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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忘川

冥界向来灰暗,而黄泉路,阎罗殿,十八层地狱之中,唯有我奈何桥最为安静,风景在冥界也是别具一格。站在奈何桥上一眼望去,忘川河两岸满是曼珠沙华。而唯有曼珠沙华花的红能让冥界有几分生机。而我,却最喜这红色。

我半醉半醒间,只见阿英的声音传入耳中:“主上又醉成这样,三百年前得酒神赠赤胆酒后,就没见她清醒过。唉...酒神已等候许久,这可....”我恍惚中,缓缓睁开眼,只觉头晕的厉害。我招了招手,阿英见此,赶紧扶着我起身,我疑惑道,我怎么又醉在这曼珠沙华花海之中?我定了定神,慢慢走出这片一望无际的红色花海中。阿英和黑羽自我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未有一言。

冥界皆知,我一度欢喜无常。唯有酒醒之后,喜静。

我在这曼珠花海中,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衣物与花枝间的拉扯声,将我从虚海中叫醒。我停下来,转过身,见阿英腿上的白衣有许许多多的点点血斑,黑羽喜玄青色,倒也看不出血迹。我缓缓道:曼珠沙华的刺伤,最疼,若伤必见骨。我挥手间用术法将两颗药丸,给他们二人。黑羽接过药丸,看了看说道,“主上,这‘绿青’,主上所得难求,您腿上也有....。”我低头看了一眼,貌似这红衣更加鲜艳欲滴,倒也美得很。我抬头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嘴,一张一合。一瞬间头痛欲裂。言语之间任是谈谈的问阿英,“你们从不来这寻我,出什么事了?”

阿英说,“是酒神来了,说来归还主上一物。”

我听到此,心中了然,便施法向南府飞去。

我过奈何桥时,看到一怨魂,不愿喝孟婆汤,其恶念依旧很盛。夜游神似乎压制不住,我便落在奈何桥头,化身老欧,衣衫褴褛,手持木棍。颤颤巍巍地走向前去,我用手中的木棍断了两人的斗法。

那怨魂恶狠狠的大吼着,我不入轮回,不入轮回,我要见孟婆,我要入秘境。……那怨魂,周身的恶念不断溢出,而桥底的河流似乎流的更欢快了一些。我见此状,我施法默念一决,瞬间我变回原本模样,一袭红衣,清淡的面容,头上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剩下的头发披在后背。而我腰间挂着的一个巴掌大般碧青色的玉酒壶甚是显目。而我手中的木杖,也变回抽魂鞭。

“我听说,你要见我?这万万年但凡要入我秘境的鬼魂,都没好下场。要么往后轮回世世都是痴傻疯癫,要么魂归九天,不复存在。既如此,你还要入我秘境?”我面带着几分好奇缓缓问道。这千年来,都没有鬼魂愿入我秘境了。大概,被我这苛刻的条件吓到了吧。

那怨魂,听完我说的话。不出片刻。他浑身四周的怨念收了许多,只见一翩翩男子,从四周消散的恶念中漫漫浮现于众人眼前。我见他,慢慢走向我,我不由得背在后背的手,握了握断魂鞭,生怕这厮想不通和我拼这最后的魂力。

他干脆利落的跪在离我不足一丈之处,我看他,下半身越来越透明,快魂归九天了。他不断的向我磕着头,两眼怔怔的看着我,不断的求我让他进秘境,无论生死。我笑到,你本就已经死了啊。心中自觉得这大概是余情未了或是至高的权利还是金钱?还是所谓的志向?而这六界之中凡所求者,皆不过如此。我说到,你若想好了,便随我来。

我将断魂鞭变回簪子,随手插回发髻中。转身,见夜游神和一众的鬼差和黑羽、阿英,都各自手执法器站立在桥头。我顿了顿,对一干众鬼差道:“各自散去吧。”又转身对夜游神道:“今日之事,劳你去问问王薛(第十八轮回大殿转轮王),查查是何处出了问题?”夜游神,弯腰做礼连连回答说;“是,是。”

我缓缓走下桥,这怨魂的魂力太弱,貌似已撑不住,我挥手将他收回袖中,以灵力滋养。我也施法飞回南府。我刚站立在南府门口,一时恍惚,这次又是多少年没回来了?黑羽和阿英一前一后便在我的身后出现。“嗯,你们俩这些年,法力越来越精进了。”我笑着称道。

黑羽快步上前推开门。映入眼帘,还是那颗光秃秃的菩提树,想着这万万年,依旧还是只长个,但不见叶子。叹息一声,便朝芸芸阁走去。南府中,亭台楼阁这万万年倒没有一丝一毫改变,也没有娇艳的颜色。除了我一身的红衣,红艳欲滴。一味的素色和墨黑色,倒也和冥界二字相称。

芸芸阁,牌匾的是人间的文字。其字苍劲有力,曲折蜿蜒。待我坐定,阿英赶紧让院中鬼婢,上茶,端时令的水果...。不一会儿只见一青衣男子走上前来朝我弯腰行礼,高呼见过主上。我淡淡笑到,“酒神?好久不见啊,你三百年前新赠赤胆后……”杜康赶紧回到:“主上万万不敢这样称呼小仙,当初若没有主上,哪还有现在的杜康?”

我讪讪地说道,“行了,几万年前的事儿了。莫要再重提。如今你也是掌管一方的神,不必如此。我们之间,也不是恩惠的关系。”我顿了顿,缓缓接着说道:“那东西成了?”杜康,欣喜的回复道。“是的,历经三万年,才得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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