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快跑...”林显圣满脸血污,衣衫也被血迹染透,披头散发的样子十分恐怖。
赵竖看到大师兄护在自己身前,脸上带着惊恐和焦急,已经断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正不断地推搡着自己,似是想将自己推离这个危险之地。
而在他们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片死尸,看不清相貌,但衣着上的熟悉感让赵竖心头不断地悸动刺痛。
一声巨吼,震耳欲聋,一个巨大的身躯出现在了他们二人身前,身影如山,却很模糊,虽看不真切,可巨大身影捶打地面带来的震动和让人震撼的嘶吼显示了其暴怒狂乱的本性。
凶兽好像听到了林显圣的呼喊声,模糊的身影之上,两只如同灯笼般的血色眼眸直勾勾地看向了下方的二人,它的叫声戛然而止,身体一弓,便向二人冲来。
“大师兄!”
赵竖撕心裂肺地喊道,猛然坐起,忽觉头痛欲裂,又躺了回去,全身筋骨肌肉也因为惊惧紧张而变得僵硬无比。
他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但刚才的凶兽和令人不安的场景已然不见。
“原来是一场噩梦...”
赵竖呼出一口浊气,轻抚着额头,才发现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他试图平复着心情,可微微颤抖的手和身体各处时而的痉挛之感让他觉得这个虚幻的梦又格外地真实。
回忆慢慢重回了脑中,他想起来,自己是被大师兄打晕了,大师兄拿着匿灵符去了后山,难道说,大师兄真的是为了解开次山洞的封印而去的?
赵竖急忙下床,但身体还未从僵直中恢复过来,脚一软,又瘫倒在了地上,他咬着牙,一边捶打着僵硬的大腿,一边强撑着站了起来。
勉强活动了下身躯,他便急不可耐地打开了房门,向着后山赶去。
赵竖先去了次山洞,发现山洞附近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大师兄没做傻事...”
他狠狠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大师兄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我在瞎想什么呢。”
此时夜色如墨,山林间寂静无声,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大师兄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赵竖暗骂自己糊里糊涂,应该现在次山峰上找一圈再说,便又急急忙忙地往回赶。
走到半路,山风带来了一丝焦灼的气味,并不是很明显,所以刚才的路上心急如焚的赵竖并没有发现。
意识到焦灼之气的不寻常,赵竖开始寻找着气味的源头,走了一段路,焦味越来越浓,终于发现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林显圣正一人坐在地上,看着天空发呆。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叫我好找。”
他总算是放下心来,朝着林显圣走去。
可林显圣就像没听到他说话一般,仍旧是抬头望天,直到赵竖走到了他的身前,才反应过来。
“你醒了...”林显圣轻声说道。
虽然周围漆黑一片,但仅凭嗅觉赵竖就可以确定这里便是那股焦味的来源。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到林显圣如此失神也明白肯定是出了什么让他难以理解的大事。
“大师兄,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刚才师父来过...我与他动了手...”
大师兄和师父动手了?赵竖错愕地看着林显圣,又仔细地将林显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损伤。
他仍是不放心,运起灵觉暗中探查,林显圣笑了一下。
“没事,这次师父手下留情,并没有伤我,你不用担心。”
“大师兄你怎么会和师父动手?所以之前向杜师姐讨教的那些阵法符咒是用来对付师父的?”
赵竖没想到一向尊师重道的大师兄会有这等忤逆之举,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是啊...你杜师姐研究出的阵法果然有效,师父这么高的修为,最后也被逼出了火灵道法。”
大师兄竟能凭借杜师姐的阵法让师父用出火灵道法?果然厉害...等等,火灵道法?师父当着大师兄的面施展了火灵道法?
赵竖回过神来,大师兄花了这么多心思,原来是想试探师父的底细,而且还成功了?
“大师兄,你...”
林显圣摆了摆手,问道:“师弟,我且问你,对我们这个师父,你到底了解多少?”
赵竖心中忐忑,暗道:“师父的事我可全都知道了,就是不知大师兄弄清了多少。”
他试探着说道:“师父很反感别人探究他的私事,我...我并不知晓的太多。”
“那师父是五灵体的事,你总该是知道的吧。”
赵竖身体一震,这件事他可不敢妄言,万一大师兄在诈他呢,师父说过,五灵体的身份关乎性命,可是万万不能说与他人的,即便是大师兄也不行。
“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呢,你跟了师父这么多年,他是不是五灵体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林显圣叹了口气,说道:“还在跟我兜圈子,好吧,我也不用你回答,师父已经说了太多太多了。但有一点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师父修炼过风饕录,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师父修炼过风饕录?这不是魔宗的道法么?赵竖摇了摇头。
林显圣看他惊讶的表情不似作伪,又问道:“师父除了教授你五灵体的修行秘法,还有没有教你别的什么道法。”
“有啊,青木集算不算?”
青木集林显圣也算是学习过,知道是正儿八经的木灵道法。
“除了青木集呢?”
“那就再没有了,师父说过,没将体内所有灵根打通之前,原则上是不让我修习道法的,这青木集还是我求着他老人家教我的。”
林显圣暗自舒了一口气,像风饕录这种邪门的道法,他自然不希望赵竖修炼,但他担心的是,一旦赵竖可以正式修行道法之时,师父会私下传授,而且,他害怕师父会将这门道法的名字瞒着赵竖,这才是最可怕的。
赵竖挠了挠头,说道:“大师兄,师父平日里行事小心谨慎,你是怎么知道他会风饕录的,你又怎么知道他使的一定是风饕录?”
“这个你就别管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师父不管要教你什么道法,你学习过后必须告诉我,你能做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