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贼寇都转而去围攻短衫少年,以及那蓝衣帷帽女子的缘故,原先受到攻击们的汉子都得以脱身。
无人再顾忌他们,便都脱离了危险,纷纷开始喘息换气。
最严重的也只是受了些刀伤,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众人看向正在对敌的短衫少年,有几人看了看身旁的兵刃,重新拾起刀准备上去帮助。
“不要上去添麻烦了...相信满六兄弟...你看那个领头的不也被满六兄弟杀了...这些小喽啰就不要去管了!”有人在一旁喘息说道。
拿刀的汉子看了看在旁坐着的人,啐了一口唾沫在其身前,双眼皆是鄙夷之色。
接着就提着刀上前走去,帮助正在拼命迎战的短衫少年二人。
其余汉子看着这一幕看得有些出神,随后又是一个汉子提起长刀,朝刀上啐了一口便也冲了上前。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商队汉子们,重新拾取自己的长刀冲向那些贼寇。
只剩下那个劝别人不要帮忙的人,留在原地看着别人向前冲去。
他看了手边的刀准备向前去拿时,又因为贼寇的嘶吼声,吓得缩手回去。
只得继续抱着了自己的双臂,缩卷在那里不敢动弹。
林满六在对敌时,很明显的体力有些不支...
几次挥砍之后,都是有蓝衣帷帽女子在身侧拦阻,才堪堪躲避攻击。
不过二人相互交换位置似有奇效,将围上来的贼寇杀得一退再退。
后退的贼寇,又被奋起反抗的商队汉子们一一斩杀。
没多久的功夫,此地贼寇就被绞杀殆尽。
那树林中的黑影见状,立即闪身离去,嘴里似乎念着一句:“怎会如此?”
“终于活下来了,这还是我们走商第一次,正面跟这些马匪贼寇拼命啊!”有人把长刀丢在一旁整个人躺地上大口喘息说道。
“干他娘的,我家里还有老母妻儿等我回去,我怎么能因为这些杀千刀的山野贼寇栽在这里,满六小兄弟当真是厉害...”有人看着倒地那名汉子大笑说道。
这汉子说完又朝着贼寇尸体,重重啐了口唾沫。
......
贼寇全都死绝,商队汉子们越来越多的庆贺声,在人群中传来。
更多的是去夸赞他们商队中,有那么一个人手持双剑的短衫少年。
林满六擦拭了山野行上的血迹收剑入鞘,将春窗蝶重新绑了绑黑布条,然后系在自己背上。
再后来,就看向了那个持剑在身侧,准备转身离去的蓝衣帷帽女子。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还不知应该如何答谢姑娘...”短衫少年向蓝衣帷帽女子拱手一礼问道。
“碰巧路过此处,无需答谢!”蓝衣帷帽女子只是自顾自说着然后向前走。
手中细剑并没有战斗结束而收入腰间鞘中,似乎还在警惕着周围。
不过还没走几步,身形有些摇晃,险些栽到地上,手中细剑立刻插于地面,才让其不至于跌倒。
持剑半蹲的身影有些踉跄,帷帽转了转方向似乎是看向短衫少年位置。
林满六发现有些异样,急忙上前搀扶,结果被蓝衣帷帽女子左手一拍挡掉了他伸来的手。
这一拍似乎是蓝衣帷帽女子最后的气力,刚拍完便直直倒地。
像是再也没了力气站起,但帷帽下的脸,依旧盯紧了自己身旁的林满六。
“姑娘,你受伤了...”短衫少年看到蓝衣女子腹部、左手、小腿侧,都有不大不小的三处血污。
定是刚才围困时,被那些贼寇所伤...
林满六说完,便立刻将其扶起,蓝衣帷帽女子也没气力再阻止眼前少年的搀扶。
“此地不宜久留,姑娘还需先行处理伤口疗伤......管事,我先带这位姑娘往前面山坡赶去处理伤口,你们弄完货物往山坡樱花树林寻我们,我取些伤药!”
林满六先是看着蓝衣女子的伤口沉默了一会,这才转头向商队管事言明后续安排。
还在查看商队损失情况的管事闻声后,便向短衫少年招手说道:“满六小兄弟先行一步,我们整理完便来寻你们,伤药只管拿去...”
短衫少年嗯了一声,管事便转头朝商队汉子们呼喊。
“你们都快些收拾,这些贼寇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和武器、马匹也一并拿走,敢劫掠我们给他们啥也不剩!”
商队管事显然是两次遇险,硬气了许多,都开始从死去贼寇身上找补损失了。
林满六将春窗蝶解下握在手中,拿了些伤药,以及清水罐子就把蓝衣女子背起,往之前看到的那片山腰樱花树林跑去。
蓝衣帷帽女子一路上一言未发,透过帷布看向背着自己的这名少年。
发现他的双眼无比清澈,丝毫没有被之前的战斗所影响,那一丝清明实在保持在少年的眼底。
两个人进入樱花树林后,短衫少年将其放在一棵树下靠着,将腰间的清水和伤药递给了她。
林满六这才言语出声:“刚才那里有些乱,估计你不太方便处理伤口,此处无人我去一旁望风观察,有什么需要便喊我...喊我林满六就行!”
林满六起身准备离开,但是见蓝衣女子拿伤药的手有些勉强。
看其样子,是连自己包扎伤口也很难做到了。
短衫少年只得留下来,对其说道:“姑娘后面的逾越之举实属无奈,冒犯了”。
他幼时,父亲给公家务农之后,时常会带着些伤回家,都是林满六和娘亲为父亲一同包扎伤口的。
林满六解下蓝衣女子左手的护腕,以及小腿处的绑腿,先用清水洗净伤口后,抹上伤药用随身带的布条包扎好。
之后便剩下小腹处的伤口...短衫少年看着便有些不知所措,看向那个帷帽,可能希望向其寻求意见。
“你且回避一下...我自己来吧......”蓝衣女子似乎恢复了些精神气,接过了伤药布条和清水。
短衫少年解脱了一般,准备转身就走,刚一起身又蹲下捡起自己的春窗蝶,向山坡下走去。
没过多久的功夫...
“我包扎好了...”山坡上传来蓝衣女子的声音,林满六才转头向山坡上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包扎伤口时,帷帽太过影响,此时的蓝衣女子已经把帷帽摆在了身旁。
她依在樱花树下看着少年,扎着的马尾辫随风飘在身侧,不时有樱花瓣落在她青丝之上。
林满六的第一感觉,便是帷帽下的面容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师父...
特别看向自己的眼睛很明亮,如同入夜时天上点缀的繁星。
眉如远黛,鼻梁高挑若峰,她,很好看。
似乎是短衫少年看得太久了,蓝衣女子见状便把头偏向了另一侧,不让这个唐突的家伙继续盯着自己。
林满六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便低下来了头对蓝衣女子说道:“实在抱歉,在下刚才想起家中师父忘记了回避,还请姑娘见谅......”。
“无妨,我们在此休息等待你的商队前来吧......对了,我叫月寒枝。”蓝衣女子依旧看向远方说道,并没有看向山坡下的短衫少年。
之后两人便坐在樱花树林中歇息...
林满六重新绑了绑春窗蝶的黑布条,又仔细地擦拭山野行,不让有血迹粘在上面。
而月寒枝只是靠在樱花树下,转头看向远方,更东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