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斯特莱格醒来时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在那恐怖的一瞬间，他以为偷猎者要把他煮熟了。但是，他的鼻子闻到了鹿肉的香味。他睁开眼睛，审视着周围的环境。他躺在地板上。偷猎者正坐在小火旁，在明火上烤肉。他称之为半人马座的巨大生物就在几英尺之外，弯着腰，在高高的草地上吃草。出了很大的问题。斯特莱格可以看到蓝天。不是部分被锈红色的树叶覆盖，而是整个天空。他环顾四周，看不见一棵树。

"我在哪里？"斯特莱格问。他试图移动，但绳索仍然紧紧地抓住他。

“啊，原来你会说话。很好。移动这么多是没有意义的，那些绳子是用常春藤做成的，连兽人都无法挣脱，更别说是地精了。”偷猎者摘下了他的面具。他有一个狭长的下巴和一个细长的鹰钩鼻。除了耳朵上方突出的几根灰白头发，他已经秃顶了。

斯特莱格研究那个人时停止了挣扎。他之前根据自己的身高有所怀疑，但现在他确定了。这是一个人。他以前见过一只，尽管它已经死了。几个猎人发现它在森林里旅行，然后他们决定把它带到村子里吃晚饭。

“你的头撞得很重。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好消息是，我们已经走出了那片肮脏的树林，离阴暗处只有一天的路程了。我们很快就会摆脱对方。”

斯特莱格沉默着，试图理解这个信息。这不是秃鹫森林。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森林，他认识的地精也没有。如果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加上他旅行的时间，他离这个村子大约有九天的路程。他怎么回来？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森林里坚持一天，更别说九天了。他甚至不是一个猎人。更糟糕的是，他不确定秃鹫森林在哪个方向。他所能看到的只有远处的高草和小山。人们开始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他无可挽回地完蛋了。

偷猎者站起来，翻找他的一个背包。他掏出一小块不新鲜的面包，朝斯特莱格扔去。妖精没有向它移动。

“吃吧。当我们到达城市时，我需要你看起来相对健康。不能让我的商品看起来半死不活，”偷猎者说。

“商品？”

“口音还不错。发音清晰。我打赌我可以把你卖给一个富裕地区的家庭。可能是一个古怪的女人，鉴于你的青色。”

“卖我？”斯特莱格很困惑。他会把他卖掉让另一个人吃掉吗？

偷猎者平静下来，“很明显。奴隶赚钱。男人需要吃东西。”

“等等，什么，奴隶？你打算让我成为奴隶吗？”斯特莱格拼命挣脱绳索，全身上下都在挣扎。

他需要离开这里。一只宠物是出于对主人的尊重而愿意服从另一只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这是一种怪癖。但是，做奴隶是最大的耻辱，是被迫永远屈从于他人。你永远没有机会为你的荣誉而战。他见过其他有地精奴隶的部落。她们是部落中的母狗，主人想怎么利用她们就怎么利用她们。他不想让自己堕落到如此地步，他宁愿被秃鹫活生生吃掉。

偷猎者笑了，“你还是有一些能量的。那太好了。”

斯特莱格在地上打滚，试图挣脱。绳子一点也没松。他试着用爪子撕扯它们，但是他的手被紧紧地绑住了。那并没有阻止他去尝试。他辛苦了一个小时，但绳子太耐用了。他又累又饿。好饿。他看了一眼不新鲜的面包。

“你试过逃跑吗？现在吃你的食物，休息一下，我们将在早上离开。”

斯特莱格看了看天空，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现在只是下午三点左右。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偷猎者注意到了他质疑的眼神。

“今天旅行太晚了。我们离城市太近了。我不想在晚上被抓到离墙那么近。如果我们早上出发，我们会在日落前一点到达这座城市。放心，如果我设法把你卖给那些富有的家庭之一，你会有一个轻松的生活。”他耸耸肩，“相对来说。现在吃，在我让你。”

斯特莱格意识到了这种威胁，他成了许多类似威胁的对象。偷猎者是对的，他需要他的力量，重新打一顿也无济于事。他啃着面包。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东西。它很硬，没有太多味道，但他吃的大多数食物都是这样。完成后，他闭上眼睛，试图休息。如果他要逃跑，他需要尽可能多的能量。

夜幕降临时，斯特莱格睁开眼睛，确定偷猎者睡着了。斯特莱格开始尽可能安静地爬行。他的目标是偷猎者身边的一个背包。其中一个肯定有一把刀。

“你要去哪里？”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斯特莱格转过身去看那个7英尺高的生物。

半人马盯着他，"主人说你要呆在那里。"

斯特莱格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半人马戴着项圈。“你是个奴隶？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帮我？我们可以一起逃走。”

半人马抬起一只前蹄，踩在斯特莱格身上，虽然不足以打断他的骨头，但足以让他动弹不得。斯特莱格喘着气。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斯特莱格惩罚自己。半人马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一直和这个人在一起，当然他已经习惯了。请求他的帮助是愚蠢的。

半人马的上半身俯了下来，“我不是奴隶。我是一头负重的野兽。我不会被卖掉的。你会的。我重要，你不重要。”

斯特莱格即使想回应也无法回应，他无法呼吸。

痛苦了几分钟后，半人马抬起了蹄子。“睡吧。现在。”

斯特莱格深吸了几口气。他的胸部感觉像是要塌陷了。当他们贪婪地吸进空气时，他的肺在燃烧。斯特莱格憎恨地盯着这个奇怪的生物。他一有机会就会杀了这两个人，但首先他必须逃跑。他想到了他之后要做的事。他打算怎么回家？当第一母亲和酋长看到他独自一人，没有他的部落成员，也没有洞穴的宝藏，他们会怎么想。一开始有什么宝藏吗？或者那也是萨满的另一个谎言。他能说什么来让部落相信他是无辜的，其他人的死是巫师的错。公平地说，史崔格让他们都去死。他会被称为懦夫，往好里说是被流放，往坏里说是被吃掉。他必须想办法说服他们不要这样做。

“睡觉。”半人马再次警告他。

在另一只蹄子决定剥夺他的空气之前，斯特莱格闭上了眼睛。

他花了一个晚上试图不被人注意地移动，但是半人马和偷猎者轮流监视着他。太阳升起的时候，斯特莱格什么也没做。

像往常一样，他什么都做不好。见鬼，他甚至不能从洞里跑出来。他很容易就被抓住了，现在他将被卖为奴隶。他把一切都搞砸了。他摇摇头，那不是真的。他杀死了那条蛇。这是其他妖精做不到的事。如果他能做到，他就能做到，他必须保持专注。他不会可怜自己。他买不起。

偷猎者清理了营地，把被捆住的地精扔在他的半人马背上，然后骑向城市。斯特莱格在整个旅程中保持安静，选择专注于抓绳。当他终于看到远处高大的乌黑的墙壁时，他的手指已经磨出了血。斯特莱格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建筑，墙壁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他听说过大城市成长的故事，但他从未真正了解它们的规模。

当他们越走越近时，斯特莱格注意到石头上有巨大的符号。斯特莱格读起来很困惑，它们表示“保护死亡”，而不是“保护免于死亡”一扇大门在墙的底部形成，好像它不是雕刻的，而是融合在它的表面。两边出现了一座雕像。左边的雕像是一个巨大的灰色头骨，而右边的描绘了有着燃烧的卷须的太阳，但它是无光泽的黑色。

一群人站在大门前等候。偷猎者骑着马加入了队伍。斯特莱格紧张地看着这些奇怪的生物。几个半人马，有男有女，围着他们的主人等着。一些拉着马车，另一些背着一个乘客，两个人甚至拉着一辆马车。许多人步行，其中大多数看起来像人。至于半人马的主人，史崔格很难认出大多数。有些人有着石板灰色的皮肤，雪白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他们个子很高，大部分都比较瘦。其他的像妖精一样矮，有着温暖的米色皮肤和深灰色的眼睛。这些人四肢粗壮，长着浓密的胡须，以精致的方式扭曲着，并用闪亮的小石头装饰着。这些妇女以类似的方式编织她们的长发，银珠交织其中。他们等着进城时，没人理睬他。

一个半人马在史崔格身边经过时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显然受到了比其他人更好的待遇。她的橙色长发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她的五官被昂贵的化妆品遮住了。她的脖子上装饰着标志性的金属项圈，尽管下面挂着一条镶满宝石的金项链。一件红色绣花夹克挂在她的上半身，露出了她巨大的胸部。史崔格认为他以前见过大胸部，但半人马在各方面都比地精大，她的胸部就是明显的证据，几乎每一个都和他的头一样大。她的皮肤是完美的，除了覆盖她的胸部成对的针刺疤痕。她的骑手披着一件午夜天鹅绒斗篷。斯特莱格看到引擎盖下有一双深红色的眼睛。骑手低头看着他，露出两颗珍珠般洁白的獠牙，威胁地笑了。她伸出两只苍白矮胖的手，捏了捏她的半人马的乳f。半人马拿起她的扁鹊，加快了步伐。当两人快步走过时，偷猎者深深鞠了一躬。斯特莱格发现自己想象自己站在骑手的位置上，骑在这个美丽的生物身上。史崔格曾以为他会恨所有的半人马，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请出示你的姓名牌，并说明你来空谷荫的目的."卫兵坚忍的声音把斯特莱格带回了现实。卫兵的皮肤呈深红色，加上从下唇突出的尖牙和橙色的眼睛，让斯特莱格很容易认出来。他是兽人，妖精的宿敌。

“当然，”偷猎者下了马，拿出一块一英寸厚的长方形小铁片。他把自己的铭牌插入警卫拿着的一个小金属立方体中。

“我是来给我的俘虏弄一个温顺的项圈的，希望能在这个神奇的伟大城市卖掉它，先生。”偷猎者鞠了一躬。

当警卫盯着那个小立方体时，他的脸一动不动。“嗯。你的姓名牌没问题。入场费三铜。”

“是的，当然，先生。”偷猎者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递给他。

"欢迎来到黑谷，乌木王国最伟大的城市."警卫用单调的声音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把名牌递了回去，挥手让他过去。

“谢谢你，先生，”偷猎者向他和其他警卫鞠躬。他骑上老马，穿过大门。

斯特莱格觉得城墙很神奇，外面的人群似乎和他的整个部落一样多。但是，当他进入空心树荫下，他明白他错了。一望无际的花岗岩建筑排列在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人在街上走来走去，渴望在一整天的工作后回家。

"再等一会儿，老伙计，我们首先要去贸易区."偷猎者拍拍年老的半人马的背。

斯特莱格没有注意那个人的声音。有很多人。大多数人都比他高得多，很容易在人群中迷路。他被城里人的数量吓到了，但他不能让这阻止他。这是他的机会，他逃跑的最后机会。他尽全力拉绳子，但它们仍然很结实。他的心跳加快，他不能让这是结束。他有太多想做的事。他希望自己足够强大，让所有人都尊重他。他想吃加盐的美味食物和一个属于自己的帐篷。他渴望有自己的一群美女，也许还有一个半人马。也许最后一点没那么重要。但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想活下去。

斯特莱格奋力反抗捆绑。他们没有让步。他厌倦了失败，无论如何总是失败。斯特莱格用尽全力推开双臂。一股热流涌过他的双臂。亮黄色的绳子变暗了，磨损了。听到捆绑物断裂成细线的声音，偷猎者转过身来。太晚了，斯特莱格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