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六院有个年轻有为,技术精湛的左医生,很多人却忽略了,还有一位同样出色的何医生,只是因为性别上的错别对待,让这位何医生的光芒掩盖在了他的光芒之下。
“我们聊点其它的吧。”何欣晚已无力继续这个话题。
一次次的暗示,一次次的重复,又一次次的明示拒绝,纵然她再能坚持,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她的心,已在一次次的疼痛中变得麻木了。
“嗯。”
“你听说了吗?我们科室将会有一个进修的名额。”
“听说了。”左月尧放下筷子,将吃剩的饭菜合上后放进了冰箱,“你想去?”
“我有点想去。”何欣晚也不扭捏,“但很可能这次去的人,会是你。”
毕竟他现在是科室的宠儿,领导眼中的香饽饽,比起她,完全有过之而无任何的不及。
“如果是我,我到时候会跟领导说,把这个名额让给你。”
“为什么?”她绝不会以为他是因为心里有她才这么做。
“我暂时对进修没什么兴趣,既然你想去,我便替你争取。”左月尧就像对着一个老朋友般,“这些年你在医学上所付出的努力,我都看得到,你是个很优秀的医生,不应该屈居我之下。”
“你......”何欣晚心中悸动,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能帮你的,我会尽量。”
至于其它的,他无能为力。
春宵几度,分道扬镳,脖子上留下两三个明显的印记,苏弦真不敢相信,那一夜,她过得如此的荒唐。
几天了,她每天起床都会看一下印记有没有消掉,真想大骂这男人下了这么重的死手,不,是死口,但这骂怎么也没脸骂出去。
毕竟,主动的人,是她!
黄凯风提出的那场赌注,她赌赢了,但造成的后果就是,她这几天成了公司同事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
好在,她在公司也算是有点威严的,有人就算是好奇得抓耳挠腮的,也不敢真的来问她。
除了她的徒弟齐肃,找了个她心情还算不错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了句,“师父,那天晚上,后来......怎么样了?”
苏弦假模假样地正了正身子,义正言辞地回道,“什么怎么样!能怎么样?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后来就分道扬镳了。”
齐肃将信将疑地思考起来。
怎么就分道扬镳了?他怎么觉得那个男人对师父很感情兴趣的样子呢。
苏弦敲开了黄凯风办公室的门,里面坐了三个律师,正在讨论着什么事情,见到苏弦进来,纷纷跟她打起了招呼。
其中一人道,“可以啊苏律师,你可是我们事务所最年轻的合伙人了,往后,还要多多关照哦。”
苏弦没想到,黄凯风会真的说到做到,而且落实得这么快。
另一位律师从她身边走过,笑盈盈地接话,“岂止是我们事务所最年轻的合伙人,也是最漂亮的合伙人呢,自从苏律师来到我们事务所之后,我们事务所的风水啊的,都变好了。”
打趣的话让苏弦只能赔笑,“是我的运气好,能遇到各位优秀的律师,能跟你们共事,才是我最大的荣幸。”
“看看,看看。”一人对着黄凯风道,“老黄啊,你这个徒弟不得了啊,之前还是你有眼光,捡了这么个宝回来,现在偷着乐了吧。”
其实他们私下是很羡慕黄凯风的,像他们带的几个徒弟,但凡长了点本事后,都出去单干了,像苏律师这种,还能一如既往地跟着自己的师父的,在事务所可是找不到几个。
“以后她是律所合伙人了,我也担不起这声师父了。”黄凯风笑着道。
苏弦嗔怪,“师父,您这是嫌弃我了吗?你可是说好的,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我这个徒弟的,就算是合伙人,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还是我的师父。”
“得,你们师徒情深,我们就不打扰了。”另一人笑着摆手,“老黄,记得刚刚答应的,改天请我们吃大餐。”
黄凯风大手一挥,“北城最大的饭店,随便点。”
待人走后,苏弦觉得有些愧疚,“师父,是不是我的事,让你为难了?”
“有什么为难的。”黄凯风拿了个新杯子,给苏弦倒了杯茶水,“他们巴不得你成为合伙人呢,这样才能踏踏实实的留得住人啊,总比你被对家抢去了强。”
话虽如此,但苏弦心中对黄凯风的感激,已无法用语言表达。
“师父,我想请几天假。”苏弦也不隐瞒,如实道,“我想回鹤云岭一趟。”
“没问题。”黄凯风想都没想,“是该回去看看了,这大半年你都在忙着各种案子,趁这次回去的机会,也好好放松一下。”
“谢谢师父。”
上辈子她也是积了不少的德了,这辈子才会遇到黄凯风这样的好师父。
“回去替我跟你爸问声好,如果老人家愿意的话,就来北城转转。”
“好。”
但在走之前,苏弦还有件事要去做。
那就是她答应了陈碧玉,明天去她家一起吃个饭。
吃饭的原因有两个,一来,是为了庆祝碧玉怀孕的事,二来,是夕冉找到了一份称心的工作,双喜临门,怎么说这顿饭也是该吃的。
第二天下午,苏弦买了一大束鲜花,并带了一大堆陈碧玉爱吃的东西,提着大袋小袋地上门了。
李易天很早就在厨房忙着做菜了,李社长的做菜手艺,也是宠妻宠出来的,苏弦犯懒的时候,就经常上门蹭吃蹭喝的,夫妻俩也乐于她这个小馋猫上门蹭饭,每次来的时候,还特地做几道她爱吃的。
苏弦到的时候,陆夕冉还没到,因为他还在上班,得等到下班后才能来,所以陈碧玉特地叮嘱了李社长,晚饭的时间延后一些。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陈碧玉家的门铃终于响了,苏弦按住了怀了孕的宝妈,连忙跑去开门了。
门一打开,苏弦的后槽牙就咬得咯吱咯吱响。
她回头瞪了陈碧玉一眼,陈碧玉却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欢迎欢迎,欢迎我们的左师哥和任师哥,寒舍简陋,还望不要嫌弃。”
苏弦翻了个白眼。
你叫这么大的房子叫简陋?
不是!是他为什么也来了!
那晚的事情发生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面对他了。
可他呢?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除了乍见时的那一眼后,就没再看她了,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直接朝着房子的女主人去了。
苏弦撇嘴,十分好奇他是怎么做到心如止水的。
关上门,苏弦摸着鼻子走了过去,找了个去厨房帮忙的理由,想找个地方遮遮丑。
但陈碧玉没让苏弦遮这个丑,直接将她扯住了,并拉到了左月尧的身边坐下,“你去厨房干什么,我老公自己能搞定,你就乖乖坐在这里,帮我招待招待客人。”
苏弦竟然开始紧张起来,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假模假样地端起杯子喝起水来,刚放下杯子,就看到对面的任尚正冲着她笑,笑得一脸奸诈。
苏弦清了清嗓子,将脑袋撇向了另一边。
早知道会这么心虚,那天晚上,她造那个孽干什么啊她!
“我听尧尧说,你明天要回鹤云岭了?”任尚率先打破了僵局。
苏弦硬着头皮,“嗯。”
“我还听说,你现在是明正律所的合伙人了,恭喜,真厉害,这么年轻就是合伙人了,前途无量啊。”
“谢谢。”苏弦反正也听不出好赖,索性当了好话听。
不过他这个听说,是听谁说的?
“之前我对你有些误解,觉得你们这些当律师的,吸的都是受害者的血,没几个正派的人,但那丫头跟我说,你这些年打了很多免费的案子,挺让我对你刮目相看的。”
苏弦有些怔愣,她没想到任尚会突然跟她说这样的话。
一直以来,她都看得明白,因为当年的事,他都是不怎么待见她的,有个好脸色,也不过是看在左月尧的面子上。
今天,倒是很反常啊。
“那丫头可没少替你鸣不平,看来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很深。”
苏弦终于知道,这个丫头是谁了,也知道,身边的“叛徒”是谁了。
陆夕冉这个丫头,看来只要遇上任尚这个“老江湖”,怕是会被骗得骨头都不剩了,她该不该找个时间好好提醒她一下呢?
苏弦终于没忍住,扭头看了一眼在她的身边静坐得毫无声音的人,她看到他正拿着手机在跟谁发着消息,一来二去的,聊得还挺欢快。
余光扫过,他将手机的屏幕对着她,以便她看得更清楚,并道,“医院同事的信息,询问患者病情的事。”
苏弦尴尬地收回视线。
她又没问跟谁发消息,跟她解释做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门铃声再次响起,苏弦确定肯定是夕冉来了后,这才解放了她如坐针毡的屁股。
门再次打开,意外接着一个意外。
今晚,一定会是个很有趣的相聚。
陆夕冉并不是一个人前来的,她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男人,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
苏弦看着这个男人,莫名就想起大学时候那个叫秦楚的男人来,当然,她不能把秦楚的渣安到这个才刚见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