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鸪峪,他向着沈姝楠走进了一步,她蹲在那孩子前头,温言细语的问那孩子。
“小屁孩,你叫什么?”
那孩子一副傲娇样子:“不告诉姐姐。”
许煊鸿见此也蹲在沈姝楠一旁,抬起手,轻轻拍了那小孩的额间。
“若是不说,我便同姐姐走了去,不要你!”
他的语气中分明带着些玩笑,那小孩倒是真急了,连忙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说说说,我名许钰,字曦宇~”
“好啊你,小屁孩,我问你便不说,我家将军一问你便说了是吧啊!”
她作势要“打”他。“唉,姐姐,你家将军哪里是一问,可是说不要我了~”
他撅了撅嘴,委屈得跟只小猫似的。
“好了好了,你二人还真是幼稚。”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扶下她微微抬起的手,生怕碰着了。
“走吧,为夫带你去看大夫。”
“小屁孩,跟着我们。”
“鸪峪,你且带着这小子骑马一同去曾大夫府上。”
吩咐完鸪峪,又看向那小孩,温声安慰道:“不用怕,这位公子跟我了多年,马术也是顶好。”
“谁,谁说我怕了!”
许钰吓得说话都磕磕巴巴,却还要洋装无所畏惧。他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沈姝楠扶着走向自己那匹马。
沈姝楠自小也同她母亲学了些东西,如今即使是右臂有些伤痛,上马也是一跃而起,轻松得很。
她坐在马上,偏着头看向许煊鸿。
“将军还不快些?”
“为夫这就来。”他一脸笑意的看向马上那人,也随即上了马。
这马行的极慢,沈姝楠惬意的靠在许煊鸿的怀里。
“将军,那火有异处,但愿董员外能发现些什么。”
许煊鸿听后,将头轻轻放在她的肩处,微微偏头,看着她那张小花脸,冻的通红。
一个吻飞快的落在她的脸颊又移开,装作这一切未曾发生。
素日里不害羞的人,此刻也羞了起来,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脸。
“将军,这是做何?”
身后之人见她一副娇羞样子,倒也一改常态,直了直腰,调侃了起来。
“为夫思妻过甚,忍不住。”
“嗯?思妻?近半月我一封家书也未曾收到,何来过甚!只怕思的不是我这个妻!”
“军中事务繁忙,又系和亲王一事,我前几日可是睡也没睡!不心疼为夫?”
“那你活该,谁让你休沐日不回来?”
“前些日子,军中弟兄们都想着能回家,可上头又迟迟不见休沐的信,无奈,我只能带着几位将领,守了边境,放将士们回去,昨日又才赶来。昨日一交替,我可便往家赶了,一日也不敢耽搁。”
“哼!好人倒是都被你做了。”
那些道理她都懂得通透,可面对这人,又想如此胡闹。
“好好好,为夫的错,下次定然回来的更加早些~”
“尚可!”
身后紧跟的马上,坐着鸪峪同许钰,这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他二人莫非没有相看两厌之时?”
“这可不是你小子该管的。”
“哦~那还得多久才到,我的腿可痛死了!”
“到了。”
“嚯,这般快!”
“本就不远,将军心疼夫人骑了马,你小子乘机沾了光。”
许钰见沈姝楠,连忙向她走去,鸪峪的话也没个回。
“姐姐~姐姐~”
“嗯?慢点,你的腿不疼了?”
沈姝楠见他一瘸一拐的走来,又心疼又好笑。
“不痛!”
他强装着,又挤出一个微笑。
“来,姐姐抱你进去。”
她向许钰伸出的双手,被缓缓带回。
“我来,夫人手也痛着不是?”
许钰方才还一脸笑意,此刻又愣了愣,摆出大男子气概。
“不了!我自己便可走!姐姐拉着我的手便可。嘿嘿!”
“我来拉,我家娘子手可痛着,你给碰着了可不行!”
他二人左一言右一语,听得鸪峪一愣一愣的。
“好了,就在门口了,谁也别拉,自己走着去!”
说罢,她一人朝府门走去,鸪峪上前碰门。留他二人面面相觑。
“本将军且问你最后一次,要不要我抱着去?”
“抱抱抱!”
许钰朝着许煊鸿伸出双手,露出一个纯洁无瑕的笑容。
“哥哥,你怎么一会很像大人,一会又很像小孩子?”
许煊鸿听后,一脸迷惑:“有吗?哥哥我一向都是像个大人!你这小人精,怎得又愿意我抱着?”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俩正摆在兴趣上,沈姝楠催促道:“两位大丈夫可得快些!”
正说着,大门被带开,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
“小将军?还请往里走。”
“大夫,劳烦为我家公子,夫人看看。”
鸪峪同那大夫说着话,那二人显然是认的。沈姝楠转头看向身后玩闹的二人。
“将军,你常来此处?”
“我来此处做何?”
他一脸无辜相,答了,又继续捏那小屁孩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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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大夫便配了涂抹的药,许煊鸿带着沈姝楠去了偏房上药,那小孩子便留在了大夫那儿,鸪峪给大夫打下手。那小孩子痛的呲牙咧嘴,一会说想上厕所,一会说饿了,变着法子想走,鸪峪一眼便看穿了,只叫他忍着。
许钰也看出这是位铁心肠的哥,只能哼哼唧唧的坐在那儿,一双眸子,积满了泪。
另一边也好不到哪去。
许煊鸿小心翼翼的将那臂上残碎的布料退去,露出灼伤的肌肤。
“嘶~”
“楠儿可要忍着些。”
她看着眼前即将要触碰上的药膏,突然开口道:“将军,我,我,我,”
许煊鸿听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自是知晓她害怕。
“楠儿,若是再晚些,上药可就更疼了。”
一边说着一边向她探出自己另一只手。
“若是痛,你便掐我。”
“掐你有何用?不过你我二人都痛,罢了!我从前比这更痛的都受住了,将军只管来便是!”
她一副慷慨赴死的面容,许煊鸿看了也觉得好笑。却还是极为小心的涂着药。
沈姝楠觉着涂了好些时候,似乎是将她大半辈子的时光都用来坐在这儿了一般。
“好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看向自己被包扎的好好的手臂。
小声念叨着:“没死没死没死!”
“没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