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为了遮掩这桩丑事,婚期定得急,该准备的东西却是一样不少的。
陈国收到通知,也没派人来接,可见对这个四皇子是轻视到了什么地步。
陈国没人,陵国的派头却是一分不少的。
云栖公主凤冠霞帔,少了几分稚气,像是做了新娘,忽然之间就成熟了。
公主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时不时地去偷瞧自己的夫君。
她终于如愿以偿嫁给长冥哥哥了,想着以后能与长冥哥哥长相厮守,她就幸福得不行。
就像是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赵长冥的的确确就是她的新郎了。
赵长冥满脸沉重,脸上没有新婚的喜悦,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一旁着一品妃嫔礼服的兰若,她今日端庄、大气,虽然着的是粉衣,去了些贵气,但真的很美。
在民间,妾室进门是不用着红衣的,只能穿这种粉色嫁衣,他多希望,她今日是和云栖一块儿嫁给他。
赵长冥知道这都是他的痴想,兰若是那个老狗的妃子,知道了他的所做所为,她更不会是他的妃子了。
现在他能回国了,总有一天,他会名正言顺地将她抢回来!
太后不舍地追出来,激动地紧紧握着云栖的双手,老泪纵横。
太后要强,掌权之后,她就再未掉过一滴泪,今日云栖出嫁,她还是忍不住了。
“云栖,哀家的好孙女,日后哀家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在宫里最疼她的就是太后,云栖的眼睛也湿润了,对着太后跪了下去:“以后云栖不能在皇祖母面前尽孝了,皇祖母保重。”
给太后磕了头,云栖也给皇上磕了三个头,“父皇,女儿这就去了。”
皇上心里还是怪她不争气,究竟还是疼爱她多些,背过身去擦了把泪。
皇后那里,云栖却是看也没看,皇后暗恼,这个白眼狼,真是白养她了。
太后心疼她,赶紧把人扶起来:“地上凉,别冻着了。”
作为云栖的嫡母,皇后不能没有表示,皇后说道:“嫁为人妻,可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了,云栖,你得学会伺候夫君,以后四皇子才会疼你。”
云栖心下不高兴了,长冥哥哥当然是疼她的,要皇后多嘴!
云栖假笑道:“母后说的是,想必母后也是这么得到父皇的疼爱的。”
这话简直就是根刺刺进了皇后嗓子里,皇上何曾疼爱过她,云栖这是在讽刺她自己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还想来教导她呢。
皇后悻悻,还好这死丫头嫁人了,以后去了陈国,没人护着她,有的是她的苦头吃!
太后舍不得云栖,又与云栖抱了一会儿,才撒手。
看着兰若,云栖一笑,昂了昂下巴,朝她走了过去。
长冥哥哥是与兰妃有些不清不楚,但长冥哥哥娶了她了,兰妃也该有点自知之明了。
云栖嘴上亲亲热热唤着“秦姐姐”,等到了兰若耳边,却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秦姐姐,你没想到长冥哥哥娶的会是我吧?我是陵国公主,你是个妃嫔,长冥哥哥怎么会娶你呢?不过也好,以后我在长冥哥哥身边,会照顾好他的,秦姐姐就不用操这份闲心了。”
兰若心里一惊,看今日的云栖,哪里是单纯一无所知的模样?她分明是知道了些什么。
云栖说完,回到赵长冥身边,刻意拉着他的手往马车走去。
陈国路途遥远,送嫁的队伍用的是马车。
“长冥哥哥,我要你抱我上去。”到了轿边,云栖撒娇道。
“好。”赵长冥宠溺地把人抱上马车,随后翻身骑上了马。
看着兰若的方向,赵长冥带着不甘心离去。
随着喜乐的凑响,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去。
兰若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眼看着他娶了别人,离开了陵国,她不知是悲是喜。
总算是相识一场,若不是他心里只有算计……
兰若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腹部,如今他有他的归宿,她也有她的。
等到送嫁的队伍出了宫,皇上的手牵上了她,兰若立刻觉到了一抹温热,对上皇上的脸,只见皇上眼里都带笑。
曾经云栖是他的牵挂,现在云栖出嫁了,兰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了他的牵挂。
“外面凉,还是早些回寝殿吧!”
皇上与兰若相互依偎着,朝寝殿走去。
皇后被晾在一旁,脸都快要扭曲了。
看穿她的心思,太后走了过来,“皇后,你那点心思,哀家劝你先忍着,兰妃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哀家第一个不放过你!”
皇后低下头去:“臣妾不敢。”
太后没再理她,扶着裘千岁的手回了宫。
皇后恨得牙痒痒,凭什么好处都是别人的,她就要被这样忽视冷落!
……
“娘娘您……”兰心殿,察觉兰若异样的末覃一脸急色。
其实就在刚刚,兰若的肚子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肚子有些凉凉的疼,也不知是不是着了寒。”
末覃道:“奴婢这就叫碧桃过来。”
碧桃与张太医学得差不多了,如今已经可以独自看诊了。
给兰若把脉后,碧桃沉静道:“娘娘这是动了胎气。”
“要不要紧?”末覃急了,这孩子是何等的重要,万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见红了,已经很危险了,娘娘的胎儿需要好好养护,否则,很有可能小产。”
末覃惊出了一身冷汗,瞧着也没发生什么,怎么突然就见红了?
“好好的,娘娘会动了胎气?”
碧桃心里有了明白,娘娘的胎儿一向很稳,突然见红一定是有原因的。
碧桃提议:“会不会是吃的食物出了问题,这类东西最容易混进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有小人从中使坏也说不准。”
末覃下了准话:“彻查,一定要把人揪出来,可不能让他们再害娘娘了!”
兰若突然想到那一日与赵长冥的会面,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如果是这样,就不方便让人查了。
兰若淡淡道:“没什么要紧,保胎要紧,碧桃,你给我开个方子吧!”
二人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不急着去办事了。
碧桃给开了个安胎的方子,末覃去抓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