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终于明白了赵长冥给她安排深红色礼服的用意。

他今日，是想与她来一场民间夫妻的洞房花烛夜。

兰若在洞房里等他，赵长冥没花多少时间应付那些朝臣，很快便来了。

没有酒味，他连酒也没喝。

回洞房后，刘嬷嬷会来事地给她盖上了红盖头。

赵长冥看着近在眼前的兰若，只觉得是一场梦。

“兰若，朕真的娶了你。”

原来娶到公主，得到江山，受万人敬仰他都不开心，只有得到了她，他才是真的开心。

“兰若，你不知道朕有多开心，朕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盖头里兰若的脸是冷的，她忽然自己扯下盖头，冷冷看着赵长冥。

赵长冥见她是自己扯下了盖头，有片刻的不悦，但很快便释然了。

兰若也是期待见到他的吧？

“那日你说你是特意来陈国找朕的，朕心里高兴得不行，兰若，朕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

兰若掀开盖头看见了他湿润的眼睛，他竟哭了。

是激动么？

得不到的方为最好，他把曾经压制他的男人的女人占为己有，这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能不令他兴奋么？

兰若质问他：“为什么杀了双儿？”

皇上安全离开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赵长冥的脸色僵住了，兰若这是撕破脸皮不再与他装了。

“那双儿图谋不轨，朕不杀她，难道留着她做对朕不利的事？”

兰若缓了口气：“皇上杀了她，今日，便杀了兰若吧，罪魁祸首不是双儿，你要杀的陵皇，已经被我放走了。”

她嘴角隐有得意。

“砰！”

桌上的合卺酒被他摔洒了。

赵长冥如一只暴戾的狮子。

“为什么，朕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背叛朕！”

“皇上对臣妾的好，就是建立在伤害臣妾的基础上？皇上扪心自问，接近臣妾的每一步，不是一早就算计好了？臣妾的妹妹，还有杜尚宫，都是皇上的棋子不是吗？只是臣妾比她们幸运，臣妾还没有来得及成为弃子，所以臣妾便要对皇上感恩戴德是吗？”

兰若字字珠玑，直刺得他鲜血淋漓。

一切都剥离开来，便是这般的惨不忍睹。

“皇上一心利用臣妾，还说什么爱呢？若这也是爱，臣妾也这么爱皇上一回，恐怕皇上想杀臣妾千次万次的心都有了吧？”

他脸上似是纠结，似是痛苦，半晌，他乞求般地道：“朕那时的确是利用过你，可那都是逼不得已，等到朕有能力了，便没再动过那样的心思，朕是爱你的。”

他如同一个可怜的孩子乞求得到父母的关爱那样楚楚可怜地说道。

“皇上，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秦兰若的夫君只有一人，那便是陵皇！”说罢，她闭上眼睛，不肯再说什么。

赵长冥拳头紧握，微微发颤。

他深知这个女人的心硬起来能有多硬，他是无论如何都挽回不了了。

就算兰若不爱他，他也要把人留在身边。

“你就这么确定陵皇已经安然离开了？”赵长冥语带讽刺地道。

“什么意思？”兰若倏然睁眼。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朕不知道？兰若，你也太天真了，没有朕的暗许，你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把人送出去？”

“你……”兰若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单单是野兽这么可怕。

“把人带进来！”赵长冥得意道。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皇上被人推搡着进来，双手被缚，陈美人也是如此，就连末覃也没逃出他的手掌心。

“赵长冥你卑鄙无耻！”兰若抬手就打。

赵长冥擒住她手腕，冷笑道：“兰若，你可想好了，陵皇在朕手上，你对朕做的，朕都会上百倍地施加到陵皇身上！”

兰若狠狠剜了他一眼，朝着皇上走去。

皇上面色冰冷，但隐隐可见是有一点欣慰的。

“贱人，你把皇上害成这样，还装什么？你滚开，别碰皇上！”陈美人凶狠地撞开她。

“找死！”赵长冥运掌，向陈美人狠狠击去，陈美人口吐鲜血，被震飞了几米。

“来人，给朕杀了这个女人！”

兰若挡上前去：“皇上不如先杀了我！”

赵长冥摆了摆手：“兰若，只要你乖乖听话，朕是不会杀你的。”

兰若回头看了看皇上，愧疚道：“皇上，是臣妾无能，不能保皇上。”

说罢，她认命地道：“你要杀要剐兰若都无怨无悔，与旁人无关！”

她闭上眼睛，等着赵长冥的刀剑。

等到的是一只冰冷的手，兰若本能抗拒，赵长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要是想看到陵皇死就尽管挣扎。”

“赵长冥，你卑鄙！”

“那朕就卑鄙给爱妃看！”

赵长冥一把抱起兰若，朝着榻上走去。

“小姐！”

末覃不忍直视。

“陵皇，你给朕看清楚了，兰若是朕的女人！”

兰若像是成了一块没有知觉的木头，任由赵长冥践踏搓磨，外面那一道道的目光，都见证了她的屈辱。

她想，如果能死在梦里就好了，至少她不用再面对皇上。

但是并没有，她还是醒来了，还是要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赵长冥已经走了，身边抽噎的女子，好像是末覃。

随着视线的清晰，兰若看清楚了，确实是末覃。

兰若没有力气了，她轻声呢喃：“末覃，我还没有死吗？”

末覃哭得更厉害了：“小姐别再说这样的傻话，有什么事，末覃都会和小姐一起面对，小姐不该把奴婢撇开。”

小姐以为，让她出宫，她就会撇下小姐走吗？

她是不会让小姐一个人面对风雨的。

嘴唇干裂：“可是我……我已经不干净了。”

“小姐说什么傻话，小姐冰清玉洁，小姐，奴婢给您清洗身子。”

兰若点点头，的确该好好洗洗。

兰若没有去留意那个孩子，赵长冥这么卖力，这个孩子想也保不住了。

末覃几乎是哭着给兰若清洗身子的。

陈皇那个畜牲，简直不是人。

兰若身上遍布青紫的伤痕，赵长冥是用恨来折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