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说。
“楠儿,此事暂且不思,在这婉城,我只想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公子,将那些烦人的朝堂之事抛之脑后。”
“好~公子。”
沈姝楠话还未说完,身后便有一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走向她和许煊鸿中间的缝隙。
“公子,我们姑娘有请。”
沈姝楠在一旁看着许煊鸿,挑着眉头。
“你家姑娘?”
许煊鸿一脸无知的看了看沈姝楠,还微微摇着头。
“一水巷苏家嫡女,苏毓。公子既未觅得良人,何不见见我家姑娘。”
那小丫头说着,好似她家姑娘能看上许将军是他的福气一般。
沈姝楠站在一旁,没什么好气儿。
“官人,你且同我去前边儿的铺子里,买些定胜糕。”
“哟,方才还叫着公子,此刻便是官人了?”
那小丫头倒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好似这许将军是她家姑娘的一般。
原本还微微笑着的许将军,听了此话便黑了脸。
“是不是我的夫人,由得着你一个外人来评判?何况她本就是我的夫人,称我为什么,与你何干?”
说罢,便略过她,牵着沈姝楠的手,又一脸笑意。
“夫人,走吧?”
“哼。”
沈姝楠对着那小丫头哼了一声,方才离开。
“古有掷果潘安,今有请坐煊郎。”
“郎君不唤官人,自有姑娘请茶。”
“许煊鸿,你。”
她瞪着圆圆的杏眼,气鼓鼓的摆脱拉着她的那只手。
“楠儿,定胜糕你最爱的也不要了?”
她想了想定胜糕。
“看在定胜糕的份上,原谅你,且多买一份。”
“好,多买几份都好。”
他又执上了她的手。
方才那小丫头对着一位姑娘说着话。
那姑娘带着一顶帷帽,面孔若隐若现。
“姑娘,那小公子原是有家室的了。”
“哦?那小公子生的倒是好看,从前不曾见过,你去打听打听,是哪儿来的公子。”
“是。”
待小丫头走后,那姑娘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又向楼下的街道看去。
苏州城。
和亲王府。
“父亲,何日再去沈家?”
“明日,明日便去。”
“好,父亲最好。”
郁煦婳听着他父亲的回答,自是满意不过。
“父亲,婳儿便去看母亲了。”
“去吧。”
书房中的和亲王忙碌得很,头都没能抬一下。
“母亲,母亲。”
她还未到院中,便先唤起了母亲。
“婳儿来了,快,快将这药收起来。”
王妃听得她的唤声,便去了院中。
“婳儿,慢点,急什么呢。母亲同你讲过的,女子不得如此鲁莽。”
“是母亲。母亲,父亲应了我,明日再去沈家。”
她挽着她母亲的手,向院内走去。
“姌儿,咳,咳。”
“母亲,切勿心急。”
她顺着她母亲的背。
“好,姌儿,那沈家主母不过过身半月,怎好去叨扰。再等等,好吗?”
“母亲~”
“咳,咳咳,咳咳咳。”
“姌儿,自幼母亲对你有求必应,却不曾想你如今成了这副样子。万事讲章法。如今他的夫人才过身不久,你便逼着他续弦,如若是这事传到东京城了,你父亲该如何自处?”
“好母亲,母亲,我明日不去便是。”
“好姌儿,快坐下,同母亲喝喝茶。”
婉城。
“哥儿,怎起得这般早?”
“在军中惯了的。嬷嬷也起得这般早。”
“我看楠儿昨日爱吃菜脯蛋,便去集市买了些萝卜干,这萝卜干买的是极快的,晚去了就没了。”
“嬷嬷果真是最疼我的。”
“我这可是疼楠儿。哥儿起这么早做些什么?”
“从前起这般早都用来练武了,如今楠儿喜诗画,我便读读诗,练练字。”
“那哥儿快去,嬷嬷我也去准备早膳了。”
许煊鸿便带着他的诗书读了起来。
往前院走着的沈儒风和许伊郦,听着许煊鸿读诗的声音。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日日思君不见君。定不负相思意。”
“看来将军对我们楠儿着实是上心的很。”
“是啊。楠儿也算是觅得良人。”
“圣旨来的时候,你我都还担心来着,如今看来是当日多虑了。”
“咳咳。”
“夫人这风寒还未好,待会我便去集市请大夫来看看。”
“好,都好。”
“不负相思意。父亲,母亲,怎起得这般早?”
“辰时六刻了,也不算太早。倒是你啊,起这般早。”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全束的发髻。
“可是扰到父母母亲了?”
“未曾,煊儿。你父亲他故意打趣你呢。”
“嘿嘿。不曾便好。”
“哥儿,饭备好了,快去唤楠儿。”
“好嘞。父亲母亲,我先去了。”
“去吧,好孩子。”
说罢他便朝着沈姝楠房里的方向去了。沈儒风二人看着他的背影。
“这乖乖巧巧的样子,哪看得出来是位常胜将军。”
“楠儿,楠儿。”
许煊鸿一如既往的趴在床头,温柔的唤着沈姝楠。
“嗯。我这就起。”
她也一如既往的应着起,翻过身又睡了。
许煊鸿想着饭都快好了,不能叫父亲母亲等他们二人。
伸出手,扶着沈姝楠的肩膀使她从床中坐起。沈姝楠微微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啊。”
刚醒的小奶音,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许煊鸿揉了揉她的脸。
“楠儿,嬷嬷备好饭了,特意替你备了菜脯蛋,不好叫长辈们等你我二人。”
沈姝楠听着这句话。艰难的睁开眼睛。
“是啊,云兮,云兮。”
他一脸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小迷糊。
“云兮未曾同行,我同你梳洗。”
“啊!”
听到此话,沈姝楠便清醒了不少。离了床,推着许煊鸿向门外走去。
“不了,将军,此事我一人尚且可以。你且去门外等着我。”
不一会,沈姝楠便从里边出来了。着一身淡橘色的直裾袍,橘色的袖口领口有着多个四瓣菱形点缀,膝盖以下由橘色铺面,绣着几朵白云和几只小鹿,最外层穿着素纱蝉衣。系橘色菱形和淡橘色描边所满绣的宽腰带,挂着红色的绶带。梳着双刀髻,钗着珍珠步摇。
靠着旁边门站着的许将军,看着推门而出的沈姝楠,笑着。
“走吧,父亲母亲且等了好些时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