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合适?”
“我是个警察,每天都会很忙。”
“我是医生,我也很忙。”
“我随时随地会面对死亡。”
“有我在,你死不了。”
“有些犯人在抓捕的时候,甚至会威胁到我的家人安全。”
“我不怕。”
“何医生......”温何沉沉地叹了口气,“你会找到合适的,我......配不上你。”
何欣晚抿紧了双唇,眼睛一眨,眨下两行泪来,“你......就这么嫌弃我?”
温何一看,马上变得手忙脚乱起来,想替她擦眼泪,但又不知道该不该动手,慌乱道,“不是不是,不是嫌弃......是我,我是说,是我配不上你。”
“你不要安慰我了。”何欣晚蜷起双腿抱住自己,“可能这辈子注定我孤独终老吧。”
温何的手伸了半天,最终落在了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你怎么会孤独终老呢,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本事,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很多。”
“温何。”何欣晚定定地看着他,“你对我,真的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吗?”
她以为他是有的。
温何犹豫片刻,“没有。”
“你骗人,你都不敢看着我说。”
“我没......”
温软的唇再次贴上,温何的心跳加速地跳动起来,两只手硬生生地举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种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意乱情迷中,双手慢慢地垂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回应着对方的主动。
可没多久,他却狠了心将人推开,急切地想要逃走。
“对不起。”
何欣晚望着温何跑开的方向,斜靠在床边陷入了沉思,心中万般思绪涌过,扰得她没有了丝毫的睡意。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有个人也同样没有睡意。
任尚看着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人儿,纠结得不知道怎么才好。
这个女人就没有一点防范意识吗?就这么睡得跟猪一样?
真想在那粉嫩的脸颊上亲上一口,可纠结了半天就是下不去口,趁人之危这种事他是干不来的,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想趁机占陆夕冉的便宜。
就算要亲,他任爷也得光明正大地亲。
不能亲,不能碰,可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啊,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又是如此暧昧的贴近,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
手臂早已发了麻,有时候想想真想把她推开,可看着她酣睡的样子,心里又舍不得。
任尚开始嘲笑自己。
你任爷也有吊死在一棵树上的这一天啊。
好容易熬到快天亮,任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没睡着,昏昏沉沉间听到攀着自己手臂的人喃喃了一声。
“许健。”
这一声,彻底地把任尚激怒了,什么怜香惜玉通通抛诸脑后,气狠狠地把自己的手臂从陆夕冉的熊抱里抽了出来。
结果这丫头,竟然还是没醒,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了。
任尚咬着后槽牙,忍住了将人踹下床的冲动。
手机铃声响起,声音是从陆夕冉的口袋里传来的,任尚本不想搭理,奈何打电话的人太过于倔强,一遍没接继续打起了第二遍。
他是真的很佩服这丫头的睡功啊。
任尚从陆夕冉的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火气就窜上来了,但这火气没窜多久,就被他的邪魅笑容替代了。
任尚按下接听键,冲着话筒“喂”了一声。
对方愣了好几秒才道,“我找夕冉。”
“她在我旁边睡着了,要帮你喊醒吗?”任尚瞄了陆夕冉一眼。
对方再次沉默。
“你是任尚?”
任尚的心情顿时变得不错,“难为你还记得我。”
“记忆深刻。”许健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我以为你早就死心了。”
“一直没死心,只是不想打扰。”任尚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你真心待她,能给她幸福,我祝福你们,如果不能,不如把她给我。”
“那得看她愿不愿意。”
“顺其自然咯。”
“如果她醒过来,麻烦你告诉她,我找过她。”
“没问题。”
电话挂断,任尚将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手收回的时候,顺便在陆夕冉的脸颊上弹了一下。
“爷可没有拆散你们的意思啊。”
浑然未知的陆夕冉,动了动,继续睡着大觉。
第二天,苏弦在左月尧的臂弯里醒过来,见他还在睡着便不忍心打扰,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清晨的鹤云岭,空气带着微微的清香,太阳刚露出脑袋,不远处的田埂间却有了不少劳作的人。
苏弦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轻松而愉快的心情让她的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没多会儿,腰间多了一双手,从背后将她揽入了怀中。
“醒了?”
“嗯?”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了。”她索性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想多看看这里的早晨。”
“想看以后有的是机会。”他轻柔地低哄,“只要你想回来,我随时陪你回来。”
“说得跟真的一样,回去后你又要开始忙了,哪里能随时陪我。”
“我尽量。”他有些歉意,“我这个工作是忙了些。”
她不想听到他的抱歉,转过身抱住他的腰身,“走吧,我们回屋洗漱一下,然后去找他们。”
也不知道这一夜,有没有发生什么故事哟。
结果,几个人再次碰面的时候,除了陈碧玉和李易天这两个人是正常的,其余四个人,就显得特别不正常了。
温何好像很不自在的样子,特别是看到何欣晚靠近,便像触电一样地走开了。
而任尚,看起来似乎很高兴,还时不时地吹起了口哨。
陆夕冉就更奇怪了,一张小脸气呼呼的,恨不得想吃人。
苏弦问任尚,“你昨晚干什么了?”
任尚摊摊手,“我就帮她接了个电话呗。”
“谁的电话?”
“她男朋友的。”
......
“你说什么了?”
“我实话实说啊,我说她就在我旁边睡觉,还好心好意地问他要不要把人喊起来接电话。”
苏弦扶额,“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任尚装作无辜,“又不是我主动打的这个电话,那电话响了那么久,我是怕吵醒她,才不得已接的。”
“你不知道电话有个挂断的功能?”
“没想到呗。”
苏弦暗骂。
无耻!
此时陆夕冉正好看了过来,瞧着任尚那一脸无辜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早上她接到了许健的电话,质问了她昨晚的事。
确实......她昨晚不该跟任师哥独处一个房间,但她喝醉了啊,任师哥没有喝醉啊,他怎么就不知道避嫌呢!
最主要的是,他不该接她男朋友的电话!
任尚不怕死地冲着陆夕冉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陆夕冉气不打一处来,抡着拳头就过来了,左月尧揽着老婆让到了另一边,十分淡定地隔岸观火着。
他就知道这小子不会死心。
还说什么早就放弃了。
“你俩又是怎么回事?”苏弦的八卦转移到另外两个人身上。
温何被问得有些发窘,“没事。”
“没事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你欺负师姐了?”苏弦故意把声音提高。
“我没有!”温何像被踩到尾巴一样,“我没有欺负她。”
“真没有?”苏弦歪着脑袋笑眯眯地八卦,“温警官,你的反应很奇怪哟,说嘛,昨晚发生了什么?”
温何装作忙着摆弄手边的东西,“什么都没发生。”
“还是我说吧。”何欣晚款款而来,“要想听他说,怕是一时半会儿满足不了你的好奇心了。”
苏弦笑得谄媚,“师姐,我这不是好奇,我这是关心,关心。”
何欣晚走近,看着温何,“我昨晚吻了他,并跟他告白了。”
苏弦半张着嘴,随即竖起了大拇指,“师姐,威武。”
何欣晚的笑容淡了几分,“不过他拒绝了,他看不上我。”
嗯?
苏弦扭头看温何。
温何急忙解释,“不是我看不上!是我......”
“哇塞,温警官。”苏弦拍了拍温何的肩膀,“你竟然看不上我们南大的女神,你这择偶条件,得多高啊。”
温何憋得脸发红,“我,我不是,我......”
左月尧轻笑着揉了揉苏弦的脑袋,“好了,别逗他了,你明知道咱们温警官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苏弦十分听老公的话,握住拳头对何欣晚道,“师姐!加油!拿下他,让他知道你的威严是神圣的,是不可侵犯的,更是不可拒绝的。”
何欣晚目光流转,“我加油!”
婚宴结束的第二天,周泠和丈夫陪着亲戚们先行返回了,因为还要在左家那边再办一场婚礼,所以回去还有好多事要忙。
至于左月尧和苏弦他们,又多待了两天才离开。
临行之时,苏长林第一次站在家门口目送着苏弦离开。
车子走远,苏弦回头望去时,苏长林依旧在门口站着,她迅速收回了视线,不敢再看。
有些柔软,不敢触碰太久,容易情绪失控。
因为这一夜的插曲,几个人在结束婚宴后返回北城的当天,一路上的气氛都显得格外的怪异。
陈碧玉得知一切后,一路笑得花枝乱颤,并做了一番谆谆教导。
“我看你们啊,就别扭扭捏捏了,不如凑一凑得了,温警官你就娶了师姐,冉冉呢,你就嫁给任师哥,诶?两全其美,都是自家人,便宜不能让外人占了去,你们说是不是?”
“闭嘴!”
“闭嘴!”
面对温何和陆夕冉的异口同声,陈碧玉笑得更欢快了。
回到北城后,苏弦和左月尧便去领了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苏弦把结婚证一边往包里塞一边道,“老公,我一会儿要去见个当事人,不能陪你吃午饭了。”
“嗯,下午有两场手术,到家会有点晚,晚上别等我吃饭。”
“好,那,再见?”
“晚上见。”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同时停了下来,心有灵犀地转过身子。
“老婆。”
“老公。”
“你先说。”满足而幸福的笑容在左月尧的脸上渐渐加深。
“晚上如果我回来早,我想去接你下班。”她还没体会过去医院接自己的老公下班是什么感觉呢。
“好。”
“你想说什么?”
“别忘了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宝宝。”他真担心她忙起来的时候,全然忘记自己是个孕妇。
“嗯。”
左月尧张开手臂,“过来。”
苏弦故作矜持,“别嘛,人多。”
他笑着走近,送上一个温柔的亲吻,“老婆,我爱你。”
微笑,因一个人而起。
痛苦,因一个人而生。
十六岁那年的邂逅,是此生最美丽的相遇。
原来不管走到哪里,最想去的,还是你的身边。
有幸。
归来,依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