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闻此事后的皇后则是第一时间赶到了昭明殿。
皇上只有一个字:“滚!”
昭明殿大门紧闭,皇后拧着帕子,眉头皱成一团,看起来是有几分急色的。
太后想给秦美人个警示,这她也预感到了,谁想太后会这么不理智,秦美人也不知是怎样冲撞了太后,太后就这样要治人于死地。
看来,秦美人这次是彻底把太后得罪了,以太后的性子,今后都不会再把希望放在秦美人头上,自己就失去了太后这一道屏障,皇上对秦美人又还是这么在乎。
皇后纠结起来,秦美人她用还是不用?
皇后又感到隐隐的不安,若是秦美人真的诞下皇子,以皇上对她的宠爱,恐怕又会是第二个宸妃,这是她绝不允许的。
正当时,却听太医禀报:“秦美人醒了!”
皇后不顾宫人的阻拦闯了进去,皇上忙着照顾秦美人,也没太注意到她。
兰若迷迷糊糊的睁眼,只见皇上满眼间都是焦急,才是片刻的功夫,他仿佛是老了十岁。
兰若秀眉一拧,伸手想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皇上,嫔妾这是怎么了?”
身上受了几板,可是她记得,痛了几下就晕了过去。
她的身子往常也没有这样脆弱啊!
“皇上,秦美人这是有喜了。”张太医略带喜色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秦美人有孕,却遭受了太后的责罚,要不是皇上及时赶到,秦美人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张太医在心里叹息,秦美人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皇上额间的那个“川”字总算是舒展开来,握住兰若纤瘦的手,笑容和煦道:“听见了吗?你有喜了,以后,可不许再乱跑了,朕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你。”
太好了,他就要做父亲了,他和兰若有孩子了!
要不是兰若伤着,皇上真想把人抱起来欢呼。
兰若脸色还苍白着,乖巧地点头。
怪不得身子会突然不适,之前也没个征兆,她暗自捏了一把汗,要不是皇上及时赶到,八十大板下来,自己一尸两命也未可知。
皇后听到“有喜”二字,脸上晕开笑容,千盼万盼,就是盼着秦美人有孕,秦美人真的有孕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皇后似乎忘了刚才皇上对她的冷淡,上前提议道:“秦妹妹有孕,需要人照顾,秦妹妹还没有自己的寝殿,太后还在气头上,不如就让秦妹妹挪去臣妾的椒房殿吧,臣妾定然会好好照顾秦妹妹。”
皇上瞥了她一眼。
秦美人有孕,皇后比自己有孕还高兴,还不是惦记着兰若的肚子。
皇后这么殷切,太后又是她的姑母,姑侄两个联通一气,把兰若交给她,皇上不放心。
皇上冷淡道:“秦美人身子弱,不移挪动,还是让她继续住在朕的昭明殿吧。”
皇后急道:“这怎么行,皇上日理万机,切不可因为妃嫔而耽误了国家大事,还是交给臣妾照顾较为妥当。”
皇上把秦美人留在昭明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为了让秦美人怀孕,他还能忍,如今秦美人都已经怀孕了,再让秦美人住下去,只怕秦美人会恃宠而骄,不服她的管束。
皇上凌厉地扫向她,目光像刀割着她的眼,皇后不敢直视。
后背已出了冷汗,皇后强自镇定:“皇上,臣妾可都是为大局着想,您若是为了秦美人耽误国事,大臣们也会责怪您的。”
这姑侄两个,说话都是一个套路,嘴里说着是为了江山,其实都是出于私心。
他怎么能让皇后把人带走,把兰若置于险地?
“先前把秦美人安置在寿康宫,皇后似乎也说过这话,可皇后是怎么做的?”
皇上的拳头重重一握,可以听见“格格”的声响。
皇后骇了一跳,她与皇上再是夫妻,皇上也是君,她是臣,皇上要想动她,是轻而易举的事。
皇后赶忙道:“是臣妾疏忽了,没有照顾好秦妹妹,这次臣妾保证,不会让秦妹妹有任何的闪失!”
眼见皇上态度强硬,皇后把目光转向兰若,温婉道:“秦妹妹,你一向最明事理了,你快劝劝皇上,跟本宫走,你是不会让皇上为了你耽误国事的是不是?”
皇后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她若不跟皇后走,就是大恶不赦了。
她受太后责难的时候,不信皇后就真的丝毫风声都没有听到,皇后却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看着她自生自灭,皇后只顾她自己,她又为何要替皇后着想。
兰若弱声道:“嫔妾也想跟皇后走,可是嫔妾实在挪不动身子……”
皇后急道:“不用妹妹挪动,本宫让人抬妹妹过去即可,保证不会让妹妹损伤的。”
兰若挽上了皇上脖颈,皇后这么心急,她更不能这么快跟她走了。
兰若只管撒娇:“皇上。”
剩下的事,皇上会处理。
皇上极不耐烦:“秦美人需要休息,闲杂人等统统离开,没有朕的允许,不许打扰秦美人!”
皇后暗自捏紧了手绢,好你个秦美人,敢跟本宫唱对台戏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皇后此时也不能翻脸,在秦美人肚中的孩子没生下来之前,她得假装与她亲近。
皇后“善解人意”道:“既然妹妹需要休息,本宫就不打扰你了,本宫改日再来看你。”
皇后没有得到回应,仿佛是被人当成了空气人,更是气在心头。
兰若嘴角泛着微微的冷笑。
皇上终于龙颜大悦起来。
兰若终于怀上了他的骨肉,有了孩子,想太后也暂时不能把她怎么样了,她也算有了依仗。
兰若窝在皇上怀里,枕着他的腿。
“皇上不怕嫔妾耽误你的江山大业?”
皇上愤道:“江山大业是打下来的,岂是一个女人能左右的,只有那些没用的男人,才会把过错归咎到女人头上!”
兰若还是第一次从皇上口中听到这样的论述,自古以来,人们都把亡国归咎于妖妃惑国,其实女子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容貌,得到了君王的眷顾罢了,又有什么能耐去毁灭君王的江山呢?
君王好色,世人却怪妃嫔太美,这本身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太后得知秦美人有孕,吃了一惊。
要不是皇后扶着,太后险些摔倒。
“秦美人,竟有了?”
她一心想着要抱孙子,秦美人迟迟不孕,嘴又硬,她才动了怒,竟险些铸成大错。
只是片刻的错愕,太后就理直气壮道:“这个秦美人,自己有孕了也不知道,害得哀家差点就失去了孙儿。”
太后内心还是高兴的,她盼这一天可是盼了许久了呀。
太后起身,要去昭明殿看兰若,却被皇后给阻止了。
“母后,臣妾刚刚才被皇上赶出来,母后才下令责罚秦美人,这时候去,皇上定会给您冷眼的。”
“哼,哀家生的,竟为了个外人跟哀家置气!”
太后又坐了回来,皇后的话她听进去了,再急着看未来的孙子,也得耐住性子。
皇后眼色流转间,已经下定了决心,等那个孩子生下来,她就把人划到自己名下,到时,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就稳如泰山了。
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笼络住秦美人,让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生下孩子,并划到自己名下。
今日看秦美人像是有了戒心,这个女人可不如那个宫女好糊弄,皇后召来自己的侍女蕊儿,吩咐道:“从明天起,你就去秦美人那儿伺候,如果她搬到椒房殿,你也贴身伺候着,直到她生下皇子。”
蕊儿疑惑了一会儿,随即会意,会心道:“是。”
太后看着她们主仆的表现,没什么反应。
不管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她能有孙儿,皇上的江山后继有人就行。
太后不愿前去,但还是派人送了些补品过去,蕊儿就陪着那些送补品的一块儿过去了。
到昭明殿,蕊儿恭恭敬敬地行礼:“蕊儿参见秦美人,您如今怀有身孕,皇后娘娘特意命奴婢前来伺候您,这些都是太后赐给您的补品。”
太后前一刻还想要她的命,现在就送起补品来了,她得到这一殊荣,也不过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至于蕊儿,这可是皇后贴身伺候的人啊!
兰若撑着笑道:“蕊儿姑娘,太后和皇后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您还是回去伺候皇后吧,我一个美人,怎能劳烦你照顾呢。”
把蕊儿放在身边,也不如自己人放心。
蕊儿也是笑道:“秦美人客气了,您怀着皇上的骨肉,身子娇贵,曼说是让奴婢伺候您,就是皇后娘娘,若不是宫务繁忙走不开,也要过来照顾您呢。”
蕊儿这是非留下不可了。
皇后派蕊儿前来,是想收买她,并且监视她?
“如此,便委屈蕊儿姑娘了。”
蕊儿敷衍道:“不委屈不委屈,能伺候秦美人是奴婢的福分!”
心里却满是鄙夷,要不是皇后要借你的肚子生下皇子,你以为你能有这个待遇吗?本姑娘暂时委屈一下,等生下孩子,有你好受的!
既然皇后是这样打算的,兰若再拒绝就会引起皇后不满了。
兰若让末覃她们去了外殿,殿内留下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