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手心稍微好受一些，他感觉体内的气开始自发的朝着手掌流动，那种感觉非常玄妙，有一刹那他仿佛内视了自己的身体内部。手心很快在气的帮助下发热，这种平衡没有维持多久，暮云归咬紧牙关，身形略微有些不稳。

身体的热量被不断抽出，就在他忍不住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抓球的时候，手上的吸力停止了，因为往后抽手都惯性，他步履踉跄一下。

“3级，”他看着水晶球，语气带笑，“你进步很快呀。”

说着，他在电脑上操作几下，从屏幕后面探出头，“已经做好登记了，去找夏语拿临时证件和报酬吧，我们晚上8点出发，那之前你可以在公司里随便逛逛。”

“谢谢。”

回到休息室夏语已经等在里面，他一进去就收到了自己的临时证件。

“这么快！”他惊叹着将证件接过，拿在手中翻看，但看外观和驾驶证差不多。黑底封皮上面标有特殊安全局几个烫金大字，以及一个徽章图标。翻开的塑封纸张上面记载着自己的基本信息，甚至有一张一寸大小的红底照片，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来的。

“接下来的时间，请二位非必要不外出，公司三楼有餐厅，二楼有健身房，都可以随意使用。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我的办公室就在隔壁。”夏语向两人讲解一下公司布局，主要是对暮云归讲解，随后离开带上了门。

“嘿嘿，”夏语刚一离开，温安身体朝暮云归的方向一倒，以迅雷之势抬手一挑，他手中的证件登时腾空，随即被早有预料的另一只手接过，“我看看你什么等级。”

“3级啊，和我一样。”他翻开看了一眼，便合上封面，趁着暮云归发怒之前还到他手上。

暮云归摸了把脸，将证件收好。温安确实拿捏住了他的心态，要是他还回的时间再晚一些，他可能真的会生气，但是现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包里装的什么呀？”见暮云归没有发作，他又嬉皮笑脸地凑上来。

“……”看见暮云归面无表情从里面掏出来一把沾血的锤子，温安双目睁大，嘴唇微微开合，表情有些傻眼，半晌才开口，“我觉得很有必要在大门口安防安检。”

他凝视着上面的血迹，试图用印记进行感应，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这似乎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沾血锤子，“你带这个干嘛啊？普通武器无法对诡异造成伤害的。”

暮云归没有吭声，嘴角带笑，眼神专注地看向他，看得他心里发毛，悻悻笑两声，连忙找个借口逃出了休息室。

看着温安逃跑的背影，暮云归在空中挥舞两下锤子寻找手感，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下午暮云归去健身房玩了一会儿，便一直在休息室睡觉保证自身能够在晚上精力充沛。吃过晚饭后，时间很快来到晚上8点。陈清和李星换了身方便活动的衣服，暮云归和温安带上东西，几人驱车来到城东的“黄泉路”上。

两处地点的距离不算近，到达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本来就是老城区，这片地区的居民平均年龄并不年轻，早早地就睡了，街上几乎看不见人，隔上十来分钟才会有一辆车经过。

路灯非常黯淡，夜风吹过，暮云归拉上了自己的外套拉链。他们此时正站在一个老旧的公交站台下面。背后的展示柜里面的海报十分老旧，整张纸已经完全褪色泛黄，边缘处还渗了水，皱巴巴的缩水纸张让上面举着饮料瓶微笑的红衣女人显得有些诡异。

“我们就不能在车里等到十二点吗？”站了一会儿，天上开始飘落小雨，温安戴上兜帽，往站台遮雨棚下面的中心位置靠了靠。对于陈清提前两个小时就让他们在站台下面等待的行为，他略有不满。

“你没认真看资料吗？那样是见不到615路的。”李星说着从背包中抽出一把折叠上撑开，主动站到陈清身后，将两人都罩在伞下。

“诶——你怎么带了伞的！不许打，我和云归都没伞，你们也不准打。”温安酸溜溜的开口，作势要抢，被李星一个侧身避过。

但是伞面上的雨水也因为他的甩动溅了暮云归一身，“别闹了！”他加重的音量，怒气冲冲朝两人走去，一把夺过李星手中的伞，自己撑上不还了。

几人打闹一番，气氛意外地有些轻松。

“呃——”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动作，暮云归转身，两个背着双肩包，身穿中学校服的女孩子共撑一把伞站在不远处，两人挽着手臂仅仅贴在一起，站在站台下有些徘徊不前。

见有人来，温安顿时收敛不少，暮云归将手中的伞往李星手里一塞，朝着两人都方向走去。

“暮云归？”温安在背后喊道。

他将手伸到背后挥舞一下，没有回话。

“你们要坐车？”他走到两个女生身前，两个女孩后退一步，伞随之晃了晃，让暮云归在某一个瞬间看清了两人的脸。

“你们是秋水一中的学生吧？为什么来城东坐车？”见两人没有回答，他继续追问道。

“和你没关系吧？”半晌其中一个女生开口，她努力将语气伪装的很强势，但是暮云归还是听出了她的色厉内茬。

女孩捏紧了手机，准备一有不对就马上报警。

“警察巡逻。”他掏出证件在两人面前晃一下，也不管她们有没有看清就又将证件收回去，“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

毕竟还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看见暮云归这么淡定，稍微一吓自己就怕了，准备报警的女孩错愕着将手机息屏。

“我、我们就是打算回家。”另一个女孩结巴着开口。

“家住哪儿？”暮云归重复一遍。

“对不起，我们马上回家。”在他如有实质的威压下，个子更矮的女孩扛不住了，连连道歉，拉着另一个孩子就要走。

“诶诶，你们这么晚了，自己回去不安全，家长电话多少，让他们来接。”温安走到一旁拦住两人。

“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回去。”高个女生语气颇为不情愿。

就两人这个状态，明眼人都知道不对，陈清和李星对视一眼，随后李星走上前，“这样吧，我们正在执行任务走不开，要不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联系一下同事，让他用警车送你们回去。”

“真的不用。”听见要坐警车，两个女孩脸都白了。

“要么让家长来接，要么我们送。”

“或者，”陈清突然开口，“告诉我们，你们来这里的原因。”

陈清在两个特殊发色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正常，只是站在那里，便散发出一种不容违抗的气质。

两个女孩搂在一起说了会儿悄悄话，接着拿伞的女孩将伞抬高，狐疑在白毛和粉毛的头发上打量，“你们真是警察？”

“警察局顾问，他们几个是编外人员。”陈清将自己的证件拿在空中，让两人仔细打量一番，暮云归跟着一起看过去，这才发现对方的证件与自己有些许不同。

“原来是这样。”女孩点点头，两人走到站台上，开始讲述自己前来的原因。

“其实我们是来这里做挑战的，就是拍个视频。”高个女生将手机拿出，黑夜中有些晃眼的页面上显示着一个帖子，“最近开始流行的，我们将这个称作试胆游戏。”

页面上，一个昵称胆小鬼的人发布了一个试胆游戏，只要在晚上十二点在城东黄泉路上任意一个站台自拍打卡并将照片在帖子的评论区发布，就能收到贴主的一千元转账。

评论区里已经有二三十个人学生晒出了自己的打卡照片和收到的转账截图。

几人对视一眼，表情变得有些难看，难怪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公交车怪谈失踪的人员格外多。

“深更半夜两个女生来这种地方，不怕遇到坏人吗？”暮云归盯着两人。

两个女孩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露出两个发顶，“我们其实也没打算待到十二点，就只是想来这里拍个照片，反正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

“你们不知道有人因为这件事情失踪了吗？”暮云归双目通红，想到白楚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失踪，对于始作俑者便感到越发生气。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茫然摇头，“是听说有人请假了，不过应该只是生病了吧？”

注意到暮云归情绪不对，温安上前两步，“你别吓着小孩，我来问，”提醒他不要对孩子发火之后，他朝着两人露出一个算得上温柔的笑容，“这个游戏目前有多少人知道，多少人参加？”

“我们也不清楚，带手机的同学应该都知道了吧？”女孩不确定地回答，“多少人参加我们就不清楚了。”

未成年人就不该配手机，暮云归有些烦躁地想。

远处的警笛声响起，红蓝车顶在街道上闪耀着靠近。

“不是说……”矮个女生注视着越来越近的车，想到如果被警察送回去，肯定会被父母骂的，吓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不是说我们告诉你就能自己回去吗？”

“我们可没说过这种话。”温安一把拦住想要逃跑的丫头，和暮云归一人一个带到车边。副驾驶下来一位身穿警察制服的长发女性，气质很是知性，她朝几人点头示意，“陈顾问好，诸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