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神色凝重地进来:“末覃,走。”
主仆二人行色匆匆地赶往废院。
门口的守卫见有人来了,拦住她们:“站住,皇上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
末覃上前一步,斥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兰姬娘娘!”
兰姬在宫里颇富盛宠,他们当然是知道的。
守卫为难道:“兰姬娘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没有皇上的旨意,属下不敢放您进去,属下全家都指着属下养活呢,还请娘娘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属下。”
末覃还要与他们理论,兰若说道:“本宫正是奉皇上之命来看看陵皇有什么奸计,尔等速速让开!”
兰若亮出那块玉佩,守卫见是赵长冥的贴身玉佩,当即让开了路:“娘娘请!”
兰若缓缓走了进去。
进到院子,末覃便留在外头看风,兰若朝着虚掩的那道门走了过去。
屋内静静的,仿佛无人居住。
皇上临窗负手而立,两鬓的头发似乎已经白了几根。
陈美人整理着桌子,突见兰若进来了。
陈美人张臂拦住她:“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给我出去!”
“陈姐姐,我想跟皇上说几句话。”
陈美人冷笑:“当日你不是怪皇上喜新厌旧?皇上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要不是为了寻你,皇上会落到陈皇手里吗?你背弃皇上,如今还来装模作样的做什么?皇上不想见你,你走吧!”
陈美人猛推了兰若一把,兰若险些没站稳,往后踉跄了几步。
兰若高喊:“皇上,臣妾有几句话想问您,您说话呀!”
皇上终于回过头来,冲陈美人摆摆手:“住手。”
“皇上,她可是背弃了您啊,您别听信她的谗言!”
陈美人不甘心。
皇上朝着兰若这边走了过来。
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兰若的肚子,见那个孩子还在,心里莫名觉得欣慰。
她来陈国,是有苦衷的吧?
陈美人见此只好暂时退到一边。
坐下后,皇上慢慢倒了两杯茶,把一杯递到兰若面前。
语气不急不缓,一如既往的温和。
“你有什么话想对朕说?”
兰若先把当日离开的过程说了一遍,皇上眉头蹙成一团,兰若来陈国是为了躲他,而不是特意来找赵长冥的。
皇上激动地抓住兰若的手:“兰儿,朕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朕错怪你了,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吧?”
如果是从前皇上对她如此,便是对她莫大的恩宠,可是现在他们的身份,皇上再做出这样的举动,便有些令人恶心了。
兰若眼神冰冷地盯着皇上:“皇上就没有什么想对臣妾说的吗?”
皇上叹了口气:“朕落到他手里,生死未知,朕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不会为难你,朕如今自身难保,你便是跟了他,朕也不会怪你。”
他说不会怪她,眼底却分明还有几分失落。
兰若收回手:“皇上与宸妃娘娘的关系,皇上不想对臣妾说些什么吗?”
皇上诧异,宸妃?
那是个尘封已久的名字了,皇上沉声道:“兰儿还是觉得朕只是把你当做宸儿的影子吗?这些年以来,朕都以为朕是爱她的,可是慢慢的,朕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朕才知道,朕对宸儿只是一种关心,朕并不爱她,朕爱的人,是你。”
兰若的脸上缓缓地有了怒色:“到现在皇上还想瞒我吗?我到底,是不是你和宸妃的女儿!”
此言一出,陈美人大惊,兰若是皇上与宸妃的女儿,怎么她闻所未闻?
皇上惊异道:“谁告诉你你是朕的女儿?”
闹了半天兰若是以为自己是他的女儿,才赌气出走的。
兰若反问:“难道不是吗?皇上先是抢走了我娘,害得我与娘骨肉分离,后来又占有了我,我倒想问皇上,皇上每日学的礼义廉耻,皇上是否都记得?”
陈美人听她竟训斥起皇上来了,斥责道:“大胆,皇上岂是你可以编排的!”
皇上却是不在意的样子,他思量一番,也想不出是谁造的谣。
兰若冷意连连:“秦蕊心临死前亲口对我说的,难道还有假?”
陈美人不知其中真假,也就不再说什么,只等着皇上的解释,若是真的,于她倒是大大的有利。
皇上悠悠开口:“你的确是宸儿的孩子,当年是朕抢了秦司马的妻子,只是你是秦司马的女儿,这是千真万确的。”
兰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皇上无半分心虚,与她对视。
难道是自己错了,秦蕊心只是为了误导她,才编出了这番言论?
这么说来,这孩子不是孽种?
见兰若犹疑,皇上举起二指:“朕发誓,今日说的都是实情,若有半句谎话,就让朕不得好死!”
皇上一言九鼎,从来都不曾欺骗她什么,他这样说,便是真的了。
一番谎言,害得他们到了两难的境地。
兰若悔恨道:“是臣妾害了皇上。”
她正想与皇上商议逃出去的办法,门“砰”地被人给踹开了。
“你的确会不得好死,一个阶下囚,还敢肖想朕的妃子!”
陈美人瞬间变色,下意识地站到了皇上那边。
赵长冥一脸怒容地闯了进来。
刚刚他枕边的女人,趁他熟睡,偷了他的玉佩,偷偷来见这个男人。
真是好得很!
兰若心里一跳:“皇上!”
赵长冥的眼睛淬了毒一般:“兰若,你太让朕失望了!”
赵长冥长袖一甩,径直离去。
“皇上!”末覃在外面怎么也没半点动静,赵长冥不是睡着了,又是何时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