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我了，你上周到临市的南大交流学习，不是说认识了个男孩子？快说来听听，我可好奇了！”袁纾追问道。
“......”
沉默了！
姜云舒竟然......沉默了！
这一点儿也不像她啊！
袁纾嗅到了猫腻，眯眼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姜云舒扶额轻叹：“别提了！”
“什么意思？”
“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
“二十二岁，卜卜脆。”
“......”
一周前，姜云舒到邻城一所高校出差，去学习交流。
趁着闲暇之余，在校园里四处逛逛，无意碰到一群学生在围观起哄。
姜云舒好奇地走近看看什么个事情发现是一位女生手捧着一束花正深情款款地望着一位男生，应该都是本校学生。
喜欢看热闹的姜云舒，哪能错过这种事。她手握着一杯美式咖啡，找了个台阶坐下，开启吃瓜模式。
听了有两分钟，发现都是女生单方面相思，男生拒绝很果断。
说清楚自己想要说的，男生转身就从人群中离开了。
周围的讨论声窸窸窣窣，女生架不住面子，抱着花束快步离开。
人群也渐渐散去，姜云舒起身拍拍屁股，也离开了。
隔天，结束工作的姜云舒，准备回酒店时，发现路上的学生都往一个方向去，好奇的她也跟了上去。
原来学校有个草坪音乐角，间隔一段时间就会自发举办小型歌会。每个人都可以参加，唱自己想唱的歌，权当娱乐放松。
设备是学校的，比较简易，乐器大多是学生自己带来的。这并不妨碍学生们的热情，画好的圈外已经围坐着一二百人了。
有些没课的同学早早就来占位置，姜云舒没有凑太前，而是远远找了个位置站着。
身背吉他的眼镜男同学，搬来张椅子，用手机选好音乐，开始了今天第一首歌。
“风给了我所有它见过的山谷，山谷给了我所有开过的花......”
是鹿先森乐队的《你喜欢海却不喜欢山》，伴随轻快的歌声响起，所有人开始沉浸式听歌。
第二位上去唱歌是位女同学，看上去有点害羞，开口唱的是梦龙乐队的《Believer》，爆发力十足惊呆众人。
第三位也是位女同学，唱的是五月天的《知足》，引发全场大合唱。
歌曲结束，掌声、欢呼声接踵而至。大家在期待下一位同学的出场，可是等了一分多钟，都没有人走上去。
姜云舒也四处张望着，就看着有个男生被几个人推着来到麦克风前，坐在草坪上的女同学尖叫不已。
姜云舒轻叹了一声，刚想吐槽现在的女孩子怎么怎么的。结果定睛一看，这不是昨天那位男同学嘛！
他在学校人气这么高呢。
姜云舒双手环胸，仔细一看，运动衫白球鞋，古典东方脸，眉眼间英气十足，挺拔身姿，倒是和那些白白净净的男孩子不一样。
这位男同学似乎不太情愿，但是已经被推了上去，转身离开又显得做作矫情。他简单调整一下话筒，就引得底下女同学尖叫声连连。
姜云舒白眼一翻：“至于嘛......歌还没唱呢。”
“你不认识陈皓然？”
突然，姜云舒身旁传来了一声质疑。
她寻声望去，并问道：“陈皓然是谁？”
女同学反问道：“你是学姐还是老师？”
“老师，不过不是你们学校的。”
“难怪了，他就是陈皓然。”女生指了指话筒前的那个男同学，“陈皓然是我们学校的顶流。”
“顶流？此话怎讲？”
“你知道最近网络上很火的清梦星河吗？”
“那个从不露脸，却很火的翻唱博主？”
“对，就是他。有网友疯扒，然后发现那个清梦星河就是陈皓然。本校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知道这个消息都按捺不住。上课蹲他，下课蹲他，听说昨天还有个女生给她送花，被拒绝来着。”
姜云舒嘴角微颤，有幸在现场。
女生又说道：“陈皓然唱歌很好听，之前还有导演想找他拍戏，不过被他拒绝了。”
姜云舒挑眉点了点头，想不到年纪不大，名气还不小。
不过关于“清梦星河”就是眼前这名学生这件事，她还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她之前也有关注清梦星河的社交账号，很喜欢他翻唱的歌曲，但属实没想到真人会是眼前这个男大。
恰好音乐声响起，陈皓然扶着立麦，跟着旋律缓缓唱起他选的那首歌——
“雨的气息，是回家的小路，路上有我追着你的脚步......”
陈皓然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歌声像在叙述一个故事，娓娓道来，让人一下子就沉浸其中。
这歌.....姜云舒怔住了，这是她的小众歌单，很喜欢的一首歌。
她不由向前走了几步。
......
大概是下午校园音乐角没听够，晚上姜云舒又在当地找了家live house消遣。
时间还早，店里人不多，三五桌客人。台上的人很敬业，卖力演唱。
随着时间推移，店里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驻场的歌手们，一整晚都在轮着唱苦情、悲情歌，没有一首欢快的，把在场的人都快唱抑郁了。
隔壁桌几位女生，就差抱在一起痛哭。对面桌几位大哥，手里夹着的烟是一根接着一根，酒是一口接过一口。
原来打算来放松心情的姜云舒，在氛围烘托下，也跟着抑郁起来。几杯烈酒下肚，胸口跟火烧似的。
她单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玩弄着酒杯，目光并没有在舞台上。
又一首熟悉的旋律缓缓响起——
「是有过几个不错对象，说起来并不寂寞孤单」
等等......
这声音感觉有点熟悉。
姜云舒缓缓抬起头，眉睫轻颤。
竟然是他。
这家伙出来卖唱了？
陈皓然坐在舞台中间，光束打在他身上，清冷慵懒随性。
一时分不清，那是舞台聚光灯还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
姜云舒看走了神。
「我好久没来这间餐厅，没想到已经换了装潢，角落那窗口，闻得到玫瑰花香，被你一说是有些印象」
“......”
大概是酒精上脑，又或是心底事作祟，分外矫情。
姜云舒垂眸自嘲，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拿起包包就离开了。
全程目睹，陈皓然唱完这首歌，把麦克风一丢，起身就往后台跑去。
大家不明所以，经理只能赶紧叫其他驻场歌手先顶上。
酒吧后门的小巷，经理迅速带人把陈皓然堵在了巷子里。
“你们什么意思？”陈皓然看着眼前堵着他的人，一脸风轻云淡，没有丝毫畏惧。
“你说什么意思？”经理从口袋掏出一包槟榔，塞了一颗进嘴里。
陈皓然淡淡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就唱一首，这不行啊......”经理痞里痞气，像街溜子。
“我没收你钱。”
“别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回去唱够时长！”
陈皓然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如果我不唱呢？”
经理摸了摸下巴道：“不唱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赔偿违约金......五万！”
陈皓然双手插兜，愠怒道：“你们的规矩......”
“你们有啥规矩？不如也说给我听听呗！”
突然巷头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陈皓然想说的话。
姜云舒脚下那双高跟鞋，声音异常清脆，在僻静的幽巷里，尤为清晰。
陈皓然看清楚来人，默默将手从裤兜里抽出来，落于身侧。
姜云舒打量着面前几个人，最终把目光放在陈皓然身上。
“你没事吧？”
陈皓然乖巧摇头：“没事。”
“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女人一边呆着去。陈皓然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放下违约金，谁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经理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两个人。
“违约金？”姜云舒嗤笑了一声，真是斜眼都不愿意看那个经理一眼。
皮西装、尖头皮鞋、梳油头、嚼槟榔......天！这年代竟然还有这么油腻的人！
她扭头看着陈皓然，“你们签合同了？”
陈皓然摇摇头：“我今天只是来帮忙唱几首歌。”
“帮唱啊......这不是白干嘛！那何来违约金一说，不知道还以为你卖身给他了。”
见姜云舒要带陈皓然走，经理和后面两个男生，抄起墙边的玻璃樽，拦住去路开始叫嚣。
陈皓然见状，下意识要挡在姜云舒面前。
只见她轻轻推开陈皓然，嘴角一抹诡异的笑容——
“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