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站在二楼过道上，对峙着。

“大哥已达根境三阶，而这小子还只是根境一阶，大哥定能打得他满地找牙。”矮个男子在空中挥舞着左拳在给枯槁男子打气，表情宛若野人般凶狠残忍，“大哥！打他！打！”

枯槁男子双手握着双锤蓦地冲上来，猛力砸下，面色凶狠，龇牙咧嘴，眼珠突出，血丝布满了眼球，似乎是要和一头猛虎搏斗。身形和爆发出来的气势完全不一样。

江誉侧身闪开，顺势一脚踢在男子后背上，张开着双腿侧立着，微昂着头目视着前方，双肩微张身姿挺拔，眼角的余光时刻注意着两侧的敌人。男子向前跌了几步，踉跄着身子立定，转过身来，蹲下身后双脚用力一踩地面，高高跃起，双手双脚往后张开到极限，似要将全身力量融进这锤击之中，向江誉砸去。江誉轻巧向后跃起，在第一张桌子上左脚脚尖轻踩一脚借了下力，停在身后最里边的桌子上，后又将双脚完全踩定站在桌面中央，宛若展翅停留在高大树木树梢上的白尾海雕一般。江誉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斜握着细长竹棍，身姿潇洒，脸色从容，俯视看着男子，似一尊远古时代的绝美雕塑。枯槁男子砸了个空，木桩地板被砸出一个大洞，断裂的木桩掉落到楼下。

楼下的几个人都躲开到房屋另一边去，在楼下看着戏。

肥胖女子循声从后厨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向右侧抬头望着几人，一脸惊奇。

枯槁男子猛力将靠近过道的桌子用双锤掀翻，又朝江誉发起进攻。江誉脚底一踩，宛若芦苇丛中捕鱼的飞鸟一般横冲向男子，身体在空中旋转一圈，躲避过男子的攻击，借势朝着男子腰腹部一棍打去，长发随人动而动，立定后将竹棍斜下一挥，冷眼看着男子。

奇怪的是在打斗过程中江誉的表情都能维持的很好，平静，从容，没有一丝的紧张，愤怒或是其它什么强烈的感情。

“哗”枯槁男子衣服破裂，皮肤肿起，留下红色的棍痕。

枯槁男子低头看了看腰部，抬起头，眉毛竖起，眼睛似乎要迸射出火花。脚下的桌子早已被男子砸得稀烂。

男子定在那儿，就只是在呼着大气，身体一起一伏。突然男子抡起大锤，猛转过身朝江誉横劈去，想来个出其不意，速度之快犹如蓄势待发扑向猎物的猛禽。

江誉侧身轻松闪过，似乎早已料到男子的目的。身后的栏杆被男子砸碎一半，还有一半摇摇欲坠着，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楼去。

“别打了！”肥胖女子高喊到，双手往中间一拍，右脚往地面一跺，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似乎是热锅上的蚂蚁，哀求着，“哎哟，小伙子们，别打了！这里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

江誉眼神向楼下的女子一瞥。其他几人没有理睬，高矮两男子也加入战斗，用手上的武器向江誉砸去。桌子，凳子，地板，墙壁，栏杆，不是毁了断了就是砸出坑了。

在几人的猛烈攻击中，他神情依旧保持着冷静和镇定。

“别打了，别打了。”肥胖女子带着哭腔喊道，眉毛低垂，脸上的表情除了痛苦和无奈再无其他。身体一软，瘫在地上。

江誉只是在躲避几男子的追击，还尽量限制在二楼西面这一块区域躲避，不让战火波及全屋。他不想继续看着几男子破坏这座屋子了，然而几个男子依旧不依不饶，穷追不舍。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江誉心想着，他脚踩着地面，局面又是和一开始相差无几，江誉人在中间，三个男子分别在他两侧，“要么就引开他们出去打，要么就速战速决。”

“上！”枯槁男子向两男子使了个号令，两男子应声也向江誉冲去。

江誉高举起右手，手臂一转，江誉披在身后的长发乱飞，衣服也微微飞舞。他眼光凌厉，气势恢弘，手握着的竹棍似乎也被这气势同化，宛如喷射出火焰。

“好热，怎么回事？”楼下在看戏的一路人甲稍微扯了扯衣服。

“是啊，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路人乙左右张望着脑袋，又向二楼的几人看去。

“但是周围并没有什么奇怪现象啊。”路人丙看着周围几人。

几人面面相觑，毫无头绪。

江誉朝枯槁男子一棍劈去，手上拿着的似乎是一把剑，而不是一根竹棍。一道剑气劈在男子身上，紧接着江誉飞步冲向前，速度之快犹如暴风雨天乌云密布时黑云中间爆发出的雷电。一脚踩在男子腹部，男子被击飞撞上木墙，在一旁的黑色斗篷女子轻侧过身躲过。男子撞上木墙后掉落滚下楼梯，不省人事。房屋一震。众人一惊。

底下的看戏人群瞪大着眼珠，还有几人咽了口口水。

江誉将竹棍横扔出去扔上高空，又飞速朝一高一矮男子冲去，右手握拳，右肘肘击击在高个男子腹部，左脚一脚踢在矮个男子腹部。两男子纷纷倒在地上，弓着身子滚来滚去，嗷嗷直叫。江誉左手接住飞落下来的竹棍，左侧着身子用竹棍指着两男子，俯视着两男子，眼中只有冷峻，宛如天神降临。

两男子双手捂着腹部求饶。

江誉左手反手收起竹棍立在身侧。他转过身慢悠悠地走到黑袍白衣女子身边，右手轻摸了摸额头，脸色平静，“你没事吧？”

现在静下来看着女子，凭借着衣着，江誉心里一丝诧异，“她不是苏洋吗？”

女子皮肤雪白，面纱已经不在，脸颊又泛着少许的红润，宛如蜜桃一般。不像考试那天见到时那样苍白。

乌黑亮丽的直发用丝带好看的系在后面，留一部分头发披在身后。

白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江誉，又回想起刚才双手搂着江誉脖子时的情景，她目光稍微一闪，移开视线。

“没事，多谢。”语气依旧冰冷，但与枯槁男子相比时已好上不少。

江誉顺着女子视线，才想起来楼下倒在地上的阿姨。他转过身，看见双手伏在地上，侧躺在地面的肥胖女子，他几步跳下楼，蹲在肥胖女子身旁。

扶起女子，“阿姨，你没事吧？”

肥胖女子哭着，无力地抬起脑袋，抽噎着，泪水早已模糊了女子的脸庞，鼻涕口水混合着漫在脸上，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乱糟糟的细长头发粘在脸上嘴里，泪水里。原先好好挽在头顶的白布也散开，头发披散开来。

“我该怎么办啊？”女子低头看着地面哀哭着，悲伤着，眼泪已经哭干，声音已经嘶哑。

苏洋缓缓地从楼梯走下来，走到江誉和肥胖女子身旁。

江誉抬起头看了一眼二楼。

战斗过的地方早已一片狼藉，墙面地面被砸出大坑，桌子椅子侧翻着，断裂着，破碎着。栏杆也断裂，露出木白色的截面。

江誉心里掠过一丝内疚，他低下头，沉默着，眼神黯淡下去。

周遭的人群看打斗已经结束，都转身离开，楼上的一高一矮弟子也拖着枯槁男子捂着肚子狼狈不堪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