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女孩看人的目光发生了一点变化，眼中的敌意消失了。她先是对于自己的处境感到有些茫然，随后面带喜色的看向陈清，垂涎的舔了舔嘴角，“姐姐，这是你为我准备的礼物吗？”

“你现在想要吃人了？”女王惊喜的说道。

“怎么了吗？”艾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终于注意到了陈清似乎并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个身份，她扯着女王的衣角撒娇，“不能吃吗？姐姐。”

陈清目光平静的看着两人间的互动，没有对自己成为他们口中的食物这一点表现任何不满，只是在女王目露凶光的看向自己时，淡淡开口，“女王，我已经完成了您的要求，公主殿下现在已经被我治好了。”

他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了声音，意思是提醒女王，自己可以治好她，自然也可以让她再次犯病，不要以为公主的病好了，就可以随意的拿捏自己。

女王眸光一转，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威胁，表情稍微收敛，脸瞥向一边，“来人，送祭祀和他的同伴离开。”

“不必了，”陈清抬手示意不用，“我们自己离开便是。”

“好，”女王点点头，“那我就不远送了。”她对着陈清敷衍的笑了笑，接着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妹妹身上。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来，她们姐妹两人反目成仇，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和睦睦的坐着聊天了。

虽然将这一次抓住的几个人类用来为妹妹举办庆功宴刚刚好，但是也不差这一次，妹妹现在想吃人了，以后吃人的机会还多的是。她不甚在意的放两人离开。

陈清朝着大家聚集的位置游去，出口就在不远处，小岛即将在眼前消失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之前和女王做了一个交易，交易内容是他帮助女王治好她的妹妹，让妹妹改变不吃人的理念，报酬是让几人安全离开。

但是女王不知道，在那之前，他和将他推下湖的公主也做了一个交易，内容是帮她给姐姐洗脑，报酬是一颗避水珠。

两个交易内容乍看上去大同小异，但是从人类的角度来考虑，答应妹妹的条件对于人类更加有利。陈清不会做顺人不利己的事情。

他和公主配合着一起骗过了女王，并在女王心中埋下了种子，不久后，女王就能和妹妹统一战线，带领族群回归原始的鱼类形态。

……

穿过漆黑的隧道，几人在工作人员和游客诧异的目光中上了岸，暮云归脱掉外层的救生服和雨衣，拉着自己的衣角拧了一地的水。

在水里待了太长的时间，他四肢处的皮肤全部泡起了皱褶，弄干鼻子和耳朵，在地上走了几步，正因为脚踏实地而感到安心的时候，下一刻，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艘小船上。

周围依靠在小船上，低着头的家伙正是自己上船时的同伴，除去自己的七个人都闭着眼睛，还困在梦境中。

场景的突然变化让他有些反应不及，他坐在原地，脑子在疯狂运转，忽然，他抬头朝着四周望去，整片湖漂满了小船，不过船上的人没有一个在动，安静极了。

暮云归后背不断的冒冷汗，现在他终于清楚了，现在细想起来梦中发生的事情其实有不少的逻辑漏洞，只是处在幻境当中的自己，自动的将这些漏洞给合理化了。

伸手碰了碰距离自己比较近的几个同伴，呼吸和体温正常，只是闭着眼，任他怎么晃都不醒。暮云归暂时放弃了叫醒大家的打算。

他撑着自己手中的船桨，将靠在自己身边的船只都推开，艰难的顺着顺流而下。中途大家陆陆续续的醒过来，还遇见了一次偷袭。

有一船已经清醒的人假装昏迷，打算收割异能核，所幸那时候船只上的人已经醒了大半，这才没让对方得逞。

等到顺流而下，来到出口位置的时候，唯一还昏迷着的，只剩下章柳。对此大家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章柳自身的实力不成问题，暮云归怀疑是对方诡异的身份受影响比较大。

他只能暂时将章柳收进耳朵。

几人从漂流的小船上离开，一个不友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暮云归用余光看过去，正是刚才试图偷袭他们的那伙人。他没有多看，全当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催促着大家快些离开这里。

然而，即便他们加快了速度，依旧在储物柜前整理东西的时候被追上了。

只见那个剃着平头，打扮流里流气的青年故意往暮云归这边一靠，他来不及作出任何补救措施，那个气球就“嘭”的一声破掉了。

暮云归猛然睁大双眼，手指条件反射般向空中抓去，却只抓住了一片气球碎片。

“哟，不好意思啊，你太矮了，没看见你在这里。”撞他气球的平头青年像是这才看见他一般，伸手在空中比了比他的身高，脸上浮现出一抹挑衅。

双方都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暮云归皱着眉，有些不理解这种小学生打架一般的行为。

眼看李星的手枪已经举起，蹲准了对方手腕上飘动的气球，暮云归主动朝一旁让开，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没关系，你长得高，走的时候别撞了门槛。”

那人哼一声，全然没将暮云归当回事，回身朝着身后的那些人一会，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暮云归，你怎么想的啊？就这么让他走了？你的气球怎么办？”对方刚离开，身影还没消失，温安便询问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暮云归，似乎怀疑暮云归是不是又被什么东西给替换了。

“他们也就有偷偷戳气球这点本事了，没必要和他们计较。”暮云归摆摆手，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大度。

就在温安的怀疑达到顶峰的时候，暮云归脸色变得正经起来，忽然向前将紧握的手心摊开，“我刚才在气球里面发现了这个。”

“什么？”温安隔着一段距离低头看去，“秋水剧院？”他轻轻的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我记得游乐园里面就有一个秋水剧院。”吴霜听见这个名字立刻翻出手机，打开之前在游乐园门口处拍摄的地，“没错，在欢乐剧场园区。”她伸手在地图上的彩色剧院图标上面点了点。

“这是让在指引我们？还是陷阱？”事情转变的太快，李星有些发懵。

“这个地方有点远啊，而且周围的项目点数都很低。”凌星川以马戏场图标为圆心，沿着周围的游乐设施画了一个圈，看着上面标注的点券数额，纠结的圈着自己的额发。

陈清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白色气球，他稍微侧开身体，将气球放在阳光下面，想要透过光来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纸条。可惜气球的材质很厚，并不能看出什么。

“嘭”，气球爆炸的声音一下子将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吸引过去，陈清手上挺直的线拴着气球口子那处的塑料，已经软趴趴的掉落下来。

“没有，白色气球里面没有。”陈清碾了碾手中的塑料残屑。

李星皱着眉，觉得顾问的行为有些冒失，但是转念一想，现在他们找人的任务已经完成，只需要离开游乐园即可，即便掐破了气球，也不会影响什么。念头刚一出来，他也上手掐破了自己的气球。

“我也没有。”他抓着残屑摇摇头。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温安一开始还想劝大家谨慎一点，但是一转眼已经有三个人的气球破了，也就失去了坚持，自己也掐破了气球。

一时间，小小的储物间内放爆竹一般，接二连三的响起气球爆炸的声音。直到暮云归把章柳留在外面的气球也掐破，爆炸的声音这才停了下来。也多亏现在没什么人，不然一定会引起瞩目。

8个人中，除去暮云归和温安是红色气球，其他人都都是白色气球，也只有红色气球当中发现了纸条，地点也完全相同，都指向游乐园当中的秋水剧院。

暮云归回想着自己最初见到发放气球刀两个工作人员时的情景，小丑和兔子看上去像是竞争关系。兔子是游乐园的吉祥物，工作人员也会打扮成兔子的样子，但是小丑除去纪念商品店的玩偶和发放气球的工作人员，他没在其他地方看见过小丑的形象。

小丑本身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仅凭着这点信息完全无法做出推断。

“暮云归和温安，”陈清对着两人唤了一声，“你们两个去探查剧院有问题吗？”

暮云归愣了一下，摇头，和温安异口同声的回答，“没有问题。”

他还有些不适应被命令的感觉，但是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自己和温安的点券数额已经凑够，没有必要再将时间浪费在游戏项目上。虽然所有人一起进游戏能够保证队员的存活率，但是点券之间无法转让，效率非常低。现在发现了气球的异常，让两人前去探查，才能保证效率的最大化。

至于章柳，他并不清楚对方有多少点券，但是她直到现在还被困在幻境当中，除了待在暮云归耳朵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路上小心。”分开的时候，几人朝着他们挥挥手。

“OK。”温安和暮云归没回头，大步朝着欢乐剧场的园区走去。

“你要不要吃烤肠？我请你。”走出一段距离，空气中传来浓厚的烤肠香味，暮云归望了一眼卖烤肠的小摊，转头朝着温安说道。

“嗯？”温安拉长了调子。

“我身上有多的点券。”暮云归解释道，之前不让温安买东西一是因为点券不足，二师他身上携带了物资，目前他背包基本清空，多余的点券正好适合消费。

现在想来，温安说过他小时候基本没怎么来过游乐园，之前买东西也是有着弥补童年遗憾的成分在吧。

“行，谢谢。”听他这么说，温安也不多和他客气。

等到一人一根热气腾腾带辣椒粉的烤肠下肚后，饥肠辘辘的肚子这才稍稍缓和。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关于剧院和字条的事情。

欢乐剧场园区距离他们目前所在的园区很远，而且那边基本上都是表演，没什么游乐项目。剧院本身更是完全不提供点券奖励，这在这个游乐园中显得格格不入。

走进欢乐剧场，两人对其第一直观感受便是人数稀少，相比起之前的热情天地，这个园区中看见的人简直屈指可数，而且远远的，暮云归便能感觉到这些人的实力不强。

想来也正常，游乐园中的高点券的项目危险性很高，实力不够的人去体验基本上就是送死，这边的点券虽然低一些，但是足够安全，很适合实力低微又不需要生存物资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