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生跟着她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在这里,他看到让他震惊的高楼,吃到无比美味的食物,第一次知道有火车的存在,也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很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游荡在山里,饿了就拔草吃,渴了就喝泉水,浑浑噩噩的,感觉自己走了很长的路,可就是走不出那似乎无穷无尽的大山。
和她一起相处的时间是他开心的时候,在游乐场玩耍、去动物园里一起给长颈鹿喂食、回家的路上疲倦的倒在她的怀里。
可自从她留下一封信就离开后,他又只剩下自己一人生活,他相信妈妈会回来的,只不过一个人真的好孤独。
唐秋生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又变了,之前的黑白世界不见,只剩下那颗不断膨胀的中心圆球。
万籁寂静的黑暗里,圆球就在那里悄无声息的碎裂了,爆炸了。唐秋生听不到声音,其实他有些庆幸自己听不见。
这宏大的场面,像是来自恒古渊远历史的咆哮声,像巨神满意的造物。
它的爆炸,绝非偶然。
它的背后似有一道诡异的手,操控着圆球分裂的每一点轨迹,在黑色的底面上构成了一幅壮观奇异的场景。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慢慢地开始归于平静,分裂的产物随着剩余的惯性缓慢的挪移着。
唐秋生的头越来越胀,呼吸也开始困难,四肢疼痛,最后全身像是被利刃刺穿一般,他惨叫着。
“喂喂,你没事吧?”
唐秋生睁开眼睛,意识回归现实,眼前的伊斯克兰拍了拍他的脸。
“你,我、我没死?”唐秋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用双手摸索着身体。
“我要回家。”唐秋生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前走去,嘴里不断念叨着,“回家,我要回家。”
伊斯克兰跟着唐秋生,在他后面慢慢走。
往生旅馆二楼。
“老王,他这样没事吧?”往生旅馆内的酒掌柜问向之前的老人。
旁边的一个老人喝了口酒后道:“我估不好受哦。”
老王哈哈一笑:“他能有啥事?说实活,我演技还是很不错的吧?”
两人侃侃一笑,没有接话。
突然,二楼的纸窗从外面破开,一道声音传来。
“干的很好。”
老王听闻又是一笑,随即举起手边的酒杯道:“敬你一杯。”
旁边两位老人也都举起酒杯:“敬武首。”
一壶酒从桌上飘起,同时那道声音幽幽传来:“无需多礼,这壶酒记我大姐头上。”
酒掌柜低头微叩:“谢武首。”
空中的声音远去:“天之变,今昔。”
旁边的一个老人朝酒掌柜笑道:“武首大人已经给那位大人记多少账了?”
酒掌柜用手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用另一只手比了个三的手势。
老王也不禁好奇起来:“三百银?”
酒掌柜小声道:“三千银。”
两人大吃一惊:“三千银!”
老王接话道:“看来传闻确实是真的。”
酒掌柜连忙开口拦道:“不敢多言,慎言。”
另一个老人也是急忙说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说这样的话,糊涂了呀。”
忽然,整个房间变得冰冷无比,三人身体同时一僵,死亡的气息瞬间袭来。
“老酒,说过不要记他的账,你是记不住还是想死了?”
只见酒掌柜一个哆嗦就直接跪在地上:“小的知罪,请大人责罚。”
老王给自己往自己的酒杯里续上酒道:“阿璇,多大点事啊,不必如此啊。”
这道声音狠狠说道:“如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们俩早死了。”
另一人下一刻也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王讪讪一笑,摸了摸脑袋上的几根头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房间里冰冷的气息渐渐消失,跪在地上的两人才敢直起身来。
“谢王老搭救,在下先行告退。”酒掌柜向老王抱拳谢礼,后退三步开门离去。
另一人指责道:“你非要说这些话,把我们害的够惨的。”
老王扯开话题道:“不说这些,喝酒喝酒。”
往生旅馆最高层里,一名女子着一袭红妆,月光在她身上撒下一层白纱,她靠在窗前,眼神里难掩哀伤。
她嘴角轻启,低声道:“,君之事,妾思矣,可怜情绪徒增愁,不过续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