开的门。”唐追忆说。

“记得记得。”孙洋洋说,“每次都是,一唱这个歌,阿姨就放我们进来。”

那晚几人不知道聊到几点,只记得天快亮的时候赵又毅还说:“我之前准备考研每天复习到这个时候……”

第二天早上,几人在寝室收拾着东西。经过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他们之间感情比亲兄弟都还要深,孙阳阳边收拾边看着寝室里面的床铺桌椅。

“想不到临走了还有些舍不得。”

“谁说不是呢。”唐追忆接过他的话,当时各种嫌弃宿舍,没有空调,到处都是袜子的臭味,而现在的分别却如割肉般痛苦……

唐追忆在宿舍里的东西不多,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坐在早已空荡荡的桌子上开始玩手机。唐追忆看到夏欣在朋友圈发的穿学士服的照片还点进去看了一下,夏欣一如既往的漂亮。他在朋友圈下面评论:‘恭喜毕业’。

‘你也是。’没多久夏欣就回复了他的评论,唐追忆看了收起手机。他并不想和夏欣多聊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聊的,互相恭喜不过是出于礼貌和对曾经时光的怀念罢了。

前阵他和张宇聊天的时候知道她要去国外了,她妈妈身体又有些不好,需要去国外治疗。而她也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准备继续考研攻读学业,夏欣参加完毕业典礼就该动身了。这一切都是从张宇那边得知,夏欣对此事没有向唐追忆透露一个字。

宿舍里的人边感叹边收拾,边怀念边憧憬。楼道里不断有搬动箱子的声音和行李箱轮子转动的声音。声音从早上的嘈杂喧嚣变得越来越安静,很多人都已经离开了,这时候的宿舍楼像一只流光了血液的猛兽一样没有一丝生机。

唐追忆他们都收拾好后,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宿舍,确定了没有遗漏的东西后,郑重地关上寝室门,正式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新一段的旅程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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