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
“婉儿,回去吧,日后我得空自会来寻你,你且在家中等我。”
“好。”
姜婉觉得今日的屿东城总是有些奇怪,对她同往日不一样。
她抬了抬头,对上眼前人少年郎。
屿东城着一身墨绿色垂胡袖,逆光而站。
“东城哥哥,谢谢你,我也会骑马了现在,我们日后也能策马奔腾啦!”
“好,会有那天的。快进去吧,待会起风了,冷着了就不好了。”
“好~东城哥哥,日后相见。”
“好。”
屿东城立在门前,双手背后,目送着姜婉。明日他要出发去边境了。
「婉儿,下次回来,我就娶你。」
回忆(屿东城同姜婉父亲谈话。)
“姜伯伯,边境不安,我明日会同许小将军一同前去灭队,回来之后,便......”
“好,延威。此去可万万得注意自身安危。朝廷最近怕是会动荡。边境有外敌来犯,朝中又有‘笑面虎’和亲王。我朝百年基业......”
“姜伯伯,慎言。你我心知肚明便可,那位‘笑面虎’自是有按耐不住的时候,那时你我再出手,此刻便是按耐自己的忠心。圣上年幼,太后又掌权,圣上对朝廷之事只怕一窍不通,不一定能看出他这位‘好皇叔’的真面目。”
“我倒是觉着这位圣上对权力也有贪恋,他不是不知,而是现如今,没有足够的权力去反抗。太后执政这些年,培养了多少亲信,又安插了多少眼线在皇帝的身边。如今他身边可信之人,实在太少。”
“若是如此,我们何不送些忠心之人于圣上?”
他听后愣了一下,摸了摸胡子。
“延威,你可知帝王家,自古都是多疑的。圣上身边的眼线又如此之多,能信之人又有几个呢?若是送的人被有心之人策反,那圣上定会以你我,杀鸡儆猴;若是运气好些,你我送上之人还算忠心,可来日圣上又怎会不疑心你我二人‘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
“伯父果然,贤侄自愧不如。”
“官场中的尔虞我诈都数不胜数,更何况是权力之巅的圣上。他如今尚已及笄,一路走来,怕是也受了不少苦。”
……
京城的风是多变的。当然不止京城。
“楠儿,边境战事告急,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我先行一步,鸪峪随着你,也好护着你些。”
“无碍,照顾好自己,我和孩子,会一道等着你回来。”
沈府门前,少年将军,骑上马,奔着旭日而去。
“将军,你要珍重啊!”
姜府。
“婉儿,在家等我,我会快些回来的。”
“东城哥哥,父亲昨日同我讲了,你一定一定要快回来,要平平安安......”
她的话还未说完,已经开始哽咽了。
屿东城见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满眼心疼,但还是挤出了笑容。
“好,婉儿,你可知此战我是同你楠姐姐的夫婿一同作战?他在军中可是大名鼎鼎的‘战神’,我会很平安的。我也会回来娶你的。”
“好,我会一直一直等你的。”
……
日子总是不经过的。一晃七月七也就到了。沈姝楠也在鸪峪的护送下,早就回了襄阳的将军府。
“夫人,今日是乞巧节,可要去街上逛逛?”
云兮一早,便问了沈姝楠,许是自己也有些什么安排。
“且等等将军吧,他前些日子,传了家书,说今日之前会到的。你有什么事儿,且去忙着,不用守着我。”
“可这府中,万有人有不测之心。而我又恰巧不在,将军亦是不在。”
“云兮~鸪峪还在呢,况且,你何不乘着这次机会,去套套和亲王的计划呢?”
“夫人,我会拿到有用的消息的。”
“好。”
沈姝楠抬起手,云兮也握了上来。
“夫人,这半年你的身子倒是愈来愈不好,吃什么吐什么。兴许来日生下这磨人小孩,也就好多了。”
“嗯。”
她握着云兮的手,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是她第一次有孩子,总要吃力些。又不巧遇上和亲王的事,自己也总是计谋着什么大计。
“有些困了,云兮你扶着我去睡会儿吧。”
她睡中,倒是没了往日的闷热,有一股凉爽之意。
等她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许煊鸿担忧的脸。
“楠儿,你可醒了。”
他握着沈姝楠的手,又偏头看向一旁的云兮。
“云兮,夫人最近老是这么多瞌睡,可没说找个大夫看看。”
“没事的,将军,你切勿怪她。近日,和亲王来了襄阳。云兮为了套和亲王的信息,总是和他碰面,自然是辛苦的。说起来,我是怎么了?”
“大夫说。孩子。楠儿,你听我说,我们先护好自己,再去考虑旁的东西,可好?”
沈姝楠明显是有些呆滞的。她太累了,不管是哪一个方面。她想好好歇歇脚。
“将军,我想有些事情,上天已经决定好了吧。可能是我还未曾做好做母亲的准备,所以这孩子,也就要回去了。”
她说出口时,竟然是那样的平静,好像自己也未曾想到。只是眼中的泪,也悄然的落下了。许煊鸿满脸心疼的看着眼前的人。
“没事儿的,会没事儿的。”
“嗯。我有些困了,将军。”
“你睡吧,我守着你。”
许煊鸿轻轻拍着她。直到她松开眉头,安心熟睡。
“鸪峪,夫人这几个月的吃食,都是谁照看的?怎得没回镇国府,就在我这小宅子里住着?”
“哥儿,昨日镇国府来了些不速之客。主母怕夫人看了难受,就让夫人先过来住着。”
“不速之客?今日我先去了镇国府,没瞧见什么不速之客。倒是看着安阳侯家的姑娘了。”
“可不就是那姑娘。她仗着和你幼时有些交集,竟对着主母说,要你娶她,休了夫人。说夫人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女,根本就配不上你。”
“岂有此理!”
许煊鸿知道这个消息,便回了镇国府。一进门,便去寻了那姑娘。
“煊哥哥,你回来了。”
她一脸笑意的行着礼。正如她幼时那般,恰如白雪般干净纯洁。可一想到鸪峪的那番话,许煊鸿的气不打一处来。
“妹妹可知,有些东西,不是你想便可以得到。有些人更不是你想议论,便能议论的。你既唤我一句哥哥,那就务必做好妹妹的本分。你嫂嫂是我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夫人。不是别人说两句,就能改变的。有些人,更不要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的语气平静中带着傲气。说到这儿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姑娘。
“妹妹,我话就至此。”
他倒是也没给那姑娘反应的机会,说完便甩了甩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