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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命蛊

“所以你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

花隅看着半空的俩双腿晃悠着,“殿下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颂华三十年。”曲长欢回答的不假思索。

“那殿下也知道一句话,叫做是人总是会变的。”

“你想说什么。”

花隅忽而回过头去瞧她,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什么能把话憋在心里的性子,将所有事情摊开来,说得明明白白最好了。

“殿下,这是颂华三十年,不是西陵,也不是颂华元年,是人都会变的,成家立业,有诸多牵绊。

在你眼里一直是忠心耿耿的老臣,不知道这三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没有像我一样的定力,也不像我一样一点儿软肋都没有。

你贸然前去,你知道你会有多大的危险吗?”

“本宫知道……”

花隅的眼窝在这一刻显的深邃,“不,殿下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事情的出现。”

“的确如今颂华安定,内无忧,外无患,这些老臣各有各的本事,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他们,但是……”

这一个但是后面花隅最终还是没有接话,快速的将后面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你是灭四国,开颂华的那位,即使你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总是会有人对你不满的,总是会有人想要磨灭了你所有的功绩。”

这话一出,曲长欢瞬间眉毛一扬,磨,这可真是个笑话,任凭底下的人翻出天去,她也不相信,能磨的掉。

现在颂华的这片天就是她造的。

嘲弄的眼神,花隅入目眼底,他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四年,太清楚她此刻心底在想些什么了,只是此时此刻,不想泼也得泼一遭冷水。

“殿下仔细思考一件事情,作为开国女帝,为什么仅仅才过了三十年,颂华第一次的政权更替都还没有开始。

而如今颂华境内,而且在脚踏京城的地界上,大部分只知宸元帝曲江怀,不闻颂华女帝曲长欢,为什么寺庙的祠堂不供奉你的牌位,为什么没有为殿下你专门列传,流传千古。”

“因为……”

“殿下想说这是因为当年莫名其妙的死亡,百姓反应太大了,传的谣言太大了?不便做这样的事情,以免引起众怒,可当时的满朝文武都是殿下你的人。

殿下的史书也看了不少了,如果他们真的站在你这边,他们难道不会有所作为?”

这倒是个疑点,曲长欢问,“你的意思是有人悄无声息的在策反本宫的人?”

“这个事情我不知道,毕竟我连殿下你当初的死因都还未查出来,其他的就别说了。”

这是他这么多年,为数不多的没干成的事情。

“再说,虽然殿下你处在颂华三十年,但是殿下你在三十年前呆久了,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现在万世开太平,如今要夺嫡的难度,比那个时候要大的多。

乱世之中,先有国家再谈自身利益,但在盛世之上,都是以自身利益为先,一朝落败,满盘皆输,更何况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殿下恕我直言,你一直都是重情重义的人,但你要走上那个位置就势必要把这一点儿改掉,今天已经是一个例子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之前说的,如果要去找老臣,一定要带上他。

虽然他们师徒几个一直和殿下手底下的那一文臣武将不太合,但好歹他手里清楚这些个老臣如今到底是什么面目,然而最近这十几年不太对劲。

羊皮狼皮的有之,狼皮羊皮的也有,只是当时他一时间也掌握不出多少证据来,所以说的比较隐晦。

还有一点是……花隅神色一动,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讲起,但又担心现在不解释清楚,下一回又出现同样的状况。

三十年了,本以为不在了的人,重新出现,这是极大的意外之喜,如果再发生一次三十年前的事情……

一想到这,花隅当即转过头,语气格外的认真。

“殿下,记住了,以后即使是作为徒弟的我,也不要轻易相信,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曲长欢怔了怔,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明明白白的康庄大道,在此刻被吹来了一场雾,变得有些迷糊不清,前面她都还能理解,但这一句话是出于什么原因。

如果连她自己亲自带出来的人都不能够相信的话,那还有谁可以相信,难不成真让她坐上那个位置,享受着孤家寡人的痛苦?

当下曲长欢身上那股时时刻刻都崩着神经的气场在此刻收了回去,微微的歪着头,琢磨着。

“你说意思本宫大抵能猜的住,有些话你说的如此朦胧,想必应该还有许多隐秘的事情,是你自己都还没有被挖明白的。”

只是相比于这个现在还解决不了的事情,曲长欢似乎更加在意另一个。

双手撑在背后的地板,微微仰头,身子偏了一定的角度,他的背影刚好在她的整个视线范围之内,背部舒展的姿态,简直比旁边的大树还要宽阔。

“你变了。”

花隅回头留下一个眼神,“是人都是会变的。”

“这话说的是没错。”

只是啊……以前跟在她身后顶嘴,闹腾的那个少年如今真的变成了一个开始学会护着别人的大人,以前只有她说教的份,哪有他如今训导她的事儿出现。

虽然知道他聪慧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亲身感受到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还是在她满打满算也就活了二十六年的份上。

“真是弹指一挥间啊。”曲长欢实在是忍不住感慨。

花隅也很无奈,懵懵懂懂,好不容易找到个家,遇见了个师傅,又遇见了他,才过了四年的安生日子,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形。

朦胧着看着远方,一点点被压着的记忆在重新遇见曲长欢之后开始变得松软,然后重新飞扬。

“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挺好的,颂华三十年了我也有一方势力,殿下想要什么我都能帮的上。”

小时候他就一直想跟上殿下的步伐,只是殿下步伐实在是太快了。

十三岁才从冷宫里接出来,十六岁称长公主,用了六年的时间以治国告诉了全国百姓她的手段,获得四国的尊重,二十二岁称皇太女,二十六岁收服四国。

也是因为有一个能力如此之大的师傅在前面,他之后做出什么成就来,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可骄傲的。

花隅认真的脸刻进了那半边的天空里,蔚蓝却又透露着一股莫名的忧伤。

曲长欢微微仰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想起在她的记忆里前几月的模样,眸眼眯了眯,五官长开了,眼角好像多了几条纹路,眼底不再如同之前清澈。

坐在原地思考了良久,再一眨眼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从那台阶上跳了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袍子。

“说完这么一大堆的话就要跑?”

“不是跑。”花隅看过来的眼神还带着几分凶悍的气息,“魏文既然敢出手,那我敬礼尚往来的规矩,也该去问候问候这位老朋友。”

曲长欢乐了,自己干事那么多年,突然背后来个撑腰的,这感觉还挺奇妙的,于是当即挥了挥手。

“去吧,人没带过来,本宫一脚把你踹出公主府。”

“当然。”

那笑容一闪而过,随即而来的是旁边的空荡感和那之前把玩的野草。

曲长欢弯腰附地,野草拿起在手指尖转了转,耳边刚刚过了的话语转了个弯,又跑了回来。

只是心里这会儿一颗怀疑的种子在开始慢慢生根发芽,江屈星的拒而不见,魏文想要捉拿什么颂华余孽,还有寺庙的牌位,史书的历史。

的确的承认,花隅若是没有今天这一遭,她可能还真想不到这一茬,有人想要磨灭她的功绩?想要将她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谁?

难不成是当初害死她的人?但当初害死她的又是谁?

冥冥之中曲长欢觉得这一切的事件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推手在往前不断去推进,想在过往的事件里去找寻一些蛛丝马迹,却所寻无果。

但又一想,要是能这么容易的找出来,花隅早就找出来,这么想着,心情也不由得宽慰了起来,松了一口气一般,气息吐在了空气当中。

如今敌在暗,她在暗,双双在黑暗里摸着走,总能撞上的,是狐狸,尾巴总会出现的。

护花铃在屋檐处被风撞的叮铃响,和着铃声的节奏,曲长欢也在高台之上晃荡着双腿,突然一下自己的大腿又被抱住,惊的曲长欢以为踢到了什么人,低头一看。

那小孩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湿漉漉的眼珠亮的抛光,抱大腿的双手死死的环着。

曲长欢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不是在和青月姐姐玩吗?怎么跑过来了。”

“在玩游戏。”

“玩游戏?”曲长欢绞尽脑汁才蹦出三个字,“躲猫猫?”

但这好像不是他这个年岁玩的吧,原谅曲长欢目前只能想得起来这一个游戏,毕竟针对从小生活在冷宫的公主,每天思考的是怎么活下去。

这小孩儿一时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长长的发出嗯的音调在思考,似乎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述。

曲长欢索性跳过这个话题,转到她熟悉的领域,摸着他的脑袋。

“你到底怎么来到颂华的。”

北狼族称不上族人稀少,甚至他们族人的数量还比得上一个小国,但他们对每一个族人都十分看重。

也就是这一句话下面的人放松的神色立马紧张了起来,抬头的目光逐渐戒备。

曲长欢食指按上自己的眉心,“没事,你要是不愿说你是怎么来的,出什么事情了,那就不说了,但是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马上找本宫帮忙。”

就看在是南知的族人上,她就不会袖手旁观,但马上曲长欢又想起个事儿,也不能总这么小孩儿小孩儿的叫。

“本宫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小孩儿点点头。

取什么名呢?曲长欢扬起头来,望着蔚蓝的天,又转头瞧着周遭的一切,企图找出一丝灵感来。

南知,花隅,观亭,这些名字都是她取的,除了小四儿想取,但还没取成。

“不如就把小四儿选定的几个名字给你吧,就叫……”

“意……”

小孩儿突然吐字。

“意?”

见小孩儿继续点头,曲长欢试探着,“阿意?”

“对。”

“好,以后你就叫阿意了。

曲长欢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孩儿眉眼弯弯。

既然取完了名,那就该看看另一个人了,曲长欢抬头的那一瞬间,带笑的表情顿时恢复如常。

“出来吧,早就发现你了。”

阿意出来的时候,这人就在了。

不过眨眼间,一道身影从角落里走了过来,似乎也并不意外自己被发现了,只是感叹一句。

“殿下发现的也太快了。”

少年身姿挺拔的走到了面前,曲长欢冷哼一声,本来整理好的心情,现在突然一下全身都不爽利了起来,说话都带着那股不爽利的劲。

“那把琵琶就是你故意在那个时候给本宫的吧,你早就知道本宫有朝一日会出现这般的事情,所以决定早点让本宫醒悟。”

谢银朱带笑,看不出情绪,“殿下聪慧,果然还是瞒不过殿下。”

曲长欢摸着阿意的脑袋,没好气的冷哼。

“上次拿到那琵琶的时候,本宫就说过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你倒好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你说你在本宫身边这么久了,是不是有朝一日也得栽在你的手上。”

本来她还没太反应过来,但刚刚花隅的话,不由得让她把前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盘了一下,事无巨细都串了一串,这才发现不对劲来。

怕是那天突然文路转乐器,以及那一把乐器的弦突然断了,背后都有他的推手,刚刚还那么明晃晃的过来让她和花隅和解。

现在是看着事情结束了,过来刷刷存在感,一步一步都落在他的手里,果然是干的好啊。

曲长欢慢步的走到谢银朱的面前,眼神寸寸从他的脚底移上他的脖子,眼底的温度寒的人后背直直发凉。

“你怎么能有胆子再出现在本宫面前呢?你那么聪明,难道就觉得自己不会被发现吗?要不是阿意现在在这里,你信不信现在地上扫的都是你的血。”

“我信啊,殿下果决利落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身边有不可控的人出现的。”

似乎是知道这一幕的出现,谢银朱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罐子,递到了曲长欢的手上。

“你想干什么?”

“我哪里能干什么,殿下看看不就知道了,放心,不是什么要殿下命的东西。”

曲长欢眯着眼想直接扔掉,但到头来还是忍不住直接打开。

谢银朱只是就站在那看着,他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果不其然,就是打开盖子的那一刹那。

面前的那张脸突然无比放大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紧接着就是自己的脖子歪了一下,包括自己耳边黑发也别撩开到一边。

脖子间瞬间有些凉嗖嗖的,但露出了耳后的那一点奇形怪状的红点,而且仔细再三的查看,的确是没错。

气氛逐渐凝固,曲长欢窒息到不能理解,想高声的指责,却又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立场,只能紧紧的盯着他,发出不可置信的音调。

“你可真是够能的,要不了本宫的命,就要你自己的命,这是什么东西你就该往自己身体里弄!”

她现在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人,但只看对面若无其事的将那墨发重新甩了回来。

“这不就可控了吗?”

“就为这?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高昂的音调,让阿意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继续用着不是很能明白的目光看着。

相比于曲长欢的愤怒,谢银朱更加的不在意,在不在意之间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简直不可理喻。

谢银朱看着那个黑罐,还在回忆自己当初是怎么弄到手的。

“命蛊嘛,这还是我专门从最南边的族内种过来的,花了俩个月的时间,虽然是难弄了些,但还不错,白白胖胖的,这蛊虫也没什么副作用,就是把命交给殿下而已。”

命蛊,生死掌握在拥有母蛊的那个人的手里,无论子蛊与母蛊距离有多么的遥远,都能掌控,而且无药可解,如果不是之前她打到过最南边,她也不会知道。

但曲长欢实在是不能理解他的这般操作,他这条命就是不值钱吗?

更何况,图什么呢?他要是有所图的话,把命都压在这里了,到最后岂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你……”

断断续续的音调,配上蹙成一团的眉心。

你半天了,曲长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见过疯的,比如杀了自己的全家,只是为了证明他已经成年,但他那的的确确是个疯子。

还有人为了争权夺势,将自己的国家奉献,将自己还有人为了爱情,不惜砍断自己的双腿和一只手臂,证明自己的真情实意。

但其背后多多少少有点变态的偏执执念,而且按照她对这人的了解,他脑袋可精的很,怎么能想到把这么大一个死穴交到别人手上。

“你到底图什么呢?”

难得看到那一向冷静自持的人露出这番表情,谢银朱的眉梢挂了淡淡的笑意,你看,其实造就了四国战争,使血流纷争的人,其实是最敬重生命的。

当下舔了舔唇,抬起头的时候,重新看着对面的女子,“殿下不是一直对我不太放心,如果这种方式能换一个安心,也未尝不可。”

曲长欢的目光在那黑色的罐子和谢银朱身上的认真来回流窜,忍不住道。

“你如果能做到这种程度,只是为了谋取本宫的信任,从而达到你背后的目的,那本宫必须得钦佩你。”

一听这话,谢银朱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大了,“殿下就不能给我多一份信任吗?”

能信任三十多年未见的魏文,但是就不能相信这么多日子了,一点都没有伤害过殿下的他,这个对比是真的令人忧伤。

然而曲长欢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必须要承认的是,本来曲长欢只是习惯了他在身边晃悠,习惯了他做的膳食,和花隅俩个人一唱一和的在耳边闹。

但从这有些疯狂的举动开始,谢银朱在曲长欢的心里的重量级开始上升了。

至少一个心思深的能把她算计进去,但转头又把命给你,还不知道他到底图什么目的的人摆在眼皮子底下,谁能不迷惑。

当晚。

谢银朱躺在公主府的屋檐之上,看着乌云密布,月光了无,花隅瞧着他在这里,还嘚嘚瑟瑟的想跑过来蹭个酒喝,结果直接被谢银朱给怼跑了。

喝上一口佳酿,眼睛眨啊眨的,别看这平躺的姿态像是受到了什么挫折的郁闷样儿,但时不时翘着的二郎腿,显示着他的好心情。

旁边又有沙沙沙的声音,似乎看这人很不满。

“我拼死拼活的给你干事,你却在这里看星星……不对,你是在发呆!”

谢银朱往西南方悠悠扫了一眼,“行了,别废话,东西搞到手了吗?”

对面不耐烦,“就知道催催催,香传酒给你弄过来了,放在老地方,酿酒的方子居然还被你小子猜对了,还真没失传,但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情。

你告诉告诉我,你把你的命蛊交出去是干什么?”

质问的语气,听得谢银朱一阵心虚,谁都好说,但这位不太行,这可不是一句你别管就能糊弄过去的事情。

“你别问了。”

“嘿!这我怎么能不问!那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啊,这东西是能随随便便拿出去的吗?!”

罗里吧嗦的说了一通,听得不耐烦了,谢银朱索性拿出了杀手锏。

“我把摄政王府的养的三头狼给你一头。”

“成交!”

像是生怕他反悔,这话音刚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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