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顺着钟公子所指的方向一看,面色就变了,“可是公子,这个人她……”
“我相信她。”钟公子语调轻淡,但却有力。
洛悠悠不免一怔。
还没等其他人做出什么反应来,刚刚以为自己胜利的胡茬男人瞬间不服气地跳了起来,大声道:“凭什么!”
“她耍了阴招,差点把我害死!你们钟府不是不能允许这样的人进来当差吗?”
“果然,天下第一富商的做派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胡茬男人极其嚣张地叫嚣道,可以说是恼羞成怒了。
钟公子淡淡看他一眼,“你的小动作,我都看到了。”
胡茬男人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没声了。
管家一愣。
洛悠悠也懵了。
难道说这位钟公子在他们比拼刚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暗处看着?并且看见了胡茬男人做的那些肮脏事?
那可真是太好了!
有了自家公子的说法,管家立马反应过来,面容比刚才面对洛悠悠时更冷,“来人,把这个人赶出钟府。”
胡茬男人在被赶的时候惊恐,马上就镇定下来,“不,分明是你们招纳,我符合你们的条件,你们有什么资格赶我出去?!”
“我要告诉纪王,我和纪王熟识,我要让纪王为我做主!”
在邬州,司徒湛的名声很响亮,也很好用。
但是钟府的人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依旧把人赶出去了。
很快,钟府府邸内就恢复安静。
管家态度极好来到洛悠悠面前,语气温和道:“抱歉,这位小哥,方才误会你了。”
“以后,你就担任咱们小公子的贴身护卫一职。需要注意的是,公子只在晚上外出,你只需要在外出时贴身保护他安全就行。”
“对了,小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洛悠悠报出早就想好的化名,“司游。”
接下来,管家登记了她的名字,并且为她发放了一块令牌,以便日后可以出入钟府。
期间,洛悠悠抽空看了下方才钟公子所在的方向,早已没了人影。
办理完入职必要的手续后,管家就带着洛悠悠进入钟府内部。
除了刚进来时那一块巨大空地外,钟府其他地方倒是再也没有那样空闲的地方了。
倒不是说钟府不够大,相反,它占地面积非常大,只不过绝大部分都被植物和建筑物给霸占了。
洛悠悠只能说,不愧是梁国第一富商,就是豪气!
很快,就进入钟公子的院子。这里的一切摆设都很雅致,安静的落针可闻。
“好了,司游,你进去和公子说一声吧。”管家也算介绍完了,低声劝道:“公子喜欢安静,切莫大喊大叫。”
洛悠悠颔首表示知道。
刚站定,就有人领着她往里走,“公子正在里面等你。”
迈步朝里走去,洛悠悠鼻头微动。
除了外面的花草树木味道之外,还有一种格外浓郁的中药味道。
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一抹虚弱身影,她蹙眉,看来这位钟小公子,是真的如同传说中一样,身体很不好啊。
洛悠悠被带进去时,刚好瞧见里面的人在喝药。
公子如玉,世无双。
这句话放在钟公子的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来了。”钟秋寒抬眼,平淡无波地说道。
“公子。”洛悠悠低垂下头,唤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对眼前的温润男子轻声说了句,“谢谢。”
“这本就是你应得的,不是么?”钟秋寒微笑,目光如天上寒星。
是啊,的确是的。
但如果不是这个人出现了,恐怕她压根得不到如此待遇。
思绪纷杂间,钟秋寒忽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那样子,仿佛要把心肝脾脏都一同咳出来似的。
洛悠悠不由得上前几步,从旁边拿下一件披风,轻轻盖在钟秋寒身上。
钟秋寒没咳嗽了,但却定定地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洛悠悠这才反应过来,作为一个下人,她做了多么不敬的动作。
“公子身体不好,最好还是不要吹这么大的风。”
她讷讷补充。
可钟秋寒只微笑颔首,“知道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发任何脾气,就像是童话中伪造出来的人物,美好,但却透露出不真实。
钟秋寒在身边小厮的搀扶下进去了。
按照规矩,洛悠悠作为贴身侍卫,只需要保护钟秋寒的安全。
她就站在外面的梨花树下,默默想着。
钟秋寒这个钟家唯一的儿子,脾气可真好,但身体也是真不好,都和林黛玉有的一拼了。
只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要遭受这样的苦痛。
洛悠悠思考的同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老爷。”
有人风风火火地带着一群下人从外面走进来。
也就是在走进来的时候,她借着时机扫了一眼这位梁国第一大富商,旋即低垂下脑袋,非礼勿视。
富商长得也没有想象中的胖嘛……
洛悠悠魂不守舍,压根没发现有一双纹着金丝边,布料异常好的鞋默默停在了她面前。
“你便是今日选出来的贴身侍卫?”声如洪钟,身体很好。
下了判断后,洛悠悠垂首,“是,老爷。”
静默,无休止的静默。
即便没有抬头,洛悠悠也能感觉到面前那人身上传出来的深沉怒意,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可就在这座静默的火山即将要爆发的时候,里头传来一道温润嗓音,“父亲来了?”
钟敬怒气冲冲地进了房间,压低声音对里头坐着的人道:“你找了个这样瘦弱的人,怎么可能保护你?”
“父亲是在为我担心吗?”钟秋寒遣散了屋内所有人,抬眼问。
钟敬毫不犹豫道:“当然。秋寒,你明明知道……”
声音硬生生停止,再接上时已冷静了些,“总之,外面那个侍卫,我不同意!明日我会再发布告,为你寻来得力人手。”
“她很好,不用换。”
钟秋寒语气平静,但说出来的话,明显都是对钟敬的反驳。
他扭头,目光澄澈,“其实父亲这又是何必呢?既然知道危险,你放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