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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梁山伯与祝英台

约莫半年前,濠州落剑城搁剑塔被剑仙杜擘炸毁,身为护塔守将的魏颉,理所当然犯下渎职之罪,按大禹律当斩。

之后又在月渠镇,被误当成那个“沧海凶神”司徒鲛,不得以于月渠镇口屠杀官兵十余人,此举更是连满门抄斩,诛尽九族都不为过的死罪中的死罪!

这一路,若非有金梁王麾下第一文人谋士,胭脂公贾流暗中庇护在前,大伯父东方梧桐写信引荐去道门巽风宫暂避风头在后,魏颉断然没法似今日这般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多半早被官府擒拿归案,或是就地正法了。

玎州礼阳城菜市口劫法场,与江洋大盗公冶锦联手救下题反诗的谋逆贼子郑瑞。

视律法如无物,公然挑战王朝权威,于闹市血腥杀戮持械甲士六十余人。

这么一来,魏颉可真算是露了大脸了!

此番惊世骇俗的滔天巨祸,将那位高坐国都天启城金銮殿的九五至尊都给震动,当朝天子嬴勾在仔细询问过一品宰相祁密的意见后,大笔一挥,玉玺一盖,降下一道王朝无人可逆的皇帝圣旨,敕令各地州郡府县的要职官员,务必尽快把那个恶劣暴虐到了极点的魏姓贼人擒获归案,以正大禹朝廷之无上威严。

圣旨既已下达,玎州附近各城的城墙上头都贴满了魏颉的巨额悬赏令,侠盗公冶锦瞧着纸张上面,官家请著名画师精心绘制的生动肖像,当真又馋又眼红,气得一个劲儿地翻白眼。

他妈-的,本大爷多年来矜矜业业与官府朝廷为敌,犯下的大案小案也算不少,从那些富贾乡绅、要员老爷的家中盗取的金银财宝,都能堆成一座山了。

可到头来,悬赏金却勉强只能够上那个青衫小子的零头,凭什么?!

还有,为啥把我的肖像画得那么丑,给他画得就这等好看?究竟是哪位“高手”绘的我们二人的图?

来来来,把脑袋凑过来,我这人脾气向来挺好,保证不打死你。

唉,这世道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忒也不公平了……果然要想出大风头,让中原百姓人人知道你,还就偏得去惹那个皇帝老子不可!

世事无绝对,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黑衣侠盗犯罪不断,企图脱颖而出,就巴不得悬赏金越高越好。

青衫剑客低调行事,不想引人注目,整天盼着知名度越低越好。

为了避免拦路官兵们的搜查与逮捕,魏颉和许灵霜不得以改头换面,提前做足“乔装易容”的功夫。

他们先是寻了家做工手艺好到有口皆碑的裁缝铺子,找店内老板专门定制,并现做了两套西域男女的漂亮衣裳。

西域虽有疆土万里,版图甚是辽阔无际,大大小小共有几十个不同的民族国家,但各国服饰的特色却总是大同小异,只要是出身西域,穿戴之物便不会有过于明显的分别。

当然,“大同小异”这四个字也仅局限于西域,若是跑来与中原百姓的各色衣着相对比,其颜料考究、文化内涵等等,都存在极其显著的差异,几乎到了一看你的穿衣风格和首饰装扮,就能知晓你是从番邦异域而来的程度。

少女许灵霜本就没有受到朝廷的通缉悬赏,故而仅是改换了件颇具异国风情的朱丹色霓裳小裙,再简单用深红薄纱遮挡住面目就算完事。

而魏颉,身为当朝天子嬴勾特别吩咐要“重点关注”的对象,自然就不能那么草率处理了。

他脱去一袭碧青长衫,改穿了件图案十分华美的孔雀蓝绸缎袄子,套了条宽松直裆桶裤,头戴一顶棕熊皮毡檐披肩蕃帽,脚下还踩了双尖勾真丝长筒锦靴。

腰缠纹彩玉带,右边佩挂一块翠绿翡石吊牌,雕工精良,为其整体气质添色不少。

脸上则特意粘了假的浓金色粗眉毛和大胡子,并夸张的用防冷蜡油涂黄了原本白皙的皮肤,年纪就此凭空增加不少。

再将那串红豆色的定心佛珠,填进了新衣服团领里面,把血灵剑朝天阙,以及许灵霜的两根赤金硬鞭思-春、念水用厚布包裹起来塞入行囊,就这么累赘的背负在身后。

如此一来,单论形象已与悬赏令上的模样大不相同,只要魏颉不再作死的主动自报家门,纵使亲爹魏魁,亦或是天王老子过来也决计认他不出了。

两人又去黑市购买了一大车品种稀有的西域贡枣,每每路过城门关隘,还有夹道审查,除去用“千里迢迢来中原贩枣”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当借口外,还花了大量白花花的银子,来打点搪塞那些雁过拔毛的官差士兵,叫人心酸肉痛的“过路钱”交掉不少,这才免了许多不必要的聒噪与麻烦。

这一日正午,魏、许二人骑马赶路,行经会稽县上虞城,沿街遇上了一个规模算不得小,但也确实不怎么大的戏班子,唱的并非从西南大黎国引进的滇戏,而是中原本土衍生的有名戏种——“川戏”。

川戏又名川剧,王朝内部著名戏剧曲种之一,最早在瑜、玎、琴三州流行开来。

琅琊王嬴関就对此类戏曲酷爱至极,甚至给自己取了个“嬴天下”的艺名,大号“梨园之首”,时不时就会与王府内豢养的千余名专业川戏演员同台表演,像模像样的粉墨登场,一展其优美歌喉与华丽舞姿,可称是有史以来最富雅致闲情的重兵藩王了。

有了琅琊王这份独一无二的“大力宣传”,川戏自然理所应当越传越广,近年来势头更是旺盛,终于得以在整片疆域辽阔的中原大地广泛传播,与滇戏一同被并称为“外滇内川”。

川戏的唱腔虽不及滇戏唱腔那般玉润珠圆、风格多变,但也成功通过一种另类特异的方式,做到了所谓的“雅俗共赏”。

除了标志性的变脸表演外,川剧里头共有小生、须生、旦、花脸、丑角五大类角色行当,各行当均有一套自成体系的流程顺序,为该戏剧种类增添了大量的风趣色彩与写意美感。

魏颉和许灵霜今日碰上的这个川戏班子人员相当丰富,乐器齐全完备,公开演出的剧目知名度也极高,叫做《绿袍传》。

该戏码讲述了一位曾在中原历史上留下了赫赫威名的盖世武将、兵家圣人。

此人姓卫名京,生平素来不爱披覆甲胄,每次冲锋陷阵与敌人厮杀,必穿一袭飒然的轻装绿袍,故被人送了个“绿袍战神”的无双美名。

早年间曾誓死追随禹太祖嬴霑,参与大禹国一统中原的定鼎之战,而后又率军七次发兵征讨西域胡人,在阴山取得了龙城大捷,赢获“飞将”的霸气称号。

主动发起“陇右战役”,以极少的兵力迅速占领西北要塞河西走廊,并顺势收复凉州河套地区,歼灭敌军主力二十余万精锐,令分三路大举进犯中原的匈颅国人被迫往西面仓促远遁而逃,从此彻底将西域民族抗拒在了那座边界城池玉龙关之外。

若无卫京,便无玉龙关隘。

只因他不仅武力超群,而且更是在战场上真正做到了“屡立奇功、从无败绩”的神话,故此世人后来皆以“兵圣”誉之。

卫京生前被封“冠军侯”,意指功冠全军,死后亦被大禹开国皇帝嬴霑追封谥号“武烈”,可永享武庙香火供奉。

天子念其居功甚伟,不惜以阴山的形状,为其修建了一座地下陵墓坟冢,斥下金银无数。

此时台上正卖力唱戏的是个身材高挑的青年小生,穿有一条翠绿色经典款的长袍,脸上厚涂着代表忠勇血性的红色油彩,神采飞扬,并不戴髯口,显然扮演的即是那位有着“兵圣”之称的飞将卫京。

小生一般分为文小生和武小生,这名川戏演员着绿袍、扎发髻,单从外貌来看自当是个完全打不了架的文小生,唯有当他表演起来,那十足十的武小生风范才会在台上彰显无疑,各种复杂艰难的武打动作层出不穷,那份毫不粗俗的身法-功底,几乎都快要赶上那些专门出演打斗戏码的武生了。

除了动作美观外,该演员的台词功底也颇为深厚,真假声相互结合,嗓音软而不媚,既有年轻化的那股子清丽腔调,又不乏男性天然的阳光之气,叫台下听戏的观众甚是悦耳享受。

要说美中不足的地方,那也有,就是太过于儒雅潇洒了,卫京那份威猛霸道的武夫气势不够到位。

这其实也怪不得他,毕竟没有亲身上过战场杀贼的人,又能演出多少那位百战沙场的“绿袍战神”的兵家底蕴呢?

魏颉立于台下观看着那场川戏条目绿袍传,心里忽然回忆起了自己那位在沂州锦瑟城王府里任职,官拜一等品爵凤栖公,且麾下统帅有数以万计“龙神军”的大伯父东方梧桐。

东方梧桐一代文雅儒将,向来喜穿素洁白袍,加之其天生肤白如玉,更是被一众江湖武夫起了个“玉面人龙”的风流绰号。

卫京与人沙场厮杀总是翡翠绿袍加身,而东方梧桐每次亲临战场也都必着一袭雪亮色白袍,故百姓们纷纷猜测,后者多半是前者的重生转世,人间虽已再无“绿袍战神”卫京,大禹王朝却还有“玉面人龙”东方梧桐!

至于其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胡乱猜想,比方说那东方梧桐其实是东海龙宫里的白龙转世,亦或是西方白虎帝君下凡投胎什么的,只因太过异想天开、荒诞不经,相信此种说法的人着实少得可怜。

舞台之上的演员身形极其灵动,翠嫩绿袍飘摇不止,恍惚间,魏颉不知怎的,竟又想起了那个昔日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卜倩。

一袭葱绿色薄衫,两根羊角辫子。

一张圆脸蛋,两颗黑珍珠。

萍水相逢即深种情根,在月华江的船头上贡献少女初吻,依靠“先天地煞境”的禀赋修为,在五次生死关头及时出手,救下“大哥哥”的那条宝贵性命,最后害怕会因自己的“狂病”连累身边挚爱之人,留下地面石刻,连夜作别。

如此大恩大惠,如此似海深情,魏颉要如何才能将“小萝卜”从自己的心里彻底抹去?

憧憬着神勇披靡的大伯父东方梧桐,思恋着天真活泼的小萝卜卜倩,魏颉的脑海里思潮更迭起伏,情绪跌宕连绵,怔怔站在原地发愣出神。

身旁的那名碧玉少女许灵霜同样神情飘忽、心事重重,抬头望着在台上那个激情唱曲的年轻小生,心中不断追忆往昔与许秋山以及一众滇戏班子师兄弟们沿街表演,行走江湖讨生活,那段固然辛苦,但也甜蜜且充实的时光。

而今物是人非,曲已不是滇曲而是川曲,至于人……父亲许焰与死敌陆成霜同归于尽,戏班子的其余几十名成员,则尽数葬身在了贡章郡太守胡桢夏所派士兵的凶刃挥砍之下,整个戏班死绝,无一人有幸存活。

小姑娘家家,不比有泪从不轻弹的江湖儿郎,生来便情感丰富,内心脆弱敏感,今时今日于此地触景生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起初她不过是眼眶发红,鼻头发酸,接着即有晶莹泪水滚滚而下,且愈流愈多,很快就将那张用来遮脸的深红面纱给染湿浸透。

种种可怕的不良情绪,无尽的委屈、不甘、恼恨、羞耻……同时涌上心头,如拍案潮水般将人的理智和矜持悉数冲刷而去。

许灵霜再也顾不得什么,仰着青丝浓密的脑袋,扯开尖细的嗓子放声大哭起来,引得周围看戏的百姓们侧目围观。

魏颉玲珑在心,一猜便知她是因为想起了往日沿途表演经历,而心生感伤之情,这才会控制不住泪阀失声痛哭的。

身穿孔雀蓝绸缎的年轻人凑近过去,伸出一条十分结实的手臂,紧紧搂住了穿有朱丹色霓裳小裙的少女许灵霜。

并不画蛇添足的多出什么安慰言语,只是紧密搂着,仅此而已。

哭吧,哭再大声都没关系的,有我在。

小丫头埋头在魏颉的怀里尽力嚎啕着,忽有一连串相当不礼貌的刺耳口哨声,从其身后传了过来。

脸涂黄蜡、眉须皆作浓金色的魏颉扭头一看,但见后头吹口哨的是几个长相猥琐不堪,容貌足可用“獐头鼠目”四字来形容的丑陋家伙,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厌恶之感,随即朝他们瞪视一眼,接着又转过了头去。

怎料那几个恶心巴脑的玩意儿极不知趣,被瞪了一眼后,仍不停止那阵令人感到难受的吹嘘口哨,魏颉再度扭头过去,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用自己都半句也听不懂的“西域语”,冲着那几个无礼之徒叽里呱啦地大吼了一通。

那几个丑东西冷不丁听到这么一段怪腔怪调的“蕃骂”,当即变本加厉,不绝于耳的口哨声中,掺夹了许多下作且龌龊的卑劣言语:

“哎呦呵,这一通鸟语,还真他-娘是西域来的人哎!”

“可不咋滴,你瞅他们身上穿的衣裳就知道,摆明了就是西边小国家的人嘛!”

“这外国小妞儿长得可真带劲儿呐!这腰身,这屁-股蛋儿,啧啧,真绝了!”

“哥儿几个可好久没开荤了,要不把这妞儿给抢了?反正又不是从天烛国来的狼蛮子,区区西域小国,好欺负着呢!”

听着此等粗鄙下流之词,许灵霜抽噎着停止了哭泣,神情转而变得愤慨,薄纱遮住下半张俏脸,用那对露出来的通红眼眸,饱含憎恶之意,瞪视着那群杀千刀的“登徒子”。

魏颉本就心下对他们那伙儿人极其反感鄙视,当他听到那句“反正不是天烛国的蛮子,所以好欺负”时,立刻气不打一出来。

这般欺软怕硬、畏强凌弱的废物,中原血性男儿的大好脸面和浩然骨气,都被他们给丢尽了!

正咬着牙,打算冲上去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忽的转念一想,快速靠至许灵霜左侧玉耳旁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低微嗓音,沉声道:“小霜儿,你去赏他们一顿拳脚,只要不打死人就行,挑狠的来。”

少女仅是愣了片刻,继而点头应了句:“嗯,好。”

历经沿途苛刻而艰苦的修炼,此时的许灵霜已顺利“开窍”,炼化了半数陆成霜的那颗硕大凝真金丹,本命真气已能在体内流畅自如的游走一个大周天,就这样拥有了二阶跃灵境的不俗修为。

魏颉曾经还处在一阶筑身境大圆满的时候,便能一下就将绰号“掼死熊”的刘开山掼起,并摔倒在地,眼前那几个瘦不拉几的登徒之辈,估计一起上都没法推动那个巨汉刘开山,而眼前这个被他们成功惹怒的女子,却有着二阶跃灵境的修为,强于一阶大圆满……

这下他们岂还能有半点儿好果子吃?!

身穿朱丹红霓裳小裙子的蒙面少女,缓步走上前去,她面色冷静镇定,姿态沉着稳健,显是一派“小宗师”的高手气场。

见其竟有熊心豹子胆敢上前来,那群该死的街头流氓愈加兴奋雀跃,哨声此起彼伏,更有人浑不怕死的叫道:“哎呦,瞧见没,那小妞儿朝咱们走过来了,咋的?难不成还想打人?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打得过谁?就算上了床也不一定能在老子的冲刺之下熬过三百个回合……”

那厮原本正叫得口无遮掩、狂妄自得,不知怎的,竟霎时闭紧嘴巴,鸦雀无声。

令他顷刻间噤声的,是来自少女许灵霜身上的那份惊人异变。

只见那名蒙脸女子怒目而视,攥紧左右两颗拳头,拳面之上倏然覆盖了一层晶洁莹澈的华丽光泽,宛若七彩琉璃,又似羊脂美玉。

这会儿,众流氓始知,这“西域”娘们儿并非等闲之辈!

可惜,他们意识到这一事实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眨眼间,一袭红光闪至,“砰”的一声,那个嘴贱提及床第之事的家伙胸口中拳,整个人弯弓如虾,就那么轰然倒飞了出去,肋骨断折好几根,吐出一地鲜血,转瞬便丧失了意识。

其余几个过足了嘴瘾的小流氓,见到此般恐怖吓人的阵仗,无不骇得头皮发麻,各个儿拔腿就跑。

许灵霜既下定决心要出击动手,就断然不会给他们这个逃跑的机会。

红影疾掠,雨露均沾,赏了那几个实在恶心人的家伙一人一下。

一人天灵盖遭受手刀凌厉劈落,脑壳内部猝然巨颤,七魂六魄皆散至天外。

两人脖颈动脉要害处,被金刚般坚硬的拳头猛然砸击,神识尽丧。

另有两人更是凄惨,下面那个“丑东西”被少女一脚撩阴踢中,鸡飞蛋打,当场悲哀惨呼一声,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最后一人被小丫头许灵霜以轻功造诣追赶至身前,腹部吃了威力不轻的一掌,五脏六腑如被铁锤捶中,疼痛已极,呼吸骤然为之一窒,颜面着地摔了下去。

朱裙少女三拳两腿-之间,即叫七名地痞无赖受到了应有的严酷惩罚!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与人动手,以膻中府海内的本命真气以及武学招式击退敌人。

完事后,许灵霜平复住体内奔腾不息的气机流转,元神也逐渐安稳下来,她表情尤其呆滞,待在原地无言而立。

身披孔雀蓝绸缎袄子的魏颉走近上来,伸手搂住花季少女那芊芊似二月柳树的腰身,柔声道:“要上台去唱一曲吗?”

许灵霜甚感讶异,修长睫毛忽闪了几下,“真的可以吗?”

魏颉爽朗一笑,拍着胸脯道:“这有什么的?走着!”

两人飞身来到台上,魏颉从兜里掏出十五两银子递给那个川戏班子的班主,表示自己别的不要,但求借舞台一用。

老班主手中捂着那块大银疙瘩,眉开眼笑,欣然答允下来,暂时撤去演出川剧《绿袍传》的戏班众人,将那座戏台子大大方方让了出来。

魏、许二人并肩立于宽阔平坦的台面,魏颉訚訚而笑,温言道:“小霜儿,你要唱哪一首曲子?”

朱丹裙小丫头偏着头想了想,咧嘴一笑,喜滋滋的叫道:“梁祝!”

魏颉毕竟曾跟着许老班主他们一伙人结伴过一段时间,同行期间除学了点戏曲的基本功和变调唱腔外,对滇戏里面的一些经典剧目也知悉了七七八八。

和小霜儿携手共闯江湖的这段时间,跟着这位连“黛玉焚香”那种高难度戏码都能驾驭的滇戏前辈,更是学到不少值钱的东西,唱功本事可谓成长神速,距离“登堂入室”的水平也相差不远。

前段日子,二人骑马行经一处烟火奇罕的幽秘山谷,意外瞧见两只相伴而飞,翩跹舞动翅膀的彩蝶,少女不由得兴致大起,非要和马背上的大胆哥魏颉同唱一曲名剧《梁山伯与祝英台》,魏颉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两人一唱一和,于无人空谷中完成了一整段难度并不亚于黛玉焚香的“梁祝”。

小丫头嗓音美妙悦耳,胜过丛林里的万千莺燕,一曲唱罢,白马周围竟然翩飞围绕了许多不同品种的华彩蝴蝶,场面壮观,堪称世间之奇绝景象。

舞台上的魏颉点了点头,淡然应道:“梁祝便梁祝了,反正又不是没唱过。”

“那这次可不许跑调了!”

许灵霜眯眼笑道,语气娇滴滴,很是亲昵。

“这……我尽量吧。”

魏颉撇了撇嘴,颇没底气的道。

这次还是和山谷里面一样,没有任何管弦丝竹之类乐器的伴奏,二人立于台上,依旧只用肉嗓子高声清唱此乐。

许灵霜自幼练曲演出多年,一曲唱罢能引彩蝶绕身,其功力之深厚自不必多言。

魏颉天生嗓音温润,加之玲珑根骨傍身,禀赋奇高,学起东西来远比常人来得快很多,即便是“梁祝”那种程度的困难曲子,练过一两次后,也就差不多熟练。

况且负责饰演梁山伯,这一台词相对较少的男性角色,对音调是否足够婉约悠扬,倒也并无过高要求,还不至于逊色身边那位女性搭档“祝英台”太多。

“一年春事,桃花红了谁。

一眼回眸,尘缘遇了谁。

三两艳事,谁言年少恩爱总白头。

钟情事,死方休,莫言轻狂,点点谁人负。”

一曲唱毕,台下观众无不听得瞠目结舌,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更有不少看戏的百姓心中暗自感叹:“娘嘞,西域人都这么能歌善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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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梁山伯与祝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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