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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依然回到了现实。
是啊，我记得，弗里勒告诉我，没有莫维榭斯先生，我早死了。
现在，是时候兑现当时的承诺了。
“那么，波洛克先生，你想要跟我们走吗？”
我在点头。
“前方的路很难走哦……哪怕是坎坷的……”
也许我们一直追求的光明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也许前方的天空一如现在只是青灰色的——没有光芒。
也许尽头正是太阳。
——可是，这一天，我们都看不见了。
“你愿意为了理想而献身吗？哪怕是杀人。”
“你愿意为了自由而献身吗？哪怕舍弃自己的生命。”
“你愿意为了世界的稳定而献身吗？哪怕会坠入地狱。”
那个坚定的、脆弱的、温存的、善意的、固执的声音只是那样说——
“我愿意，一切我都愿意。”
“这一天，你不想看看吗？”
可是，和谁一起呢。
——莫维榭斯先生。
1
即使如此，看着那样为信仰而活着的眼神，未免有些动容。
可是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
——为了生存，生存，生存，生存，生存
多余的情感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我明明很早之前就告诫过自己了。
只需要像以前一样，就像以前一样，扣动扳机，让自己的手再次沾满鲜血。
我不是早就习惯了吗，习惯了吗，习惯了杀戮的日子，习惯了愧疚的日子，习惯了生活在地狱里的日子
——我早就习惯了杀人了
是这样的呀，明明是这样的呀。
“他们已经死了。只是杀死死去的人而已，不要自责。”
“没有人会归罪于你。”
你说。
我扣动了扳机。
2
然而眼前的世界开始闪烁。
灰暗的房间、摇曳的烛光、少年温柔的笑颜、青灰色的天空、晕染开来的鲜血、以及前方遥不可及的光明……
就像之前那样，所有的，所有的记忆，全部涌入了我的脑海，所有所有的强烈的情感，全部、全部、全部、全部都被记录了下来。
“波洛克先生”。
为了坚守住自己的信仰，死去了。
可是他的灵魂，那个弱小的、善良的、颤抖的、坚定的灵魂，永远无法超生。
那弱小的灵魂，在强烈的情感中，往复着、往复着、往复着、在我的脑海里往复着。
“你骗我。”
“啊，是啊，我们欺骗了所有人。”
这，就是赎罪。
在颤栗中往复着内心的每一丝每一豪的愧疚。每日反复品味着自己的刀下亡灵，咀嚼着他们传奇一样的人生，后悔着自己的扣动的扳机，观测着那些在强烈的情感中慢慢消耗殆尽的灵魂不复存在
——无能为力。
“从现在开始，你没有回头路，从现在开始，记录下他们每个人的一生吧。
在后悔中死去。”
没有关系，多余的感情，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莫维榭斯先生，我好想家，爸爸妈妈在哪里？”
“你的爸爸妈妈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不要害怕。不介意的话，就把这里当作家吧，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莫维榭斯先生，因为我脸上的胎记，大家都说我是怪物……”
“怎么会呢，这个胎记是你自身的、最特别的象征，它让你那么美丽、那么迷人……”
“真的吗？”
“真的！在我眼里，你是世界上最独特、最美丽的小姐。”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莫维榭斯先生，我是小偷，我是扒手，我什么肮脏的事情都干过，为什么，还要我……”
“无论过去，只说将来。你相信吗，我以前也是小偷。其实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这次的任务非常危险……”
“没有关系，让我来，因为都是一家人。为家庭做贡献不是成员的义务吗！”
“有生命的危险……”
“我的生命，是莫维榭斯先生您给的。我会好好珍惜的——放心吧！”
这不是用利益建立起来的关系。
这是生命的、情感的纽带。
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断了。
“莫维榭斯先生。”“莫维榭斯先生。”“莫维榭斯先生。”“莫维榭斯先生。”“莫维榭斯先生。”“莫维榭斯先生。”“莫维榭斯先生。”“莫维榭斯先生。”“莫维榭斯先生。”“莫维榭斯先生。”
啊
断了。
3
多么美妙的镇魂曲呀，
啊
鲜血在舞蹈，舞蹈，舞蹈，泪水根本不需要流下就可以被蒸发。
啊
什么声音都没有
啊
四周静悄悄
啊
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
啊
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一张张倒在血泊中充满被救赎的喜悦的脸庞
好笑戏谑的给出了我答案。
手上沾满的鲜血，是怎样都洗不干净的。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冷得发抖。
谁来救救我。
说话呀，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你不说话了！
说话啊！
救救我……
世界与我的眼眸映成了同样的颜色。
连哭泣都不会了。
头好疼。
好像就这样晕过去。
我闭上了眼睛。
可是……
那些梦魇还是不断蚕食着执着的灵魂们
蚕食着我的心智
啊
要是就这样昏过去该多好啊
不要再醒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