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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竟与君分别

谢天歌登上黎明的马车时,他正在翻阅一本薄薄的册子,手指在空中飞舞,正是在运转星力。

“练的什么?”谢天歌把食盒放到桌子上。

“黎平阳带出来的书,是我没学过的功法,不过可惜上面的引导法阵没有了,我只能自己看。”黎明头也不抬。

“行,好好看书。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就行了。”谢天歌退出车厢,留下黎明安静看书。

他能安静看会书也好,省的谢天歌再为他一个人操心。

“天乐。”谢天歌掀开嬴天乐的帐子走进去,护卫们很知趣的没有拦着她。谢天歌虽然是异姓,但家主却出奇的重视她,在赢家内部的尊贵居然堪比嫡脉。

没准是家主的私生子呢?

“天姐,正好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嬴天乐拿起手边的毡子铺在面前,端正的跪坐在谢天歌面前。

“求援的事?”谢天歌却大大咧咧地直接盘膝坐下,随手顺来嬴天乐的酒。

“姐你知道了?”嬴天乐惊讶。

“你手下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瞒住我?”谢天歌白了他一眼,“那家伙刚掉队我就发现了,不用想,现在尸体估计都被野兽吃干净了。”

嬴天乐不蠢,垂下眼眸稍稍思索,“我们,被跟踪了?”

“不傻,啧啧。”谢天歌猛灌一大口酒,“别操心这破事了,你不是会占卜吗?给我占一卦。”

占星术算是一门常见的技术,基本上每个世家都会培养一些占星术士,用来卜吉凶祸福。市面上也有很多收钱占卜的,不过效果嘛……有些还不如自己动脑子瞎猜。

“龟甲还有半扇,蓍草也还剩下一点,够摆两卦的。”嬴天乐起身出帐,不多时便携着一个木箱子回来。

谢天歌一直坐在那里未曾动身,静静看着嬴天乐坐下,焚起三炷香。他谨慎地将龟甲摆放在桌上,并以紫晶砂在桌上绘制星图。

占星是与星空沟通的过程,随机性极大。占星人必须全神贯注,将身心交付星空,才能得到更加准确的答案,不可随意打断。

“天姐要问卜什么?”嬴天乐轻声。

“天命,我的。”谢天歌配合地伸手,划破指尖,鲜血从指尖滴落,落在龟甲上。

古老晦涩的吟咏回荡在营帐中,晶砂燃起阴暗火焰,火舌舔舐龟甲,将历经百年光阴磨砺的甲壳灼烧出不规则的裂纹,指示着星空的命势。

“如何?”见嬴天乐取下龟甲,拂去燃烧的紫晶砂烟气,谢天歌开口问道。

嬴天乐皱眉,仔细查看龟甲上的裂纹,“嗯……大吉大凶阴阳参半,卦象很复杂。此外有血影缠绕在星象之上,似乎是一劫难。”

谢天歌对于认真描述的嬴天乐却是嗤之以鼻,“得了吧,从小到大不管什么时候,我的卦象上都是血影,我都习惯了。再卜一卦吧,卜我带的那个人的宿命。”

嬴天乐没有抬头,小心翼翼地收回遍布裂纹的龟甲,“第一,一日只可行卜一次,多则不验;第二,我需要他的信物沟通星空,你这让我卜个鬼出来?”

“切,小气,那就明天再来。”谢天歌起身出帐。

直到确认她已经离开了,嬴天乐又将刚才的龟甲摆放在面前,眉头紧锁。

他不是第一次给谢天歌占卜天命了,可每次血光都会比上一次更加严重,而这一次,谢天歌的命星仿佛浸泡在鲜血当中一般,简直如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头子的星象一般。

谢天歌坐在为首马车的车夫边上,车队收拾起营帐辎重,踏上前行的山路。

天命如何?难不成谢天歌不知道?

从那颗代表着力量与权责的种子种进她身体的一刻,死亡便高悬在她的头顶,随时可以轻松斩落她的头颅。

“小家伙,我真……想糊涂一次了。”谢天歌倚着马车,将长刀横在膝上,闭目养神,马车的颠簸也不能扰她分毫。眉目之间,凝固着洗不开的迷惘与犹豫。

良久良久,谢天歌突然睁开双眼,迷惘之色荡然无存,伸手拔刀!寒芒破空,伴随一声厉啸撕裂长空。

“我就是不想老老实实的,怎么了?你们的破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车队在山路上疾驰了三日,谢天歌除了每天送两次饭以外,也没有专程跑到黎明马车上絮叨。

黎明估算着时间,将自己的珠宝和七册藏书仔细包裹好,方便随时背起来跑路;又仔细梳理了一下身上新换的黑袍——右手袖中倒提着灰刃,剑柄牢牢捏在掌心,只要稍稍用力,灰刃就能破开外衣,化作手中獠牙。

晚餐早在一刻之前已用过,根据昨天谢天歌说的,她晚上睡在营火东南侧第二个营帐。再有半个时辰护卫换班,刚好有机会去子发的马车里带他走。

计划已经完备了。黎明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计算着时间,手指激动地微微发抖。

他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演练马上要执行的行动——算上可能出现的失误,也不会耽搁很久,谢天歌还有二星的实力,就算被发现了,凭两个人的实力——加子发一个拖油瓶——冲杀出去应该很有可能。

黎明闭上双眼,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他激动地厉害,手脚都在微微发抖——这是他第一次独自谋划行动,可以看出来,这次行动相当的缜密,万无一失。

时间已到,黎明轻手轻脚地走出马车,潜伏在阴影中,借助山间的黑暗隐匿身形。

营火烧的很旺,刚刚填过柴,所以护卫也是刚刚换的班。上一批护卫亟待休息,新的护卫刚从睡梦中醒来,正是最松懈的时候。

黎明快步腾挪,悄然接近他记得牢牢的那座营帐,深吸一口气,劈手拉开帘子!

“天歌快走,这是贩卖奴隶的车队!”

然而他刚喊完就觉察到了不对劲。仆婢营帐本就不会规格很高,不是人挤人就算是通人性的营帐了,可眼前空空荡荡的,营帐旁边点着两盏灯;地上铺着两张雪白毡布,中间是一张小几,几上点着一柱香木,摆着两盘肉。别说奴仆了,就是天剑宗的人出行也不一定有这种排场。

面向帐门的是一位身披大氅的男子,跪坐在毡布上,腰背挺直,正诧异的看向黎明;与他对坐的正是身穿皮甲的谢天歌,盘膝而坐,手里还拿着一把银色小刀,扎桌子上的烤肉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

“唔?你怎么来了?”谢天歌回头,发现是黎明,慌忙起身伸出手,“过来过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明却对她伸出的手无动于衷,右手一动已将灰刃的剑柄捏在手里,剑尖直指谢天歌,“说清楚!”

“……”谢天歌低头看了一眼指向自己心口的锋芒。

“小子,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听我的话了。”谢天歌右手一挥,银色小刀迅猛地斩击在灰刃剑尖,直指的灰刃一下子偏转了方向。

黎明双手握剑稳住方向,按照谢天歌教授的方式运转星力,一记撩砍无比标准地挥出!

“你还差得远!”谢天歌右脚脚尖点地后撤半步,左脚勾起地上的带鞘长刀。长刀灵巧的很,不偏不倚地击打在灰刃剑身末端,打断了蓄而未发的星力,落在谢天歌的手中。

谢天歌的攻势迅捷如雷,而且毫无固定章法,全然不似黎明板板正正的招式。她右脚为轴,左腿飞快踹出,一脚蹬在黎明心口上!

隐藏在皮甲下修长的大腿,却踹的势大力沉,黎明毫无防备,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

心脏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甚至停跳了一瞬间。如此强烈的痛感彻底击溃了黎明身体的星力部署,全身的星力都陷入无法调动的地步,黎明被这一脚踢出了营帐。

经脉震动,星力不稳,重心已失……交锋的一瞬间黎明占尽了下风,愣愣地看着那把长刀指着他的咽喉要害。

甚至不需要出鞘!

黎明躺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恢复对星力的正常调用,车队的护卫已经包围了上来,他只看见周围一圈密密麻麻的枪头——护卫的兵器多是长枪。

“散了散了,这是我的人,只是切磋切磋。”谢天歌伸手把黎明拉起来,将他的手搭在肩膀上搀扶着走回帐子。

谢天歌在车队里说话,甚至比嬴天乐说话还管用。护卫也都是被吓得不轻——有人潜入营地偷袭主子,真要是怪罪下来他们都得完蛋,既然谢天歌这么说,他们也都散开,打起精神盯着无边无际的黑夜。

“你骗我?”黎明坐在谢天歌的那张毡布上,不过和谢天歌保持着距离。

“小祖宗,我骗过你吗?我对你说的哪句是谎话?”谢天歌仰躺在旁边,“你想想,深山老林里,我TM跟个乞丐一样。碰到你跟你说‘啊啊啊,我是北嬴世家小辈里面的二把手,你过来跟我混!’这样的话,你会信?”

黎明脸色一僵:“不信。”

谢天歌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不就得了。”

嬴天乐亲眼目睹刚才发生的一切,可就算谢天歌凌厉出手,他也没有惊慌失措,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都是端正地跪坐在毡布上。“天姐,能不能减少一般休整时间,加速前进,更快走过去?我们正在被师家和封家的人跟踪。”

“应该不用,他们不敢直接对我们动手。咱车队有骏马,他们如果动手,咱只要跑出去一个,汇报本家,他们就有麻烦。脏事能干,但是得干的干净,不然后患无穷。”

谢天歌打了个哈欠,“子时叫醒我,我来守下半夜。”从营帐角落里抽出来一块毯子盖在身上,居然就这么与周公下棋去了。

剩下两个不相识的男人……就这么尴尬的坐着……

“能否,借小兄弟你一根头发?”嬴天乐抬头,直视手足无措的黎明。

“干什么的?”黎明不是很相信他。

“受天歌所托,为你占卜,天命卦。”嬴天乐从怀中取出一个木桶,倒出许多根干草。

黎明和他对视了一眼,眼眸中隐隐显出敌意。可嬴天乐面对他的眼神毫不退让,仍旧平淡如水。

黎明努力营造的狠厉气势忽然就卸去了,随手拔下来一根头发,放在嬴天乐面前。随后提剑转身,走出了营帐。

“天歌,子时了。”嬴天乐推了推熟睡的谢天歌。

不得不说的是,这家伙在山里面还算老实,可到了安稳地方,那睡姿,啧啧。

区区一块毯子,居然被她扭成了麻花一样,像是一根绳子牢牢绑住了她——睡觉能把自己缠起来,也是没谁了。要不是嬴天乐有先见之明,提前挪开了那张小桌子,给她留出充足的空间辗转腾挪,指不定谢天歌能踹翻多少东西。

“唔—这么快?”谢天歌缓缓睁开眼,“咳咳咳,怎么,怎么盖这么紧?闷死我了。”

“得了吧,姐你什么睡姿你不知道?”嬴天乐招呼她,“第二卦也算好了。”

“我看不懂这破玩意,你解出来什么了?给我说说就行。”谢天歌把自己从毯子当中拯救出来,披头散发地坐起来。

嬴天乐嘴角抿住,“我解不出来。”

“嗯?!”谢天歌用手梳理乱糟糟的头发。

嬴天乐凝视蓍草摆出来的阵势,他精心摆出来的星阵此刻已经乱作一团,谢天歌看着也看不出什么来。

“说清楚。”谢天歌起身,伸个懒腰,长刀佩戴在腰间。

“凭我的占星术,看不透黎明的天命。不管是谁,都有无数颗天星与他的命宫相联系,一道一道的命星织成一道道可能的前路。占星术便是窥探天机,偷窥一丝前路的走向。黎明……他的命宫只有黑暗,他的前路已经把自己包裹成了蚕茧,看不穿。如果开祭坛设大阵,以千年万年龟甲耗尽祭司的寿元,才有可能窥探如此晦涩的命宫。”嬴天乐平淡的说完。

“……听不懂。”

“……”

“他是天命的逆子,若非逆天改命,一定是早早夭折的命。”

谢天歌沉默了片刻,又挂起了浅浅的坏笑。“那又怎么样?”

嬴天乐没有说话,端起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初春的山林寂静无声,但又生机盎然;然而北地的各个家族之间,虽然市镇熙熙攘攘,却只有阴谋与死寂。在这片残酷的土地上,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谢天歌很小就得知了自己的宿命,也就是从那时起,她主动改了姓氏在远离本家的雪蕴生活。

虚假的语言和伪善的微笑实在是让她恶心。还能有什么比生与死更加绝美呢?吮吸生的芳香,亲吻死的腐朽。如果有可能,她更希望一直在山林里活着,省的面对一大帮子人的,惺惺作态。

丧门星遇见短命鬼,真是太棒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天歌走出营帐,深吸一口气,站在午夜的寒风里,享受只属于自己的静谧。

异响打破了山林的宁静,谢天歌疲惫的双眼瞬间睁开,右手下意识搭在刀柄上。

那是一声凄厉的狼嚎!

四野林中,山狼的嚎叫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

“都他妈给我起来,逃命了!!!”谢天歌高声喊道,她用上了星力,甚至短暂压制了狼群的嚎叫。

“我们上当了!他们可以驱动狼群来围杀我们!”嬴天乐也从营帐当中冲出来,招呼护卫,“营帐什么的烧了,保护马匹尽快冲出去!”

“是!”几名护卫一个营帐一个营帐的叫人,剩下的招呼在一旁的骏马,把它们套到马车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员护卫正在牵马,脖子上忽然出现一口尖牙,狠狠地咬了下去。鲜血喷涌,受惊的骏马前蹄高高扬起,随即被扑倒在地,片刻便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灰黑色的狼群从北侧山上俯冲而下,片刻便冲破了护卫们的防御。饥肠辘辘的野兽凭着本能冲杀进人群,撕咬马匹和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人。

仆婢们尖叫着从营帐里跑出来,刚刚睡下的护卫们也都重新握紧枪棒,掩护他们收拾东西撤退。

“是枫林狼,看这架势估计饿了不短时间。这是早就策划好的。”嬴天乐焦头烂额地指挥着车队收拾东西往车上搬。

“别整那玩意了,套上马就走,能走多少走多少,剩下的我来。”谢天歌寒声道。

“慌个鸟!都跟我来!”谢天歌大喊一声,挥手拔出长刀!炽烈的橙黄色妖火从刀身燃起,绽放出将近两米长的火焰,明亮妖火成为众人的主心骨。

谢天歌脚下弓步,扎稳下盘,左右手同时握住刀柄奋力一挥!妖火划破夜空,照亮后方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狼群。

她眼光很毒辣,恰好看准了最前方嘴上沾着血的巨狼跃起的时机,一刀斩在狼的腰身上。居然将一头跃起的巨狼硬生生从空中劈到地上;随后攥拳重重击打在身侧一狼的脖子上,将它原路砸回去。

狼群气势汹汹地冲杀下来,见到什么就干净利落地咬死,然而谢天歌入阵之后,宛如一块顽石阻挡在狼群当中,狼群虽多地像潮水一般,却丝毫不能撼动谢天歌。

谢天歌的战斗一点也不优雅,从头到脚都充斥着力量的美。刀起刀落大开大合,劈斩的时候双手握刀势大力沉;防守的时候拳刀相合,滴水不漏。

谢天歌悍然阻挡住了狼群前进的脚步,成为阻挡狼群的“阵眼”,缓过来的护卫们捏着长枪站在她左右,并排组成阵列,以血肉之躯构建起阻挡狼群的城墙。

几辆马车已经套好了骏马,嬴天乐伏在最前面的马车上,手里握着一张长弓,数名仆婢挤上马车,受惊的骏马不待人挥鞭,扬开四蹄奋力狂奔。嬴天乐一张弓精准无比,所有试图扑倒马匹的狼背上都中箭,倒在地上。

一辆车开好路,剩下的护卫和仆婢也都咬着牙套上马,跟在车后面狂奔。马就是命,时间就是命,慢一瞬就多一份危险。

谢天歌回头看看身后破乱不堪的营地,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最后几匹马都在身边护卫的保护下。

“走走走!一匹马一辆车立刻走!”谢天歌大喊一声,主动踏步向前,将狼群围捕的阵型撕开,给护卫们创造时间。

车队的几十名护卫到现在已经不超过十人,匆匆忙忙地随便抓个还没有开走的马车套上马就往外赶。

最后一位护卫拉住马大喊,“先生快来,这是最后一辆车了!”

杀光狼群是不可能的,尽管许多狼已经开始撕咬倒下的尸体,但仍有数十头饿狼没吃上东西,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撕咬。

谢天歌毫不拖泥带水地划出一道刀痕,回头扬起妖火,一片一片把没来得及拆掉的营帐烧成灰烬,一丁点东西都没有留下。

“先生,先生快啊,我快撑不住了!”那员护卫失声大喊。饿狼红着眼睛盯着仅有的一匹骏马,修长的马腿上已经多出来了几道口子,护卫站在骏马旁边,一只手死死拉住绳子,一只手挥舞枪棒驱赶狼群。

谢天歌终于冲到了他旁边,两刀砍死一头棕黄色母狼,翻身登上马车,向护卫伸出手,“你快上来!”

然而护卫却没有回应她,而是从衣襟里掏出来一叠纸,塞给谢天歌,主动挥着枪棒离开了马匹。

“我回不去了,先生记得替我报仇!”护卫嘶吼着,一枪戳在马臀上,骏马吃疼,又没人拽着缰绳,扬开四蹄飞奔起来。

谢天歌没有试图把那一员护卫拽上马车,她神色淡漠地看着骏马带着血突出重围——那个护卫腰腹间有一道大口子,肠子都流到了地上。

见谢天歌已经走开,护卫如释重负,倒转枪头刺进胸膛,将短暂的生命了解在自己手下。

营地已经烧成了灰烬,没来得及带走的还有几辆马车——里面是绑起来的奴隶。他们手无寸铁,连挣扎搏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饿狼闯进马车,一口一口啃食他们的血肉。

倒地的马匹,不成人形的尸体,甚至还有几个没死透的躺在火堆里。被咬断脖子的运气好,还有气的人只能带着对自己身体疼痛的剧烈感知,承受着利齿尖牙的撕咬。

“居然没杀掉?”一员华服青年踢起来一根烧焦的木头,漏出下面已成焦炭的尸体。

“公子,查出来了。死狼身上大多有妖火灼烧的痕迹,这种程度至少是二星级别的妖火,甚至逼近三星。”一员属下汇报道。

“是谢天歌。”青年环顾周围,什么都烧的一干二净,他想要的能用来栽赃陷害的东西什么都没剩下。

“那贱女人居然没死?”

“显而易见,我和封云庭的行动失败了。”师楔回头看了看身边数百名身穿红衣的随从,轻笑一声。行动失败的消息似乎完全没有引起一丝低落。

“庞将军出征妖族之后,边境每天都有点小乱子,赢家北边紧邻边境,南边就是我们三家。”师楔看着手下将未死绝的狼群一头一头斩杀,迎着寒风负手而立。“明天调咱家人手去雪蕴镇东街,再不给赢家点颜色看看,真以为北地他姓嬴的说了算了!”

师家的红旗,打进赢家的雪蕴镇,成为钉在北嬴这个庞然大物身上的一根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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