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家一直住在大厂的大院,因为大厂的总部在京城,所以也有许多京城的知识分子被分到了这里,他们带着家眷来到小城上班。
阮饶就是其中之一,她的妈妈是大厂赫赫有名的美人,她父亲也是高知,只是因为单位分配,才来到了这里。
阮饶长得很漂亮,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小嘴巴也很甜,就像个小精豆子一样。
幼儿园的阿姨们都很喜欢她。
记得上一世,幼儿园六一演出,阿姨选出于心和阮饶两人合唱一首歌曲。
当时的于心胆小怯懦,说什么也不肯上场,老师最后没办法就把她给换了下去,于心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有些后悔。
阮饶听了于心的名字,微微皱眉,她有些想不想来了,一脸地抱歉:“对不起啊,我真的想不想这个名字了,我现在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于心大方地摆摆手:“你肯定记得小城大厂?咱俩一起上台表演,最后我没去成?”
阮饶这才有了一点点记忆:“当时那人就是你么?我想起来了,呵呵,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你也是来考新美么?”于心问道。
“新美?”阮饶很是轻蔑地来了一句:“我考青美。”
青美?于心倒吸口冷气,那可是全国一流美院,相当难考。
看着阮饶的头发,她不禁想起了什么。
记得当年她看过一个电视采访,一个女孩为了考青美,不惜将自己的头发剃光,一连考了十年,最后终于考上了。
当时于心望着那个女孩就感觉很熟悉的样子,她今天看到阮饶终于想起来了,就是她,那个考心仪美院十年的女孩。
“你第一年考么?”于心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我这是第三年,我一定要考上。”说着她还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不考上,我绝不蓄发。”
“第三年,她岂不是还要考七年?”于心心中很是同情她,可是脸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阮饶,我真佩服你。”
阮饶冷笑:“我爸妈都说我是疯子,说佩服我的你还是第一个。”
她考了三年,都落榜了,专业课直接刷下来,可是她就是不死心。
她爸妈都劝她,放弃吧,考个容易些的学校,可是她真的很执着:“我不考上,绝不罢休。”
第二次落榜,她就把头发剃了,发誓不考上绝不蓄发,她妈妈骂她是个疯子,爸爸也是一脸的责怪。
她自己搬出来住,一直住在这家小旅馆,反正家里也不缺钱。
她爸妈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调回京城总部了,家里条件相当好。
她脾气古怪,故意住四人间,妈妈气的来找了她好几次,让她回家,她就是不回。
平日人少,她就自己单独包了这间房,只是现在考生多,旅馆不许她再单独包了,她的屋里才有了三个室友。
于心看她并不想和自己多说几句话,也就自顾自去做事去了。
学艺术的人,很多都孤高自傲,与外面的社会人格格不入。
他们沉浸在自己小天地,不愿出来,也不想别人进去,这群考生尤其像带破茧而出的蝴蝶一样,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只待惊艳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