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闻言,眼泪瞬间落了下来,而后哽咽着说:“为什么?晚晚哪里值得师妹嫉妒?明明她有神水灵根,有月师兄和师弟对她好,明明应该晚晚嫉妒她才对!”
她说到后面,越来越难过,眼泪不要钱的滚落:“我修练天赋这么差,若是没有师尊疼我,这流云宗哪里能有我的一席之地?”
这话说的江止心疼死了,连忙轻声哄着:“晚晚乖,师尊会一直宠着晚晚的,也会给晚晚换一个好灵根的。”
“比师妹的还好吗?”
江止的动作顿了顿,抿了抿唇,才轻声的说:“我会努力给晚晚最好的。”
闻言,苏晚轻轻的嗯了一声,呢喃着说:“我若是有师妹那样的天赋就好了,别人就不会背地里说师尊收了个废物了。”
这话像一根尖刺儿似的,直直的扎进了江止的心里,刺的他浑身发疼,搅的他酸涩不已。
他摸了摸苏晚的头,压下眼底的情绪,只轻声的说:“晚晚乖,不要难过,总有一天,我的晚晚会比那些天之骄子还厉害。”
他顿了顿,轻声的说:“师尊会尽全力的。”
苏晚目光阴沉,江止口中并没有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不过她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总有一天,她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的。
同一时间,月如席拖着重伤的身体敲响了明景焕的门。
等了足足半刻钟的时间,门才慢慢的打开。
月如席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目光落在了明景焕身上。
那人受的罚极重,此时此刻,伤势还没好,脊背与腹部都缠了纱布,鲜血隐约可见。
月如席听说他受了八十一道断骨鞭,这断骨鞭是个极为罕见的灵器,打人的时候会无视灵力防御,所以鞭伤极为难缠,一旦皮肉裂开,灵力无法为之愈合,只能像个寻常人一样,等皮肉自己长好。
那人见他来了,眸光顿时一暗,声音低哑:“你来做什么?”
虞轻白抿了抿唇,轻声的开口说:“昭昭被关进寒池了,你知道吗?”
这话一出,明景焕的脸色瞬间变了一瞬,而后又变回原样。
月如席捕捉到了他神色的变化,这才又开口说:“她被关在寒池里已经三天了。”
说完这句话,月如席的目光就直直的盯着明景焕,不想错过他的任何表情。
见状,明景焕叹了一口气:“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你看到了吧。”月如席的活说的没头没尾的,偏生明景焕听懂了。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问自己,那日在兽潮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苏晚推虞昭。
明景焕其实是见到了的。
在虞昭被卷进兽潮的那一刻,他分明见到了苏晚脸上那明晃晃的恶意。
也见到了苏晚还没收回去的手。
这对明景焕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因为在此之前,明景焕是真心对苏晚好的,也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人很像昭昭。
于是下意识的给了她不少宠爱,而苏晚往往都会回应他。
会在他练武结束之后,递上一杯温水,也会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安慰他。
就连给江止做糕点,都会带出来他的一份。
明景焕很不理解,为什么烹饪出那么甜蜜的糕点的手,怎么也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呢?
明景焕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去救虞昭,大概是害怕她活着回来,苏晚所作所为便会败露吧?
虽然明景焕也知道,以江止对她的宠爱,就算是败露了也不会怎样。
可是苏晚和昭昭生的实在是太像了,像的他不忍心在这容颜上看到一点难过。
昭昭已经死了,以后都回不来了。
若是再也见不到和昭昭一样的脸,明景焕觉得,自己应该会疯掉。
见他目光迟疑,月如席心下一沉:“明景焕,你该不会是想替苏晚隐瞒吧?”
明景焕愣了愣,不得不承认,除了昭昭之外,最了解他的就是月如席。
见他沉默,月如席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登时,一双眼里都是失望,他好像第一天认识明景焕似的,一字一句的道:“明景焕,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这话直接戳进了明景焕的心里,他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却只见月如席冷着脸,不由分说的拉住他的手臂,一双眼睛里是浓郁的失望。
明景焕顿了顿,顺从的被他拉着。
月如席一直拽着明景焕,直来到寒池附近才罢休。
他看着明景焕,一双眼睛猩红,还未到寒池旁,这处就已经冷的不成样子了,寒气顺着伤口止不住的往身体里蔓延。
明景焕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他从来没有来过寒池,压根就没想到这里这么冷,冷到呼吸出的空气都转瞬凝霜。
“寒池被结界封着。”月如席声音嘶哑:“就算是这样,你我也冷的受不了,更何况是在寒池中的昭昭呢?”
语毕,他看着明景焕,那人的眼里有着极为明显的挣扎。
月如席咬牙,下了最后一碟猛药:“明景焕,昭昭以前可是跟你说过,希望你永远正义,永远朝气十足。”
“昭昭不过才死了几个月,你就把所有的事都忘了?”
“更何况……”月如席的眼尾红的厉害,目光直视明景焕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他:“昭昭在你的心里昭昭那么轻易的便能被替代吗?仅仅是个样貌相似的人,就能代替昭昭在你心里的地位了吗?”
月如席的声音就像一柄锋利的尖刀似的,轻而易举的将所有的伪装和外壳全部都戳碎。
明景焕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哑口无言。
他很想问月如席,难道他就不是这样了吗?随便找一个名字一样的人,就能替代昭昭了吗?
可是明景焕问不出口,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寒池里。
隔着结界,他看到了里面已经冻的快要昏厥的虞昭。
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蜷缩起来的模样特像刚来流云宗时找不到家的昭昭。
明景焕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月如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