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予殿下,得罪了!”秦疏阔诡诈的一笑露出几颗森白的牙齿,话音刚落就疾步冲过来一拳砸向苏卿予的小腹。
她‘嗷’了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惯性的作用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还没等她回过神儿来,沙包大的拳头拳拳到肉,接二连三的砸在她身上,不一会儿就把她揍得鼻青脸肿。
苏卿予护着头只有躲闪的份儿,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哪是切磋啊?分明是秦疏阔单方面殴打她!
纪雪生不动声色的拢袖冷眼旁观着,看她抱头鼠窜的样子眉心微微蹙了蹙,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忍,他正要叫停的时候,却见到苏卿予趁秦疏阔举起拳头的间隙,抓起一把沙子朝他脸上扬了过去。
秦疏阔吃痛的惊呼了一声,捂着眼睛愤怒的低叱道:“无耻的夏国竖子,竟敢跟本宫使这种下作手段!本宫宰了你!”
“又没说不准扬沙?”她理直气壮的反驳了一句,气势汹汹的吼道,“接招吧!”
他紧闭着眼睛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严阵以待,苏卿予本想一脚狠狠的踹到他的双腿间,脚都抬起来了,她想了想又悻悻的把脚落了回去。
冲动是魔鬼,万一真一脚踹的秦疏阔断子绝孙,魏燕帝还不得剥了她的皮?
她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做了个鬼脸,转头撒腿就跑,
她红着眼睛跑到纪雪生跟前,怒气冲冲的跟他对峙着:“您不是说点到即止吗?刚才在下都快被二殿下打死了,您怎么也没阻拦?在下哪里得罪您了吗?”
纪雪生清润的眸光闪烁了一下,故作惊讶的把她搀扶到椅子上坐下:“卿予殿下怎么伤成这样了?方才本相的眼睛不适,一直闭目养神来着,竟没注意到你受了伤。伤势如何?可要本相替你请太医?”
苏卿予一摆手,垫着脚尖对上他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您别想诓骗在下,在下的确不聪明,但也不是个傻子,绝不会被这么拙劣的谎言欺骗!”
“卿予殿下是在埋怨本相了?在下当真不是有心的,你先歇一歇,本相让人给你拿金疮药来。”
她委屈巴巴的扁扁嘴,跺着脚坐在椅子上,鼻尖都泛起了微微的红,泪水一个劲儿的在眼眶里打转,好像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众人一边偷瞄着她一边窃窃私语的议论着,无非是嘲笑她拳脚功夫不济、弱不禁风之类的话。
陈玖珮抿了抿唇,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侧把一小瓶药粉扔到她怀里,冷淡的说:“这是宫里最好的金疮药,给你吧。”
苏卿予一怔,像接了个烫手山芋一般赶紧把药瓶放在一边,挤出一个干涩的笑脸:“多谢玖珮公主好意,在下愧不敢受,呵呵呵……”
“怎么?你怕本公主动手脚?你放心,本公主虽然讨厌你,但也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上次你给我出的主意很有效果,五哥已经原谅我了,这药就当是谢礼了!如果你肯帮我,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处?
她眼睛一亮,脑海中浮现出当日抬进皇子府的那几只装满金银珠宝的大木箱子,随便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陈玖珮虽然不是魏燕帝亲生的,但毕竟有公主的封号,想必不会吝啬。
她暗搓搓的把药瓶收回来拢在袖子里,咽了一口唾沫仰脸望着陈玖珮:“你想让我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撮合我跟五哥了!”陈玖珮没好气的说道,脸上飞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她心里猛地动了动——她正为秦疏淮那番告白忧心呢,如果他喜欢上了陈玖珮,那她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还能趁机再卖陈玖珮一个人情赚笔外快!一石二鸟啊!
“你笑什么?本公主的话有那么好笑吗?”陈玖珮恼怒的瞪着她,厉声质问道。
苏卿予摸了摸脸,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小心笑出了声,她连忙清了清嗓子一脸真诚的说道:“在下是在为玖珮公主和五殿下开心呀,你们两个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她将信将疑横了苏卿予一眼:“你说的是真心话?”
“比珍珠还真!不过皇子府里人多眼杂,要想促成你和五殿下的好事少不得要上下打点,只是在下从夏国远道而来,囊中羞涩……”她适时的止住话音,搓了搓手指。
“这还不简单?本公主有的是银子!”陈玖珮当即掏出了一叠银票塞给她,又摘下手腕上水头极佳的翡翠镯子递到她手里。
“今日本公主身上就这些了,只要你事情办的漂亮我绝不会亏待你!但你要是敢敷衍我,我一准亲手砍了你的脑袋!”
苏卿予眉开眼笑的把银票塞进怀里,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我办事,您放心,在下现在就有一计!有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听说过吧?你得找个由头搬到五殿下府上,你们朝夕相对着在下也方便给你们创造机会呀!”
她认真的思忖了片刻:“有道理啊!虽说五哥向来不近女色,但万一让哪个下贱的奴婢钻了空子呢?我搬去五哥府上也好看着他!”
“对对对,玖珮公主一点就透,在下佩服,佩服!”
她得意的轻哼了一声:“我这就去求皇上的圣旨!”
匆匆的撂下了一句话,她转身就跑出了校场。
说话的工夫,纪雪生急匆匆的拿了两盒金疮药赶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卿予殿下久等了,你先上药,改日本相再向你赔罪!”
苏卿予收了银子心情大好,她指了指那瓶拇指大小的药瓶,温软的勾唇一笑:“不必了不必了,方才玖珮公主给了在下一瓶药呢,您瞧!”
他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眼皮忍不住跳了跳,拔下玉塞子闻闻味道,忍不住狐疑的问道:“这可是高丽国进贡的,放眼大魏朝也找不出来几瓶,玖珮公主平时当宝贝似的随身带着,怎么舍得给你?”
她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单纯无辜的笑道:“或许是在下跟玖珮公主投缘吧。”
他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前不久陈玖珮还逼她跪下学狗叫呢,真是好投缘哦!