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嘴里说着不怕，兰若刚朝前走了两步，皇后又分明瑟缩了一下。

兰若没再向前，在离皇后几步远的地方蹲下。

手里举着宸妃的牌位。

皇后之前就觉得兰若与宸妃有几分相似，现在一看，简直就是跟宸妃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你到底是谁？”皇后有些不确定了。

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有，那也只有可能是孪生姐妹，或者就是母女，宸妃与兰妃年岁相差甚远，不可能是姐妹，母女更是无稽之谈。

皇后指着兰若，猜测道：“你是宸妃的什么人？”皇后想了想，只有这种可能。

亲戚之间长得像也说得过去。

兰若把宸妃的牌位放了下来，“宸妃是我娘。”

皇后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反应了一会儿，笑得前仰后合：“怎么可能？”忽然想到什么，又仔细打量起兰若，接着，皇后笑得更痴狂了。

“母女共事一夫，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对于皇后的嘲讽，兰若眼中毫无波澜。

“皇上对娘一直以礼相待，他们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我也不是皇上的女儿，有何不可？”

皇后怔了怔，似乎不大相信。

皇上那么宠宸妃，恨不得把她捧在手里，谁也动不得半分，宸妃的待遇，连她这个皇后都不及，现在兰妃竟然告诉她，皇上与宸妃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

如此，她这个正房又算什么？

宸妃的牌位摆在眼前，又有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在面前，皇后觉得瘆得慌，不觉缩了缩身子。

兰妃选在晚上来，不知是要做什么。

“本宫竟然栽在你们母女身上！兰妃，你今日来究竟是想做什么，本宫警告你，本宫可是皇后！”

话是这么说，皇后还是心虚了，现在也只能说点狠话吓唬兰妃。

“本宫的胞妹是皇贵妃，你胆敢伤害本宫，她不会放过你的！”皇后又赶紧补充道，她要让兰妃知道她还有所依仗，完全忘了她对花朝如下毒的事。

兰妃嗤笑一声，“你是说花嫔？”

皇后一惊：“什么花嫔？”

“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吧？也是，皇后娘娘关在这见不着天的冷宫里，哪里晓得外面的情形？皇贵妃被你下毒之后，侥幸留了一条命，可惜脑子不怎么好使了，就在前几日，她自请废除皇贵妃位分，降为嫔了。”

皇后紧紧抓着地面，手指流血了亦不自知。

口中喃喃着：“不可能！”

妹妹进宫就是要跟她抢皇后之位的，怎么可能自请去做嫔？一定是这个女人骗她。

兰若站了起来，“皇后啊，本宫不知说你什么好，花嫔柔顺天真，压根儿没什么心机，亏你还是她亲姐姐，连她的秉性都不清楚，她根本无心与你争后位，甚至，她根本不想进宫！”

兰若的这些话搅得皇后脑袋嗡嗡的，她脑子有些乱了，妹妹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她怎么可以？她是花家的人啊？

皇后忽然又想到了太后，立刻有了底气：“那又怎么样，太后是本宫姑母，她不会看着本宫不管的，她只是生本宫的气，等她的气消了，就会来救我了。”皇后还在幻想着。

兰若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着太后会来救你，你难道忘了，你是怎么嫁祸给她，让太后和皇上母子不和的？你以为，这些太后都能当做没发生吗？

太后要是还会原谅你，就不会接花嫔进宫了，你就是等到死，太后也不会再来了！”

兰若凑过去：“顺便再告诉你，太后已经不再过问后宫之事，你的父兄也被贬出京城，花家已经没人了，没人会来救你！”

太后不再过问后宫之事？父兄都被贬了？

皇后“腾”地站了起来，激动道：“你胡说，我父兄怎么可能被贬，我花家那么多入朝为官的子弟，皇上怎么动得了？”

花家势力庞大，皇上还是忌惮的，要不皇上也不会明知宸妃的死有蹊跷也不敢查了。

“你们花家仗势欺人，私底下搜刮民脂民膏，皇上英明，已经将他们严办，你的父兄做的那些事，就不用本宫多说了吧？花家落到这个下场，全是你们咎由自取！”

皇后最后的底牌也没了，这回她才是真的怕了。

所以就算是兰妃现在杀了她，也不会有人替她撑腰。

“你……兰妃，我可是皇后，你不能动本宫的，否则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皇后慌不择路，又把皇上搬了出来。

“皇上旨意在此。”碧桃把圣旨拿了出来，当着皇后的面宣读，大意是，皇后残害妃嫔，狠毒残忍，赐死。

皇后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花家倒下了，连皇上也要她死？这么多年的夫妻，皇上怎么下得去手？

皇后疯了般去扯那圣旨，狠命撕扯着，想把它撕成碎片。

“不可能，皇上不会杀本宫的，本宫那么爱皇上，皇上就一点情都不念吗？”

那圣旨很牢固，皇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曾将它撕破半分。

兰若看得累了。

“皇后，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皇上不知道吗？皇上不过是隐忍不发罢了，你害死我娘，死有余辜！”

兰若狠狠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牌位面前。

那牌位现在就如恶鬼一般骇人，皇后惊恐万分，拼命挣扎着，可惜兰若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将她按跪在牌位前。

“我娘一生与后宫无争，安分守己，你却下毒毒害了她，我要你向我娘磕头赔罪！”

兰若按着她的头，在宸妃牌位前磕了三个头。

皇后的头狠狠撞在地上。

兰若每一下都撞得很用力。

这是皇后欠娘的，今日该还了。

娘，您看见了吗？这个恶妇今天得到惩罚了。

皇后磕完头，满脸的鲜血，看起来就如恶鬼一般。

兰若扔死猪一样将她扔到一旁。

皇后只剩了半条命。

碧桃已经拿了白绫过来。

兰若瞧见碧桃眼里有几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